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予终于感受到了当年大黄的心情。
而那时候的大黄,身边甚至没有可以互相打气的伙伴。
隔两组的一张课桌旁,聚了不少大型犬们,热聊告一段落, 坐在位置上的人突然起身, 从教室后面的空隙绕到胡灵予四人桌旁,特地来打招呼。
“以后就一个班了。”原大型犬科班班长,潘昊,对于共同上过两学期大课的胡灵予、黄冲, 他算半个同学,对于路祈, 他则是对抗考场输得心服口服的败者。
胡灵予上辈子对潘昊没什么好印象, 重活一回, 却意外发现其隐藏的傲娇属性。
“大班长,”他故意歪头,困惑状,“你这笑都不笑,那是乐意跟我们一个班,还是不乐意啊?”
傲娇嘛,就是用来调戏的。
潘昊尬在原地,末了嘴硬道:“跟路祈一个班,没说的。你俩?侥幸考上了就加倍努力,别拖我们全班后腿。”
胡灵予努力控制微表情,以免泄露狐狸正在使坏的快乐:“哦,那你这回还选不选班长?”
潘昊跟不上话题跳跃:“啊?”
“选的话,我和大黄肯定投你一票。”胡灵予信誓旦旦。
潘昊莫名:“为什么?”
“这样我俩拖班级后腿的时候,找班长求助顶多挨顿嘲讽,该帮的还是会帮,”胡灵予眨巴着真诚的眼,“对不对?”
潘昊:“……”
平原狼以前没发现狐狸这么难缠,但自从对方在觉醒课上测出不可思议的5级野性之力,现在每每面对胡灵予,总是能听见脑中警铃大作:危,速撤。
狐狸使完坏,梅花鹿终于想起自己不是背景板了。
“一起学习,共同进步。”路祈团结友爱的笑容,就像送给西伯利亚平原狼的温暖春风。
“你就别谦虚了,”潘昊推他一下,有点当成自己人的意思了,“找个时间咱俩再来一场?”
“没问题。”路祈应得痛快。
潘昊愈发不解,这么优秀的同学,怎么就和胡灵予混到一起了呢。
坐在后桌的贺秋妍,默默看着路祈又骗倒一个。
小狐狸顶多口头占占便宜,梅花鹿可是坑完你,还能让你帮着往坑里填土。
平原狼开了头,后面又有几个人主动过来说话。
比如对抗考试中一秒赢下胡灵予的尼罗鳄,欧阳泽:“下次再有交手机会,你可不能保存实力了。”
胡灵予:“……保存实力?”
欧阳泽:“你一秒认输,不就是想给第二天的越野保存体力?”
胡灵予:“如果硬要这么说……”
欧阳泽:“我知道你很强,如果对抗的时候我们在前面几轮遇见,很可能结果就完全不同。”
胡灵予:“这个……”
欧阳泽:“所以我不会就此放松,未来三年,请多指教。”
……你们鳄鱼都这么谨慎的吗!
对抗考试是最容易让两个陌生同学迅速“相识”的。
前有鳄鱼,后有花豹。
平浩:“当时考试我是没办法,不赢你,我就得淘汰。”
贺秋妍其实都不太记得这位对抗中赢下自己的同学了,那个时候她已经累得恍惚,但更迷惑对方的解释:“我知道啊。”
平浩:“所以你就别记仇了。”
贺秋妍:“我没记仇。”
平浩:“那太好了,咱俩加一下……”
贺秋妍:“其实挺不好意思的,我都没记住你。刚才你说半天话,我就一直想,这个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奇怪……啊,”发现自己又犯了一尴尬就话多的毛病,丹顶鹤连忙停住,抱歉地拉回话题,“你刚才说什么?”
花豹鼓起勇气过来搭讪的一颗心,在不解风情中,稀碎。
同学来来往往,总是聊了又走,到教室里都快坐满时,胡灵予和路祈的邻桌还空着。
最后坐到这里的是哈萨克马,田锐铭。
胡灵予记得他,因为某轮对抗考试抽签结果刚出来,路祈就穿过层层人群跑过去给他“考前指导”,最终这位同学顺利晋级。而被他赢下的,就是游泳时袭击自己的熊科男。
田锐铭显然记得这份人情,嘴上虽没提,但坐下后很热情地和他们寒暄,还约路祈周末打飞跳球——他俩本就是球友。
这让同是马科的另外一个男生很不爽,隔着好几个座位大声嚷:“田锐铭你他妈别忘了郑迅!”
郑迅,普氏野马,越野悬崖打卡中为了稳住自己,生生把胡灵予从崖壁扯到了安全网。要是没他,胡灵予早把卡打完了,根本不用“跳崖”。
“一码归一码,”田锐铭和郑迅关系其实不错,但,“他被取消越野成绩是自己违规,又不是胡灵予逼他动手的。”
胡灵予讶异。
越野考试最终公布的前八十里,没有郑迅名字,他单纯以为是对方的成绩排不进,没想到是因为攻击他,直接成绩作废。
快打铃了,辅导员还没来。
教室里的喧哗嬉笑一浪高过一浪,学期伊始,正是元气最满,对新专业无限期待。
一个上厕所的男生从外面匆匆而归,进教室时和坐在前排的同学随口说:“傅西昂来了。”
这声很小,坐得稍微往后点都听不到,可当前几排闻言收声,后面同学像有连锁感应般,也纷纷闭嘴了。
短短数秒,吵闹的教室倏然安静。
坐后排的还问呢:“怎么了,怎么了,老师来了?”
前面回头小声提醒:“傅西昂。”
一年级最麻烦的家伙,以体测第二,加上期末考试成绩权重后……算了,别加了,总之强势进入侦察班。
胡灵予飞扬的心情骤然冻结。
嘚瑟了一整个假期,他居然忘了,考入侦查学的代价是以后要跟傅香香成为真正的同班同学了。
晴天霹雳。
倒不是怕,他早见过真正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了,傅香香现在根本吓不到他,就是觉得闹心。此刻满教室同学的反应也一样,闭嘴不是恐惧,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点火就着的刺儿头,还有个爹可以拼,谁沾谁麻烦。
就在这样的气氛里,傅西昂大摇大摆进入教室。一身印花短衣短裤,双手插在裤兜,小麦色皮肤比放假前又晒黑了一点,仿佛刚从哪个海滨度假归来。
身后不出所料四个跟班,王马张赵,标配。
美洲豹一进来就抬眼巡视。
也巧,教室里唯一还有多个空座的位置就在大型猫科聚集区,空座附近几个大猫扬起乍看“写满高兴”细品“生无可恋”的脸,参差不齐地晃悠手:“这边……”
傅西昂看都没看,径直进入另一组课桌过道,最终停在胡灵予、路祈课桌和田瑞铭课桌之间,敲两下哈萨克马的桌面:“起来。”
田锐铭右边没人,也是这里唯一空座,虽然不太乐意跟傅西昂当同桌,还是好脾气地挪过去,把原本坐的位置让出来。
没成想傅西昂又不耐烦地敲一下:“我让你起来。”
不是“挪一挪”,是“滚开”。
田锐铭终于领会,然后怒了:“你爱坐不坐。”
马谦谦、王晏宁、赵盛、张琥四人杵在教室前面,是跟过来也不是,不跟过来也不是,汗都下来了。啥玩意儿啊,开学第一天,新同学还没认全呢!别人新学期新气象,他们新学期新干仗。真好。
“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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