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唐宁充满厌恶的注视下,高叔举起空酒瓶,对着自己的脑袋猛砸了一下。
绕是唐宁见过这么多的怪物,也被高叔此刻的举动震住了。
有句话叫光脚不怕穿鞋,这种疯起来连自己都打的怪物着实给了唐宁很大的冲击力。
酒瓶哗啦啦碎了一地,高叔布满尸斑的脸上流淌着酒液和血水混合的液体,它打完自己后,咬着大舌头朝唐宁道:“当年的事情我道歉,是我的错,我馋她身子,我下贱啊!”
唐宁缓缓后退了一小步,紧张地牵着影子,他看到高叔还是高声道:“我馋她身子!我下贱!我下贱!我下贱!!!”
那双眼里浮现着癫狂和诡异的神采,高叔说着笑嘻嘻地伸出双手,像行尸走肉一样走下楼梯,双手在虚空中不断做出收抓状。
迟缓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等那脚步声走远了,唐宁深吸了一口气,有点胆战心惊地和影子一起走进了高叔的屋子。
高叔的家里到处都是空酒瓶子,数不清的酒瓶堆积在地上,桌子上,有些已经变成了碎片,酒液和呕吐物混杂在一起,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作呕气息,唐宁捂住口鼻,打量着这间屋子。
这屋子的装修比唐宁家好得多,毕竟唐宁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在支撑,而高叔的家里有高叔和他的妻子一起工作,虽然高叔是一个爱喝酒的、工资不高的废物,但他的妻子在小县城却有着一份挺不错的高收入工作,他们还培育出了一位优秀的儿子,上了很好的学校。现在这个时间唐宁估计那位儿子应该还在外省念书,据说对方要考研究生还是要考博士,他有些记不清了。
高阿姨现在还在家吗?
在影子的陪同下,唐宁走向了高叔的卧室,唐宁举着手机凭借手电筒光的照耀一眼看到了贴在墙上的结婚照。
年轻时候的高叔长得斯文清秀,高阿姨的相貌就有些平平无奇,据说高叔就是凭借这张脸蛋才吃上了软饭,可惜高叔的花期不长,三十几岁就喝出了啤酒肚,不过他不以为耻,还经常嘲讽高阿姨生了孩子后身材走形。
唐宁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结婚照上的高阿姨,这些年他看到高阿姨也不会主动打招呼,因为那晚之后,高阿姨就把“妈妈勾引高叔的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里里外外邻里邻居都知道了这件事,说什么高叔那一天只是看妈妈没有站稳,所以扶了一下妈妈的腰,没想到妈妈自己不正经,太久没碰过男人了,被碰一下就认为是高叔对她有意思......
一开始妈妈还不清楚自己被这样编排了,知道后妈妈完全受不了这种气,一个人舌战群儒不落下风。
那个时候唐宁还小,他很难理解那么多,妈妈也没告诉他,他只知道妈妈因为对门那户人家躲在房间里偷偷哭了......
手电光往下移,照在了床上。
高阿姨是一位个子很高挑的女人,生了孩子后,她迅速发胖,此刻唐宁看到在床上正在呼呼大睡的高壮身躯似乎就是高阿姨。
高阿姨在睡觉?
手电筒的光从高阿姨的身躯上缓缓往上移动,在光落在高阿姨脸上的时候,唐宁的手僵住了,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战栗感爬上了他的脊背。
因为在灯光照耀下,他看到了一张异常美丽的女人面容!
瓜子脸、高鼻梁、樱桃小嘴......美得完美无缺,就像上帝精心塑造的雕塑那样,只是这个过分美丽的头颅拼接在高婶的身躯上,就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怎么回事?高阿姨怎么会变成这样?!
唐宁死死盯着床上的高阿姨,在他的注视下,高阿姨仍旧安详地在床上酣睡着,她似乎做了什么美梦,那张美丽的脸庞挂着恬静的微笑,从胸膛的起伏中可以看出……她应该还是活着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宁僵硬地抬起头去看向身旁的影子,影子没有什么反应。
“如果我有危险,你会保护我吗?”唐宁小声问道。
影子点点头。
有了影子的承诺,他攥紧了手中的符箓,确认自己还戴着戒指,唐宁硬着头皮走了上去,他还想再观察一下。
唐宁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胆小鬼在看鬼片,虽然进了这么多次副本,可是看到熟悉的人身上出现这样的变化,唐宁还是头皮发麻,他完全确定躺在床上的这个东西是高阿姨还是怪物......
正在唐宁有些犹豫要不要先离开时,美丽的女人脸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维持着笑意看向了唐宁。
在直面手电筒的强光照耀下,“她”竟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而“她”的身体还维持着和之前一模一样频率的起伏.......
就像头醒了,身子还在入睡。
唐宁的双臂都布满了鸡皮疙瘩,他与这诡异的东西相互对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像在爆发出尖叫。
“她”还是一眨不眨看着唐宁。
唐宁飞速后退,影子挡在了唐宁面前,“她”又缓缓闭上了眼,唇角还是噙着柔和的笑,如果单看“她”的脑袋,那“她”真是美得令人心醉,连入睡时如此完美无缺。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这个东西造成了这个地方的异变吗?!
唐宁牵着影子飞快离开了高家,等走出去后,唐宁后背的那种颤栗才消失了一些。
太可怕了......
怎么会这样?!
唐宁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这种可怕并不只是因为那个女人头颅样子的怪物,实际上他在卡牌游戏里见过更多更可怕的怪物。
他难以承受的是现实世界也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发生这么大面积的灵异污染!
如果这栋楼,这片小区,这座县城乃至于周边乡下每一个地方都发生了如此恐怖的灵异污染,那么这对普通人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如果他没有进入卡牌游戏,如果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寻常的一天回到家,也许他坐上大巴车的时候就再也下不来了……
唐宁一个人站在黑暗之中,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他却有点无法冷静。
现在是一座县城被污染,那么有没有可能有一天污染会扩大到一个真正的大城市,一个国家,甚至是......全球!
那么到时候,现实世界和卡牌游戏又有什么区别?
哦,现实也许会更加残忍,因为你连抽卡的机会都没有。
唐宁再次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是没有信号。
该死的。
唐宁在心里骂了一句,他从背上的背包里取出了画册。
这个道具唐宁还没使用过,甚至连怎么使用也一知半解,现在他要直接尝试一下吗?对着纸面画出刚才的女人头颅?
唐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起来。
画册的使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到时候他也会被画册禁锢,如果真的被逼急了可以用一用,不过唐宁察觉到刚才的女人头颅并没有要攻击他的意思。
那颗头只是睁开眼睛对他笑了笑,如果将被子往上拉一些,遮住对方脖颈上不和谐拼接,那个画面其实更像是在表达友善。
甚至仔细一想,不论是把当初多拿走的糖送回来的王婶,还是自己用酒瓶打自己的高叔,都是在为了当初对不起唐家的事情道歉。
而王婶和高叔这么做的原因首先排除他们的良心发现,剩下的原因就只有......
制造出这场大型灵异污染的怪物在对唐宁表达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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