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奚泽也是非常现实的人,这个时候没有多少犹豫,选择了遵循平城出发时的承诺。
他将对话内容往上拉了拉,找出卓宇之前发的那个坐标点,也就是宿封舟口中的安全区,展示在姜则跟前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没关系,你们到时候到这里等我回来就行。宿封舟说了,这里是安全的。”
姜则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为他的善解人意而感动,还是应该替宿封舟感到心梗:“宿队的意思,好像是让你留在小区里等?”
应奚泽淡淡地应道:“哦,那是他的意思不是我的。”
姜则:“……”
好特么的有道理!
大概是因为有七组在前面开过一次路的关系,后面虽然又遇到了三次异形群,但是范围都不算大。
定位坐标上的位置是江兰小区,终于踏进栏杆已经被完全毁坏的大门之后,一眼看去触目惊心的景象,到底还是让这些已经算是身经百战的侦察队员们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毫无疑问,这个小区内部确实被“清理”得非常干净。
也正是因为太干净了,整个空气中充斥着的浓烈血腥气刺得口鼻,一度让人作呕。
姜则很快给应奚泽单独安排出了一辆车,回头看去,只见这位至今依旧衣着整齐的研究专家正蹲在路边的一具异形尸体跟前,若有所思的神态间是紧拧的眉目。
他不由地走过去也跟着观察了一下,却只发现了这只异形体身上由于肆无忌惮挥砍之后留下的狰狞伤口,摸不出门道,干脆直白地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点。”应奚泽只回答了两个字就没了下文,完全无视姜则被这半吊子的答案憋到的表情,“车准备好了吗?”
姜则伸手指了指:“在那边。”
“谢了。”话音未落,应奚泽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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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宁城入口处到研究院的距离其实整体不算太远,如果没有那些异形群的干扰,单是从收到应奚泽最后一句消息到现在,基本上也应该快到了。
然而卓宇的整个心思也已经完全不在这上面了。
他久久地盯着天台上面的画面,看着不断地从高空中坠落下来的异形,就连满地溅开的血浆都完全顾不上了。
很显然,天台上的人已经完全杀疯了。
即便隔了极远的距离,空气中弥漫着的属于哨兵过分强势的精神波动,依旧让卓宇忍不住暗暗地咽了口口水。
口干舌燥,甚至于感到体内的精神图景也随着这样无法控制的情绪而开始躁动了起来。
就在这时,尖锐的刹车声忽然拉回了他的思绪。
回头看去便见一辆车刚刚停下,有一个高挑的身影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卓远第一眼看到的是应奚泽那被血染透了半边的衣袖,慌忙下车迎了上去:“应工,怎么就你一个人?你这是,受伤了?”
“没什么。”应奚泽只不过是利用一种最快速的方式来抵达这边,随口应了一句之后,抬头朝顶楼上看去。
卓远留意到了他的视线,心头隐约地突突了一下。
他不确定应奚泽跟自家老大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但是宿封舟“疯子”的名号向来盛名在外,平常时候人模人样的也就算了,这犯病的状态一旦被看到,也不知道人家大科研专家是否能够接受得了。
这样想着,卓宇频繁地打量了应奚泽几眼,见他依旧没什么动静,忍不住试图为自家队长解释:“应工,老大他只是……”
应奚泽淡淡地接下了后面的话:“再这样下去,宿封舟迟早紊乱暴走。”
卓宇在这样的语调下微微一愣:“……您知道会这样?”
应奚泽:“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这里?”
第49章
顶楼天台上。
大量的异形尸体已经被直接丢下了楼,然而即便如此,现场一眼看去依旧是尸横遍野。
幸存的几个研究员是被九组在千钧一发之际给护下的,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显得蓬头垢面,但是比起那些异形们,看向眼前的那个男人时,眼神里显然更多了几分的惶恐。
即便是习惯了解剖各种组织的研究员,在面对跟前这幅地狱般的场景时,依旧有些控制不住发自内心的颤栗。
毫无疑问,宿封舟体内嗜杀的细胞已经完全被调动了起来,猩红的眉眼间已经几乎没有了本该属于人类的理智,通过瞳孔中折射的画面,仿佛只看到了眼前的无尽杀戮。
但对他本人而言,显然很享受这种战斗带来的气血沸腾的感觉,所有的异形不论死活,倒下之前身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每一具经过他手的尸体都被处理成了极尽展示杀戮的艺术品。
在此之前,没有人能想到来势汹汹的异形群可以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完成肃清,也更是没想到,此时此刻他们需要担心的是当最后一只异形彻底倒下之后,跟前已经杀红了眼的男人会否把下一个目标对向他们身上。
“卓宇,能听到吗卓宇?”被哨兵强大精神力覆盖的战局显然已经不容许其他人插入了,融云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场中的宿封舟,睁着生涩的眼眶跟下方的后勤兼狙击人员联系,即便不忍依旧不得不像之前曾经的那几次一样,随时做最坏的打算,“确认一下狙击距离,是否在射程范围之内?”
“报副队,在射程内。”下方待命的卓宇很快给出了回复,语调中有着一丝微妙,“……不过应该用不上我。”
融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在狙击点的卓宇分明地咽了咽口水,视线朝着天台后方的楼梯口看去,心情一度十分古怪:“应工他,已经上去了。”
“谁?应工?”融云一时间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然而不等她多问什么,剧烈的声响瞬间将注意力拽了过去。
抬头的瞬间,便见宿封舟的一刀径直地将场上的最后一只异形斩成了两半,其他原本还在攀爬上楼的异形们似乎也都受到了过大的震慑,整个环境紧跟着短暂地平静了一瞬。
难得的缓冲时间,周围在豁然安静的环境里只剩下了宿封舟沉重的喘息声。
伴随着胸膛的剧烈起伏,仿佛一只努力压制情绪的困兽,但是周围那种浓烈的杀意依旧没有得到丝毫消散。
有研究员在这种头皮发麻的压迫感下感到有些崩溃:“他不会真的对我们动手吧?!”
没有人吭声。
七组的队员们多少也见惯了老大拼命地在正常和犯病的过程中游走,前阵子已经很久没见宿封舟再堕入紊乱状态边缘,本还以为多少有些好转,没想到这一回再被勾出来后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次的情况显然比以往来得更加汹涌,本心自然是期待着宿封舟可以像以前那样压制下去,但是在眼下这种长时间的高强度作战之下,隐约间依旧都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慎文彦感到心肝直颤,不得不求助旁边的徐雪风:“徐队,您能想想办法吗?”
毫无疑问,面对宿封舟这种段位的哨兵,现场唯一能够与之匹敌的就只有这位九组的组长了。
徐雪风也确实是第一次见到七组的人员对他这么客气,但是他不像刚刚抵达的宿封舟他们,自从异形潮爆发之后从陈山地窟到外面的县市,没日没夜的作战几乎是完全没有停顿过。这样接近半个月的战斗下,虽然身边有向导可以随时调整他的精神图景状态,体能却也早就已经在了消耗殆尽的边缘,只能如实告知:“抱歉,我现在还真搞不定他。”
同样的话如果放在平时,七组自然免不得耀武扬威一把,可是现在,只能让所有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融云暗暗地咬了咬牙:“我去看看。”
“唉别!”慎文彦伸手要去拉,却只抓到了融云的袖子,只能着急得喊道,“副队你进不去老大的精神图景的,赶紧回来!”
融云当然也知道相互排斥的哨兵与向导试图进行疏导会是什么后果,但是此时也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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