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不放开,我现在就订机票回梧桐市,把你家一把火点了你信不信?”
喵这……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被弟弟这句饱含中二气质的威胁整个破坏掉了。
在场人类原本还纠结着该不该上去劝一劝,这样一来齐齐停在原地,就……感觉没什么可劝的吧!
哥哥晦暗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裂开,妥协道:“穿上雨衣。”
“用不着你管,老子淋死也跟你没关系!”弟弟像个喷火龙,还是没断奶的那种。
“不穿雨衣不许出去。”哥哥坚持道。
弟弟眼瞅着就要爆炸了,队长连忙从衣架上抓来一个透明雨衣,塞进弟弟怀里。
弟弟甩开哥哥的手,泄愤般胡乱裹到身上,转头冲进雨幕。
我努力迈开腿打算追上去。跑到门边的时候被哥哥抱起来,身上多了一件猫猫版黄色小雨衣,四只爪子也套上了明黄色的雨鞋,接触到地面之后会亮起小灯的那种,这样即使在灰蒙蒙的雨天也能一眼就看到我的位置了。
“弟弟就交给桑桑了。”哥哥低声说。
我轻轻地喵了一声,就穿着雨衣和雨鞋去找弟弟了。
于是,就有了开头时我跟诸位描述的一幕——
弟弟坐在礁石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大海,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跳下去;我帮弟弟保管着钥匙和手机,顺便借助网络向别墅里的猫猫们报平安。
写到这里,我渐渐想通了事情的经过。
哥哥被黑事件其实是哥哥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引起弟弟的同情,或者还有试探的意思。
哥哥原本不至于这么慌不择路,然而队长的突然出现消耗了他的理智,让他选取了这种并不高明的手段。
但凡弟弟对哥哥的关心少一点,这件事或许永远都不会暴露。
偏偏弟弟看似咸鱼皮实没心没肺,实际是个记仇护短以牙还牙的家伙,哥哥咖位大不方便跟一个小小的营销号计较,他方便啊!
弟弟想方设法查到“造谣全凭一张嘴”的皮下,打算给对方一个难忘的教训,万万没想到,这个营销号背后的人会是哥哥的经纪人!
弟弟把哥哥叫到房间时,或许还抱有一丝期待,希望哥哥亲口告诉他这件事和他无关,最终,连这点希望都破灭了……
说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忍不住在想,以哥哥的智商,不至于做事留下这么大的把柄,他该处理得很干净才对,怎么就这么轻易被弟弟查到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很快就被我抛到脑后了。
雨停了,天色暗了,哥哥和虎斑先生出来找我们了——其实虎斑先生从一开始就跟在我身后,只是担心弟弟看到他不开心,这才没有靠近。
“回去吧!”哥哥说。
我以为弟弟会炸毛,没想到他十分平静地看着大海,说:“我想跟你谈谈。”
哥哥垂在身侧的手顿时握紧了,似乎听到弟弟如此平静地说话反倒让他异常紧张。
“回去再说,好吗?”他在拖延时间。
“就现在说。”弟弟依旧很平静,但是这种平静的样子很可怕。
哥哥停顿了好久好久,终于哑着嗓子开口:“你想谈什么?”
“钟离东曦,以后咱们就做兄弟吧,只是兄弟。我不会再躲着你,也不会假装跟你不熟,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还可以捆绑营业,告诉媒体两家是邻居,小时候就认识之类的……”
这番话显然已经在弟弟肚子里演练好久了,或许整个下午他坐在礁石上就一直在反复组织语言,因此这一刻说出来显得异常流利。
“但是,那件事就忘了吧,已经过去了,就当是年少无知时的一段小插曲吧!”
“你说的,是哪件事?”
短短一句话,哥哥说得很艰难,他紧握的手在颤抖,眼圈也红了。
“我跟你好过,又被你像个累赘一样抛弃的事——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弟弟终于撕破了表面的淡定,转头看向哥哥,眼神恶狠狠的。
“鹿崽,我从没骗过你,我说过的,那时候我不是为了前程放弃了你,而是我在国外……过得不是很好,不想让你跟过去吃苦。”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愿意呢?钟离东曦,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吃不了苦,扛不了事,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吗?”
这才是最让弟弟在意的,也是最终让他决定分手的主要原因。
“鹿崽……”
“好了,不用说了,类似的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别再婆婆妈妈地重复了。”弟弟站起来,“总之,考虑一下我刚才的话吧,要么像小时候那样做兄弟,要么……”
就当不认识。
我替弟弟补上了后半句。
弟弟和哥哥擦肩而过,没有停留。
我抖了抖雨衣上的水珠,跳下礁石去追弟弟,经过哥哥身边的时候,哥哥想把我抱起来,被我躲开了。
三年前,哥哥和弟弟分手,我其实更想跟哥哥;但是现在,我选择站在弟弟这一边。
哥哥的手顿在半空中,最终,没有强迫我。
回到别墅,弟弟把自己蒙到被子里,只露出一片黄黄的小头毛,被子下的他在轻轻抽泣,努力压抑着声音不让别人听见。
我突然想到哥哥刚回国的那天,弟弟也是这样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偷偷难过了一整夜。我像那天一样跳上床,舔了舔他湿漉漉的小黄毛。
弟弟从被子下伸出一只手,把我抱进怀里,紧紧搂着,舍不得松开,仿佛我是他唯一的依靠。
虽然有点疼,但我还是忍住了,没有喵喵叫,也没有躲开。此刻,弟弟就是我认定的人类,唯一的人类。
不知过去了多久,弟弟终于睡着了,紧紧搂着我的手臂放开了,我得以钻出被子,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楼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哥哥和虎斑先生回来了。我听到哥哥打开浴室门,洗漱、吹头发、睡觉,一切有条不紊,就像无事发生那样。
仿佛每次都是弟弟一个人伤心。
我气气的。
我想到一个主意,在哥哥门口放一坨脏脏的东西(别问我是什么),让他明天出门就踩到!
于是,我轻爪轻爪出了门,悄悄靠近哥哥门前,还没开始行动,虎斑先生就从里面出来了!
我连忙扬起头,迈着小猫步假装路过,却被虎斑先生叫住了。
“桑桑不要讨厌哥哥可以吗?”他没有用喵,就是很正式地跟我谈话了。
“难道我还要为他鼓掌吗?赞扬他为了抢回弟弟不择手段?”我难得不顾礼仪讽刺一句。
“哥哥从来没有放弃弟弟。”虎斑先生同样一反常态,难得较真。
“那他独自出国然后分手是怎么回事?你也听到了,弟弟原本想陪他一起来着,却被他拒绝了。”我愤愤地说。
“因为那时候哥哥过得很艰难,不是弟弟以为的那种为了梦想买站票去百老汇看剧,为了蹭课借导演系的学生证,把喝鸡尾酒的钱省下来租胶片……不是这样的。”
虎斑先生琥珀色的眼睛望着我,说:“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哥哥的吗?他没钱坐车,从疗养院徒步穿越丛林走回市区,这才救下……遇到我。”
虎斑先生把关于自己的部分略去,继续道:“那时候哥哥的妈妈生了很重的病,花去了他们身上所有的钱,中超里一棵白菜10RMB,哥哥都舍不得买。为了养我他只能去宠物救济中心领免费的猫粮,然后买快过期的牛奶……
“我曾亲眼看到哥哥用清水泡着猫粮吃进肚子里,他连牛奶都舍不得喝,因为要留给我和妈妈。
“那时候,哥哥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他不想让弟弟知道,更舍不得让弟弟陪他一起过。”
我惊呆了,下意识地说:“哥哥为什么不说呢,如果跟弟弟说,或者跟爸爸们说,大家都会帮他的呀!”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尽头,他妈妈的病或许十年二十年都好不了,每天要花很多钱,借不完的……还有就是自尊心吧,哥哥最不想示弱的对象,或许就是弟弟,以及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两位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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