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级大佬(124)

　　二者的能力同出于门符号，段文宣已经获得三分之一的碎片，那个少年到没吸收掠夺过别人的。可这人显然更加的恶与肆无忌惮, 比起段文宣还残留的一些善良跟道德，少年则为了开发门符号的力量，完完全全的没有顾忌任何人。这种暴力毫无顾忌的发展，目前来说，他的门符号在单一能力的进度开发上确实超过了段文宣。

　　庞大的力量相撞，这个段文宣临时构建的地方立刻出现不稳定的状况，幸好汉明国的那三百人已经被投入进入到武林外传中的翠微山了。

　　——咔擦

　　空气中隐约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都静止了，不止物品甚至连光线跟时间都安静在了原地。

　　在相撞的中心点，两片扭曲的空间以看似平和实则破坏力巨大的某种特殊方式互相渗透着。一直到某以时刻，这片静止的空间砰的一声化为一片极致的暗。

　　……

　　只是一座衰落的庙宇，四周的墙体、神像都已经破破烂烂。而这儿，一个高高瘦瘦但看上去皮肤泛出几分病态黄色的年轻人捧着几个野果走了进来。

　　年轻人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色书生服，他先认真打理了一下供桌，然后把几个野果交叠着放到供桌上。

　　“真惨啊，沦落到自己祭拜自己。”

　　年轻人意兴阑珊的摇了摇头，然后又惆怅的看了看有些暗沉沉的天空。那些普通人是看不出什么的，只会觉得现在的天气是越来越不太好了，难得见到什么晴天碧日。

　　可只要稍微有些神力在身的人就会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则’已经完全碎裂了，成了一个筛子的世界，外面丝丝缕缕的‘魔气’正在肆无忌惮的渗透到这个世界里面来。

　　这也导致所有的神祗都越来越弱，而那些邪魔则越来越强盛。再这样下去，这个世界迟早会玩完的。

　　可是他一个小小的土地神又能做什么呢？

　　他还记得一个月前，一个噬心魔大肆在距离他不远的村庄中连害死了十几条人命。眼看就要屠村，他实在没办法就擅自拼着神魂消散的后果夜游跑到了附近的城隍庙中求助，谁知道那城隍根本不肯不出相救，只是一副醉生梦死的状态。神祗的力量正在大肆衰弱，本身自保都来不及，谁还顾及那些普通人呢。

　　最后还是他拼着一口气吓退了那个噬心魔，可他的神魂也出现了裂痕。这会儿神像后背四五道裂缝，一个月过去也迟迟不愈合，恐怕他是要命不久矣了。

　　“文宣，你果然在这儿。”

　　化作这个书生的时候，年轻的神邸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给自己取了一个叫做段文宣的名字。

　　这会儿年轻的神祗正有些落寞的时候，另外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这人一身猎户打扮，年纪还轻，不过长年的劳作让他满脸风尘，而且比实际年龄大了四五岁不止。

　　这人进到庙里面，只跟年轻的神祗稍稍一点头然后就把手上拎着的两只血淋淋的野兽放在了案桌，随后又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

　　“土地老爷，您请享用，希望您以后继续保佑我们班家村。”

　　上次噬心魔肆虐，还是文宣这个外来的书生说他们可以祭祀那个破旧的土地庙，土地神会现身帮忙的。

　　班家村实在没办法了，最后试了一试，这土地神果然灵验。

　　说来随着魔气肆虐，几乎所有的神祗都从云端跌落，这让很多神祗无法接受。这种不甘跟力量不断衰弱的恐惧让不少神祗在不甘心就这么陨落的情况下心甘情愿被魔气侵染。

　　这世界几乎有一半的神祗在醉生梦死，打算享乐到死的那一刻为止。还有一半，则是直接由神祗化为了魔。

　　神祗化为的魔，破坏力更大，甚至手段也更为残忍，近些年闹出许多屠村甚至屠城的事件。随着神祗的不作为与堕落，因此原本这个神祗繁多以为正统的世界，已经很少有人会祭祀了。甚至一些庙宇，也被百姓们给特意推倒。

　　这个土地庙会衰败，也是因为如此。而段文宣化作书生引导他们祭祀也是迫不得已，他一番夜游耗尽了神力，只能如此。幸好那噬心魔胆小如鼠，最后被他一声呵斥慌张退去。

　　那之后，班家村的人也渐渐信任了土地神，时不时也会有人带些东西来祭祀，连带段文宣这个外地的书生也被接纳进村。

　　随着班猛献上贡品，段文宣能感觉到一缕微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血气被他的神体吸纳，廖胜胜于无。等拜完，班猛就起身把野鸡从案桌上拿了下来。

　　现在祭祀都这样，不像是之前，这些东西会贡献给神祗，而且拜完要拿回去吃的，毕竟食物很珍贵。

　　“文宣，中午去我家吃，今天倒是运气不错，打到两只鸠鸡。”

　　年轻的神祗略微摇了摇头，他身为神祗，那些五谷杂粮实则入口根本尝不出味道，吃与不吃都没什么意义。

　　“好吧，那我先回家了。对了，明天记得到我家帮我家小子取个名字。你是个有文化的，刚好可以别让我家小子班三班三的叫着。”

　　班家村就是一个贫穷的村子，村里人一直在为了一口吃的奋斗，自然也顾不上什么给孩子取名的事。

　　大部分的孩子，也就姓带个排行的数字，或者什么狗、猫、牛、花之类的在姓之后带上，别的他们也想不到什么了。要么去县城，花一点银钱，找个帮人写信的先生翻书专门想一个。可这进县城要花钱，也要给先生一笔润笔费，大部分可都舍不得。

　　年轻的神祗变作的是个读书人模样，一看就学问多。

　　村里人好客，但也有小聪明，这不是最好的先生？这段时间但凡有需要给孩子起个名字的，几乎都来找他。

　　看到对方答应后，班猛就乐呵呵的走了。

　　很快，山神庙又恢复了安静。

　　这位土地神就慢慢走到门栏那儿，然后坐在门栏上抬头看着一片泼墨浓重的山水中，弥漫的水汽像是一张大网密密麻麻封存了半个天空，又跟筛子一样天空的魔气搅扰翻滚。

　　不知道什么起，祂就时常这么安静的坐这一动不动看着这些。

　　这个世界快要毁灭了，祂能感觉的到，可是祂又能做什么呢？

　　神邸分两种，一种是天生地养，一种是某个德高望重的人死了，死后有人专门把他封为某些神祗官职祭拜。而回想过往，祂大概是一个天地自诞的神祗。大概四百多年之前，那时候的班家村举行了第一次的祭祀，他们祭拜谷神祭拜山神也祭拜土神。

　　祂诞生于民众的祭祀之中，从开始的浑浑噩噩到现在的看遍苍凉落寞，祂见证了班家村好几代人。

　　中午渐渐过去，然后是傍晚，一缕缕的光亮像是落幕的演员，低着头悄无声息的从舞台褪走。

　　段文宣已经坐在门栏上，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凉的空气中传来一道哀哀切切的叫声…是狗叫声。

　　半晌，段文宣慢慢站了起来，然后踏入黑夜中。

　　当天色稍暗的时候，班家村早就熄了灯，然后抵住大门躺进被窝睡觉了。一来是舍不得灯油，二来是晚上有危险，谁都知道。再大胆的人，也不敢黑夜在外面乱走。

　　班家村的人很佩服段文宣，因为这个落难的书生没有钱的缘故，这段时间竟然敢一个人寄居在四周破败的土地庙中。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段文宣抱着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狗慢慢走近了土地庙。

　　比起外面漆黑带着危险的夜晚，土地庙中的神像似乎散发这微弱的明黄色光芒，无端减弱了几分恐怖的氛围。

　　这黑狗看起来快死了，它的大腿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大块的肉。除此以外，最主要的是它的肌体太衰老了。

　　狗的寿命大概在十到十五年，当然有些还能活的更长久一些。这只狗的年龄，大概有十三岁四岁了，推算人类的年纪，它已经到了暮年。在这样的时候，它还受了重伤。

　　老狗已经停止了呜咽哀叫，但段文宣能看到这老狗嘿呦的眼神那种不甘…还有桀骜。所以，这只狗是老到快要成精了吗？

　　在一个快要被毁灭的世界，一个衰败的神祗跟一只快要老死的老狗，这可真是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