修父朝料理台扫了一眼,小声说:“顾隐恐怕是醒了, 这锅小红豆百合粥应该就是他熬的。”
修母对顾隐还是有些芥蒂:“醒了还不出来,窝在房里干什么呢。”
修父:“……”人家小两口,醒了就不能温存一下么。他本想劝妻子不要去打扰,一抬头,妻子已经走楼上去了。
跟主卧室对着的是一间小卧, 房门上贴着机甲战队的巨型海报,修母不大了解这个, 只是平时听荀意念叨多了,知道中间那架红色机甲叫“赤云”,跟它并列银色的那架叫“白鹜”,剩下的就不再认得。
她敲了敲门,没人回应,直接输入密码走了进去。
房间里亮着一盏小灯,荀意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手中抱着一只零食袋子。再往下一看,地板上也没有幸免,各种零食盒、包装纸堆作一团。
修母赶紧把这些东西收拾好叫保姆机器人扔到外面,这幅情景倘若叫修丞瞧见,对荀意免不了又是一通批,修母溺爱外孙,舍不得。
“小意……”她叫了两声,放柔声音:“乖宝,起床吃饭啦。”
没有动静。
“小意……吃完饭带你去游乐场玩。”
还是没有动静。
修母爱怜地摸摸外孙的头,叹了口气,走出卧室。
她想,小孩嘛,都贪睡,这孩子在荀家生活压抑,好不容易有机会睡个懒觉,就让他睡一会吧。大不了睡醒后,再重新给他做一份早餐。
修母在大小儿子两间卧室前徘徊片刻,略一迟疑,敲响小儿子的门。
刚敲两下,门开了。
顾隐逆着光,挺阔的身形站在门口,显得门框都缩小了许多。
“妈。”他问:“有什么事吗?”
眼前这个人人谈之色变的alpha衣着整洁,面色温和,修母松了口气。
“早饭已经好了,你们若是起来了,就下去吃饭。”
顾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低声道:“妈,小翎有点不舒服,我一会想把饭端上来,和他一起吃。”
修母心里一慌:“不舒服?是不是坐飞船累着了?一会吃完饭你陪他去医院看看,你要是没时间,就让……就让他爸爸陪他去。老头子——”
“不是什么大毛病。”顾隐神色愈发尴尬,及时制止:“妈,你别担心,没事的。”
修母还要进去看看儿子,顾隐退了两步,手依然抓着门框,低着头:“妈,小翎刚刚又睡下了,他刚合上眼。您,您要不一会再来看他?”
随着他的后退,门打开的缝隙越来越大,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蜜味道从缝隙中溢出。那是一种极淡的香味,飘飘渺渺,蛛丝云雾一般。
——信息素。
修母一下子红了脸,像是想到了什么,原本快走进去了,却忙不迭转身,清了清嗓子:“你说得对,我,我一会再来看他……”
老人家十分窘迫地下了楼,走到厨房门口反应过来,她又不是豆蔻年华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遇到这种事紧张什么呀。
而且还忘了叫大儿子起床。
怎么说她也是家里的女主人,是长辈,需要持重端庄一些才对,刚才——有点丢人。
修母两只手用力搓搓脸,前脚刚走进饭厅,还没来得及跟丈夫倾诉,后脚顾隐就跟了进来。
“爸,妈,你们都在啊。”他热情地打招呼,看上去凶悍冷戾的脸上竟揉上了几分腼腆。
“我刚才煮了点粥,现在应该好了。”
修父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不紧不慢道:“是百合粥吗?熬的时间够了,我刚关上火。”
“谢谢爸爸。”顾隐笑盈盈转过屏风,挽起袖口,把那只小锅端了下来。
修父修母面面相觑,却见他从屏风后面走出,手中捧着一只淡青色描红梅花的瓷碗,对他们点点头,大步朝楼上去了。
修父:“……”
“其他孩子呢?”
修母说:“别提了,一个也叫不起来,还是咱们两个先吃吧。”
“我就知道。”修父给妻子拉开椅子,又盛了一碗汤放在修母跟前:“你去了也是白费劲。”
修母把筷子一搁:“你知道怎么不早说?净放些马后炮,当事后诸葛亮。”
修父:“……”
得,他还是老老实实闭嘴吃饭比较好。
**
小双人床上被褥凌乱,不仔细看的话,绝对发现不了里面窝着个人。
顾隐推开门,尽量放轻声音,可还是把床上的人吵醒了。
纤长侬丽的睫毛抖了几下,慢慢向上抬,一双琉璃般璀璨的瞳仁跃然而出。那双眼睛先是眯着不动,几秒种后,豁然睁开。
“……隐?”
声音沙哑地不像话,许是嗓子太干涩,前面那个“顾”字没发出音。
顾隐把百合粥放在书架下面的小桌上,轻轻地:“嗯。”
“你什么时候醒的?”修翎艰难地转过头,从乱成一团的被子里伸出一条胳膊。
那胳膊过分地白了,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灯,灯光覆上去,铺了一层淡淡的光泽,纤秾合度,莹润如玉。
尤其是懒散地横在火红的床单上,有一种炫目迷乱的美感。
顾隐喉结攒动,克制许久,勉强别过脸:“我打开窗户通通风,有点凉,乖,先把胳膊收回去。”
天知道他是怕自己忍不住。
毕竟早上九点要去参加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他不能放任自己沉溺温香软玉里。
“哦。”修翎听话地把胳膊收回被窝,只露着水灵灵的一张小脸,头发乌黑,嘴唇嫣红,长睫不停地抖。
顾隐不敢再看,走到窗边把帘子卷起,将镂花小窗一个个打开。他很早就知道卧房的装修是修翎自己设计的,只是没置身其中过,这次打开小窗,突然就发现了修翎的讲究之处。
几扇小窗,上面的镂花都不一样,形态各异,窗子外面也没有阳台,而是从顶层垂下一丛又一丛青枝藤,藤上零星缀着极小的红色花朵,花朵状似蝴蝶,随着藤蔓摇曳,翩翩欲飞。
暖季最热的那段时日,可以当天然的帘子来用,遮耀目的天光。
顾隐愣了愣神,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端起百合粥坐到床上。
“有没有疼?”他柔声问,一只手托着修翎的后背,帮他坐起身。
疼肯定是每次都疼,只是疼的轻重之分。
修翎不想让顾隐觉得自己娇气,疼也自己忍着,毕竟除了疼,舒服也是真舒服啊。
“饿。”他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半靠在顾隐怀里,作虚弱状:“警报,警报。修翎体内余粮已消化殆尽,急需要伴侣投喂。”
顾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哑声说:“就你会撒娇,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说实话,很多时候修翎并不觉得自己在撒娇,他只是调皮起来的自然反应,不知为何顾隐总爱给这些自然反应扣上“撒娇”的帽子。
修翎囧得不行,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于是扬起下巴:“饿了,要……七饭。”
糗大了!
可能是急于摘掉“撒娇”这顶大帽子,他话说得着急,说到“要”的时候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吃饭”就变成了“七饭”。
这下好了!
帽子没摘掉,“撒娇鬼”的称号算是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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