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少算是个公众人物,平常从不会来这种地方。但今天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受够了总是无视自己,古板、严肃的恋人,他想放纵一回,发泄自己。
何景航长得不错。没一会就有不少人端着酒上前来搭讪。他喝多了,最后和一个魁梧的英俊男人走出酒吧,进了对面的酒店。后来的事,不必言说。
他把手机调成了禁音,没听到气象部临时召唤他回去播报气象预警的电话。
“这个小何,哎,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上司叹着气,连夜叫了另一个气象女主播过来。
“Z城今夜,省东部和局部将有中到大雨并伴有雷电,冰雹的强降水。气象局发布红色一级灾害预警。请各位市民出行注意安全,遇到冰雹请立即进入室内或到坚固的遮挡物下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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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修诚从气象局出来,已是深夜了。
月朗星稀,他抬头看了眼天空,骑上自行车往出租房的方向。
太晚来不及做饭,他就在24h便利店买了一份牛肉便当和牛奶。
回到公寓,放下东西,傅修诚感到了些许疲惫。
他把便当放进微波炉加热,在此期间,隔壁房间激烈且不可描述的某些声音清晰传来。
傅修诚皱起眉。
除了季节交替外,这是近日令他烦躁的原因之一——隔壁换了一个新邻居,是老外,三天两天带人回来过夜,正也能发出奇怪的声音,导致他无法入眠。
出租公寓就是这点不好,墙体薄,隔音极差。
“能不能小声点?”他拿起勺子敲了敲墙壁。
隔壁大概听到了,似乎觉得刺激,反应更加猛烈。
傅修诚:“……”
看来搬家这件事,要提上日程。
吃过饭,傅修诚简单收拾了一下卫生,就接到了父母的电话。
沈女士劈头盖脸就问:“这个点,你怎么还没睡觉?”
傅修诚淡定道:“我刚下班。”
沈女士更愤怒了,“凌晨下班?你们那叫体制内吗?分明是周扒皮吧!赶紧的,辞职,回来接替你爸工作。大学教授总比什么乱七八糟的气象播报员要清闲。”
傅修诚:“妈,请你知晓,我刚过去是当不了教授的,顶多老师。而且,我念的专业并非地质学。”
沈女士就一副我不管我不听的态度,末了,才想起正事:“对了,今天晚上你们气象局播报明天会下冰雹?”
傅修诚:“嗯,我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在加班。妈,明天你和爸记得不要出门。”
“就算明天世界末日,也不应该叫你们员工加班到这么晚啊,今天可是情人节……”沈女士还在念叨。
傅修诚打断她道,“爸呢?”
沈女士冷哼一声,“他还在书房做地质研究呢,要说这个,你们父子俩都是一个德行。”
“对了,要叫你爸过来接电话吗?”
傅修诚:“不了,很迟了,你们早点休息。”
“哎你这孩子……”
“对了,妈,我升职了,现在是主任。”
说完这句话,傅修诚就挂了电话。
困倦像阴影将他笼罩。
傅修诚洗漱完毕,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因为隔壁噪音,只能戴上耳塞。
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困意,忽然听见噼里啪啦,仿佛重物洞穿砸墙的剧响。
应该是下冰雹了。
傅修诚这会也睡不着了,起身,开灯,披上外套推开阳台门。
公寓阳台很狭小,顶部晾衣杆上挂了几件他的衬衫。
夜色下,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空中降落的白茫茫颗粒。像是雪,却又是比雪更大更粗硬的东西。
咚咚咚,啪啪啪,天空成了一台制冰机,不断地往地面扔甩冰块。
傅修诚戴上眼镜,近乎痴迷地望着这一切。
何景航说得没错,他确实极为热爱气象。晴天,台风,暴雨,骤雪……这些大自然奇妙的气象现象,在他看来,都有着各自独特的美感。除了在英国留学外,这还是傅修诚第一次在国内见到下冰雹的奇景。
他上前一步,胳膊撑着栏杆,伸出手。
银色月光下,光影斑驳,雾纱飘摇。一切仿佛都陷入了沉寂的黑暗中。
一块冰雹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了他的手掌心。
冰凉的触感,透过温热肌肤的纹理,连动血管中流动的血液,融化,直直流入心脏。
傅修诚低头,惊讶地发现这块冰雹居然是爱心形状的。
在521这天,他收到了来自气象的情人赠礼。
多么神奇,瑰异。
大自然绝奥的巧合,在某个瞬间触动了这位严肃气象学家的心。
他将这块爱心形状的冰雹小心翼翼地捧进屋里,生怕它融化,又从冰箱里拿了冰盒放到它下面。
然后,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朋友圈。
这是现代人普遍记录生活的方式。
自拍、旅行、美食,琐碎的日常……
只是傅修诚平时极少发圈。
他不大喜欢在社交平台上发布自己的私人信息。
寥寥几条,也只是之前在英国读书时记录的气象风景照,有卷云,有连绵的阴雨,冬日暴雪,海浪上的雷电。
叮叮叮。
手机很快跳出一堆点赞和评论的提示。
傅修诚没去看,他太困了。把那块爱心冰雹放进冰箱冷冻层后,他倒头就睡。
噼里啪啦。
砰、砰、砰。
窗外,冰雹还在连绵地下着,只是下一阵,歇一会。
就像一场低沉饱满的交响乐,宏大,震撼人心。
第157章 见面
次日, 何景航醒来,头痛欲裂。
宿醉的侵袭让他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酒店的床上。
“你醒了?”身侧的男人擦火点烟, 吞云吐雾。
“嗯。”何景航抿了抿唇, 有点尴尬。昨夜的疯狂还历历在目,他抓起被子包裹起自己, 随后就去床头柜上摸手机, 拔掉充电线,一看到上面来自上司的十几个未接来电, 顿时吓了一跳。
但他这会不敢回拨过去。已经快十一点了,他迟到太久,得赶去上班。
“等等, 我的内裤……”何景航一边往身上着急忙慌地套背心。
男人问:“你要去哪儿?”
何景航:“上班。”
“你可以不用去了, 你上司会体谅你的。”男人用夹着烟的手指指了指窗外,说:“现在外面在下冰雹。”
砰、砰、砰……
何景航这才意识到,房间内有节奏的怪响是从何而来。
他走过去,唰地拉开窗帘,从上往下看, 楼下繁华的广场空无一人。只见漫天婴儿拳头大小的冰棱噼里啪啦地往下砸, 看得就让人心惊肉跳。
这要是砸到人头顶, 估计得头皮血流吧?
何景航忽然就理解为什么昨晚傅修诚要加班了。
这种程度的气象灾害预警, 对方必须得留在气象局。
伴随这种理解而来的, 就是强烈的懊悔和内疚……
他为什么不能再过多体谅一下恋人?
何景航快速穿好衣服, 整理好仪容。
男人觑了他一眼,“不再来一回?”
何景航莫名感到羞耻, 摇了摇头。
“那加个联系方式吧, 何主播。”男人慵懒地递出手机。
何景航盯着他迟疑了一会, 最终还是接过,输入了自己的微信号码。
何景航走出酒店房间,外面还在下着冰雹,实在无处可去,就去了二楼的自助餐厅,点了一份餐食吃。
他边吃面边打开手机刷朋友圈,一下刷到傅修诚发的,筷子都掉了。
这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第一次看傅修诚发动态。
但点开大图看清动态内容后,何景航莫名有点不爽。
一个爱心形状的冰雹冰块,是什么意思?
傅修诚还真去跟气象过情人节了?
他点开与傅修诚的聊天对话框,正犹豫要不要拨过去时,页面已显示对方的来电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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