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腿上还有个印儿呢。”谢心浅随口道。
“现在还有?”厉闻修有些担心。
以为厉闻修不信,谢心浅直接起右腿裤子,把腿上的伤痕露了出来。
他今天穿了一条宽松的黑色侧条纹运动裤,轻轻一提裤脚就缩到了膝盖上方。
厉闻修垂眸看了一眼,男生小腿结实修长,胫骨劲瘦,踝骨圆润,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少年气。
在他小腿上方靠近膝盖的地方,有一个浅白色的月牙痕迹。
“看到了吗?”谢心浅指着那个并不明显的痕迹说,“在这儿呢。”
厉闻修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又问:“怎么被咬的?”
这时谢心浅就有些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才说:“小时候出门摸了一只狗头,结果它一下就炸了,一个劲儿追着我跑,我没跑赢。”
厉闻修笑了。
谢心浅不想再提自己的糗事,连忙转移话题:“可是,为什么狗那么怕你?”
“可能是因为大黑?”厉闻修说着抬了一下手,旁边直接多了一个一米多搞的黑豹。
谢心浅看了眼气势威武的黑豹,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面对这样的黑豹别说小土狗,就算野狼也只能夹着尾巴跑。
“大黑,过来。”谢心浅坐在床上,冲大黑伸手。
黑豹看着吓人,却很乖巧的过来舔他手心。
有点儿痒,谢心浅笑着把黑豹往旁边推。黑豹却不甘示弱,直接舔了一下他小腿,舌头准确的落在他那个月牙形的伤口上。
舌头带来又湿又痒的触感,仿佛过电一般,谢心浅身体顿时颤了一下。
他恼羞成怒地放下裤子,红着脸呵斥:“谁让你舔这儿了?”
黑豹有些委屈,把自己缩成一团蹲在了地上。
大黑认错态度良好,谢心浅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了。他抬手摸了摸黑豹脑袋,愧疚道:“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骂你。”
大黑立刻用脸蹭他掌心,亲昵得要命,看不出任何芥蒂。
谢心浅又和黑豹玩了一会儿,不过这次玩得很规矩,没有任何亲密接触。
厉闻修看了一会儿,说:“等你身上沾了它的味道,可能狗也怕你了。”
谢心浅动作一滞,竟然认真的思考起了这种可能性。
他歪头看了黑豹一眼,迟疑道:“真的可以吗?”
黑豹最会得寸进尺,见谢心浅心软,立刻把人压到床上。
谢心浅根本来不及挣扎,T恤下摆瞬间就被黑豹撩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劲瘦的腰。
厉闻修看了两秒便移开视线,下楼和罗元杰一起准备晚餐。
黄昏时分,花园里生起了炭火炉,今天晚饭吃的是烧烤。
想着下午自己强行“上身”厉闻修,在楼上又背着厉闻修揍了大黑好几下,晚饭时,谢心浅怀着赔罪的心情烤了一大堆食物。
鸡翅、牛肉、大虾……给了厉闻修又要给罗元杰,谢心浅穿梭在探炉边上像是一只忙碌的小蜜蜂,脸颊都被烤红了。
当谢心浅又过来添菜时,厉闻修抬手挡了一下,说:“别忙了,你先吃点。”
谢心浅嘴上说好,又开始烤蒜蓉生蚝。
结果当他过来把烤生蚝分给厉闻修时,嘴上突然软了一下,厉闻修往他嘴里塞了个嫩牛肉方,用竹签串着,另一头的签字还被厉闻修捏在手里。
谢心浅愣了一下。
厉闻修笑了一下:“真等着我喂呢?”
谢心浅脸顿时就红了,连忙张嘴乖乖把牛肉吃了下去。他吃得太快,连牛肉味儿都没尝到。
“别弄了,”厉闻修这才幽幽开口,他右手握着啤酒杯,语气随意,“这些已经够吃了。”
谢心浅于是坐了下来,安静的吃着烧烤。
罗元杰不知在哪儿弄了一桶精酿啤酒,麦香浓郁,还带着甜甜的水果味儿。
谢心浅贪杯,晚上喝了不少。
这时厉闻修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时不时给他烤个青菜递过来。
别的菜谢心浅都吃了,唯独看到烤青椒时皱起了眉。
“谢小朋友还挑食呢?”厉闻修调侃了一句,把青椒放进碗里自己吃了下去。
谢心浅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确实不喜欢吃青椒。
小时候妈妈变化各种花样把青椒藏在饭菜里,他还能勉强吃一点。再后来他独居,就一点儿也没碰过了。
只是没想到,现在竟然又有人让他吃青椒,他已经许久没有被人这么亲密的管教了,谢心浅看着厉闻修,一时间有些出神。
夏夜微凉,天空中闪烁着点点繁星,厉闻修正坐在他面前撸串,白衬衫随意折到手肘,长腿随意伸展,偶尔侧过头和罗元杰说话。
见谢心浅一直盯着,厉闻修问他:“想吃?”
谢心浅喉结滚了滚,突然觉得青椒似乎也没那么难吃。
他点点头,试着说:“一小块儿。”
厉闻修于是给他烤了一串青椒,谢心浅咬了一口,被那股奇怪的味道熏得差点儿没吐出来。
他忍着恶心,强行把青椒咽了下去。但签子上还有一块儿呢……谢心浅皱眉喝了一大口啤酒,再次拿起竹山。
“吃不了就别勉强了。”厉闻修说着,很自然的伸手从他手里拿过竹签,把剩下的另一块青椒吃了下去。
谢心浅:“!!”
那是他吃过的!!
虽然他根本没碰到那块青椒,但……但那也是他吃过的啊,厉闻修怎么……
“怎么了?”厉闻修咽下青椒,很自然的回头。
“没、没什么。”谢心浅摇头,僵硬道,“节约粮食,挺好。”
厉闻修不置可否。
明明知道这没什么,谢心浅脸颊热度却始终降不下来。他一口气灌了一大口啤酒,冰凉的啤酒入肚,五脏六腑都凉了下来,他也终于从那种尴尬的情境中缓和过来。
再后来没人再吃东西,他们就围着小炉子聊天。
大部分是罗元杰说,厉闻修应答,谢心浅安静地坐在旁边,听他们的往事和行业趣事。
偶尔罗元杰也会问他,谢心浅就老实回答,都是一些生活日常。
罗元杰习惯早睡,九点不到就散场了。
谢心浅本来想收拾餐具,但罗元杰说明天有钟点工,于是跟着厉闻修一起回了房间。
虽然是建在郊区的别墅,但这里似乎极少招待客人,整栋房子也只有两个房间。
罗元杰自己住了一间,谢心浅只得和厉闻修住一起,他们进来时,房间里还放着没来得及拆散的日用品。
过了一会儿厉闻修进去洗澡,谢心浅坐在床边,想到他们一整天都没谈论任何电影相关的事宜,有些意外,又不由得有些担忧。
虽然他在这里玩得很开心,罗元杰本人也很和蔼,但他真的确定了要让自己当男主角吗?还是说见了他又不满意,所以才对电影的问题矢口不提?
等厉闻修洗完澡出来,谢心浅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干脆拿着东西进了浴室。
身后,正在擦头发的厉闻修抬头看了他一眼,眸色微暗。
谢心浅洗完澡出来时,厉闻修正站在门口,似乎特意在等他。
见他出来,厉闻修便说:“衣服给我吧。”
“啊?”谢心浅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厉闻修:“我拿去洗,明天可以穿。”
谢心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我去吧,这么晚了,不好麻烦你。”
“也有我的衣服,”厉闻修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还是你要和我分开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谢心浅有些急,主要是厉闻修帮他洗衣服这件事,实在是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厉闻修挑眉:“那你是以为我生活不能自理?”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谢心浅尴尬得要命,简直百口莫辩,最后溜进厕所,把自己换洗衣服一股脑扔进脏衣篓了。
厉闻修带着脏衣篓下楼,谢心浅站在浴室门口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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