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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在回答着他。
陈年突然疯了似的又哭又笑。
他以为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自己，但父母与妹妹永远都会在身后支持着自己，用爱鼓励着他继续走下去。
他早该知道，父母与妹妹已经被这个世界所污染，连是非都无法分辨。
陈年声音嘶哑着说道：“没关系，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
他的计划已经失败，无法再带父母和妹妹前往极乐世界。
他将要永远生活在这个肮脏恶心的世界里。
但没关系。
只要一家人还在就好。
陈年擦掉脸上的血泪，神色慢慢平静下来。
赵安耀心里一沉，试图再次唤醒陈年心底深处对家人的感情，“陈年，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么？你的父母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陈年闻言慢慢抬起头，疼痛让他脸色越发苍白，道：“我没错，我的家人只是疯了而已，我……不怪他们。”
从前是父母和妹妹包容自己。
现在——换做他来包容家人。
赵安耀只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口口声声说家人疯了的陈年，才是真正疯了的人。
陈年又一次恢复冷静，脸上再也看不出半点疯狂的痕迹，甚至主动询问田教授等人关于身体检测的事。
田教授将放在桌子上的影像图递给陈年，“这是你脑部影像图，你看看对这张脸有没有印象？”
陈年与罗大庆的脑子里都有一张模糊的脸，虽然看不太清五官，但仍能看出这两张脸长相是一致的。
田教授怀疑这或许是改变两人思维与认知的主要原因。
脑部影像图。
人脸。
这两种毫无关联的词组合在一起时，让陈年觉得荒诞又不解，直到他看见影像图里由脑组织形成的人脸时，表情陡然变得不可置信。
影像图上的脸正似笑非笑，透着说不出的怪异与悚然。
陈年下意识将影像图扔出去，神色骇然道：“这不可能。”
一旁的研究员道：“不仅是你，罗大庆脑中也有一张这样的脸。”
陈年心中陡然涌出巨大的恐慌与不安，道：“罗大庆呢，我要见罗大庆。”
田教授示意研究员将监控录像切换到罗大庆那边，大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刚做完手术正在昏迷的罗大庆。
陈年瞳孔一缩，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一旁的研究员皱了皱眉，强忍着不悦解释道：“我们是基于官方组织建立的实验基地，不会随便伤人。”
当然，如果遇到紧急的特殊情况，可能会考虑付出一个人的代价去换取更多的人活下来。
至于罗大庆。
是因为情况十分危急，体内的几张人脸几乎快要将内脏完全吃掉。
谁也不知道将内脏全吃光后会发生什么，才需要通过手术方式阻止未知事件发生。
研究员将这个猜想告知给陈年，并表示接下来也会对陈年做同样的手术。
陈年脸色微变，表现的及其抗拒且激动，“我不同意。”
田教授道：“不想做手术也可以，你需要配合我们做一个实验。”
实验基地只给陈年这两个选择。
陈年死死瞪着田教授等人，心中渐渐滋生出愤怒与怨恨的情绪。
如果不是这些人，他早已顺利完成全部的献祭，与家人顺利前往极乐世界。
如果不是这些人，他也不会被困在这里，面临随时都会与家人分离的危机。
强烈的负面情绪似乎在心底慢慢凝聚成无法言说的力量。
陈年能够感觉到疼痛似乎越来越剧烈，身体甚至开始不停颤抖着。
眼睛渐渐冒出密密麻麻的红色血丝，仿佛染上了诡异血色般怪异。
田教授等人察觉到陈年的不对劲，立刻防备的后退了几步。
其中一人立刻按下绑在陈年身上的电击装置。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陈年像是煮熟的虾般蜷缩着身体惨叫起来。
所有研究员再次后退了几步，严阵以待的几名特警当机立断的冲上去，将陈年包围住。
当电流消失后，陈年浑身无力的躺在地板上，额头与后背遍布冷汗。
特警们这才上去控制住陈年，
陈年无法挣脱桎梏，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研究员们，恨意几乎从眼底溢出。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田教授站在不远处冷冷道。
陈年闻言反而发出古怪的笑声，声音嘶哑而怪异：“你们永远都不会明白我刚刚得到了什么信息，你们永远都无法想象极乐世界有多神秘强大。”
田教授等人越发警惕。
陈年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极乐世界的画面。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穿着华丽精致的男女像是参加着舞会盛宴，低声各自说着话。
有的人身后长着一对巨大翅膀，宛若天使般圣洁。
美妙的歌声穿梭在大厅中，无数水母在空中上下浮动着，触手飘柔宛若水草般。
陈年的神色渐渐变得疯狂而扭曲，血色红雾般的怨气从陈年腹部飘出，最后凝聚成了像是肉瘤般的三张脸。
田教授等人面色惊惧，难以置信眼前这一幕。
陈年并不在意自己被几名特警钳制着，声音嘶哑癫狂命令那三张脸，“杀了他们，我们一家人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这三张痛苦扭曲的脸听到命令后，没有第一时间冲向距离最近的特警们，反而朝其中一名研究员冲过去。
它的速度极快，饶是特警们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也没能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三颗肉瘤脸大张着嘴，开始疯狂撕咬着那名研究员。
难以言说的疼痛似乎深入骨髓，被攻击的研究员瞬间惨叫出声，倒在地上不断挣扎着，试图将三颗肉瘤拽下来。
特警们此时已经赶到研究员身边，迅速用匕首攻击这三颗肉瘤。
散发着寒光的匕首瞄准其中一个肉瘤，以极快的速度划了下去。
肉瘤被划开的部位化作一团红雾散开，又在下一秒凝聚回原状，继续撕咬那名研究员，将他啃咬的血肉模糊。
其他两个肉瘤也是如此。
特警们的匕首根本不能对肉瘤造成有效伤害。
特警们压下心中的骇然，干脆冒险直接上手尝试抓住肉瘤，但手指却像是穿过由红雾组成的空气般，什么都没能抓住。
所有特警们无法理解这种诡异情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个特警干脆拔出枪，找准时机朝肉瘤扣下扳机。
子弹穿过肉瘤，只留下浅浅的血雾痕迹，最后又愈合回原状。
显然所有的物理攻击都没法对怪脸造成伤害。
田教授眯了眯眼就，迅速从抽屉里翻出电击棒扔了过去，“试试这个。”
特警直接开启最大电流攻击肉瘤。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肉瘤身上的红雾微微散开，很快又凝聚在一起。
所有研究员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能无视各种攻击伤害。
陈年见状越发癫狂，声音既兴奋又嘶哑：“我说过，你们永远都无法理解极乐世界真正的力量。”
家人混乱与疯狂的思绪，似乎在不断的感染着他仅存的理智，他神情越来越怪异疯狂，开始疯言疯语：“你们真的还要待在这个恶心肮脏的世界里吗，极乐世界才是我们应该追逐向往的地方。”
研究员们生怕陈年又描述极乐世界，赶紧按下电击装置。
陈年疼的蜷缩身体，不断惨叫起来。
特警身上穿着装备可以隔绝电流，不需要担心会被电击装置，从头到尾，几名特警依然牢牢钳制着陈年。
另一边，三个肉瘤仍然还在撕咬着研究员，似乎没有被刘学的情况所影响。
所有人脸色微变。
难道他们之前猜测的都是错的么。
唯独夏晨曦忽然提醒道：“再试试看能不能攻击肉瘤。”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只能用最后一个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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