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捕猎能力不行,刨坑的技术倒是不错。”霍北盯着那块大坑看了半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这都是跟谁学的?”
深知自己真实身份是哈士奇而不是狼的齐楚,深深长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天赋技能。”
霍北:……
哈士奇,拆家,友好,跳脱,叛逆,爱玩闹,撒手没,拉雪橇……
除了拉雪橇,似乎没一样是有用的天赋,但他也不能在这个大雪山里拉雪橇吧。
最后霍北还是没有睡在这块石头上,它有些担心大半夜睡得地方塌了,狼生已经很艰难了,霍北不想再雪上加霜,它选择了比较保险的树边,并且和昨晚一样,让齐楚睡在了它旁边,以防止齐楚还能干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西伯利亚的三月份,滴水成冰,饥饿的猛兽蛰伏在树林间,借着雪堆和岩石挡住身形,迈着爪子踏在雪地上,小心翼翼地靠近着目标。
这头野兽浑身带着斑纹,爪子尖利,它灵活的身形穿梭于林间,而后再从树上跳了下来,一点一点地靠近着面前的两头西伯利亚狼。
月光落在了林间雪地上,照的树林里恍若白昼,这头蛰伏着的野兽,正是之前逃离的那头猞猁。
猞猁是一种身形非常灵活的猛兽,一般来说猞猁遇到狼群是会选择躲避的,但遇到落单的狼,却会主动挑衅,甚至非常热爱杀死狼的幼崽。
但是这头猞猁却是选择错了猎杀的对象。
“蠢货。”在猞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本来假寐的西伯利亚狼已经发动了攻势,几乎就在一瞬间,它便已经冲到了猞猁旁边,尖利的獠牙直冲猞猁的脖颈,狠狠咬了进去,巨大的冲力直接让猞猁跟着一起翻滚了几圈,猞猁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痛叫声。
霍北本想直接再次袭击它的脖颈,但后腿的伤却让它有些力不从心,身形稍稍一顿,它立刻前爪勾地,撑住了自己的身体,掩饰住自己后腿的劣势。
一狼一猞猁就在齐楚的面前打了起来,霍北的体型比猞猁大上不少,它并不急于攻击,只是绕着猞猁走,在猞猁试图逃走时压低身形,发出了威胁的低吼声。
这头猞猁的爪子趴伏在地上,它浑身肌肉绷紧,甚至连耳朵尖两簇黑色的绒毛都紧张地上翘着。
“哥……哥……”齐楚也不知道面前这头西伯利亚狼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乱编,只能怂怂道:“石头要塌……塌了……”
齐楚站在树边看得最清楚,白天霍北休息的那块石头本来下面就有些松动,靠着雪堆撑着,被齐楚挖空了一大块之后,下面直接悬空了不好,此刻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了。
霍北闻言,狭长的狼眸之中掠过了一丝阴冷,它迈着步子,不急不缓地逼近猞猁,时不时低吼威胁,却并不主动攻击,猞猁被逼得不得不往后退,后背的毛几乎炸开。
而就在猞猁被逼入石块旁边时,原本在一旁观望的齐楚趁机站起来,整只哈士奇直接扑到了这块松动的石头上,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石头那里经得起这么一扑,直接往下坠落,砸在了猞猁的身上,猞猁被砸的翻滚,伸出爪子险险勾住了旁边的草茎才稍稍稳住了一点身形。
这一下也砸的它头晕眼花,伤的够呛。
而齐楚也跟着翻滚的石头坠下时,后脖颈却骤然一疼,紧接着便被扔到了旁边,他趴在地上就看到霍北甩了甩身上的毛,而后发出了一声悠长,警告意味十足的狼嚎声。
哈士奇比狼容易掉毛一点,霍北猝不及防咬了一嘴的毛。
“站在那里不要动。”霍北头也不回地丢下了一句话后,三两下跃到了猞猁旁边,它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废话,爪子狠狠压在了猞猁的头部,低下头尖锐的獠牙刺穿了猞猁的脖颈,咬住不松口,猞猁在剧痛之下拼死挣扎,但无法抵抗压在身上的这头凶残的野狼。
浓烈的血腥味传开之后,树林里鸟雀惊飞,猞猁脖颈处涌出的鲜血将它脖颈的毛都浸透了,浑身抽搐了几下后,才没了动静。
霍北松开了獠牙,月色之下的它伸出舌头舔舐着脸上和身上的血迹,扭过头看向齐楚时,眼神里还有尚未褪去的凶光,狭长的狼眸显得异常可怖。
齐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树上。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霍北冷笑了一声,它看了眼掉下去的石头:“你这刨坑的本事还是有点作用的。”
实际上如果没有这么一出,虽然霍北今天也能赢这头猞猁,但多多少少会受伤,它后腿伤得不轻,行动比起以往迟缓了不少,一旦被猞猁发现了弱点,那就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了。
狼群固然可怕,但一头受伤落单的孤狼,在这片雪原和其他掠食者相遇时,就稍显劣势。
“狼虽然不吃同类。”因为心虚,尾巴蜷缩起来的齐楚贴着后背的大树,这才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他深深叹了口气,小声道:“但是狼吃狗啊。”
作为一只哈士奇,齐楚真的觉得狗生艰难。
“我明天起需要养伤,你出去巡视,如果遇到打不过的就跑。”霍北半趴在地上,舔着自己后腿的伤口,它道:“猎物自己去捉,捉不到就饿着。”
“好。”齐楚趴在了地上,将自己缩成了小小一团。
此刻的霍北还不明白,眼前这个冒充西伯利亚狼的哈士奇,除了会拆家,还有一个天赋技能,就是撒手没。
作者有话要说:
霍北:自从养了它,整个狼群没了家。
狼群:拆完了。
第8章 撒手没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霍北睡醒时,就发生身边拱动的温热身体,它忍受着对方尾巴无止境地拍打,但对方显然并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合而止,还继续在地上翻滚。
霍北的狼脸上是一片平静,它狭长的狼眸中带着一丝茫然。
在遇到齐楚之前,它从来不知道一头西伯利亚狼能黏狼到这种程度,即便是在霍北小时候,也没见过谁这么黏着自己的同伴或者血缘至亲。
除了非常恩爱的伴侣之间,偶尔会有这样的。
“实话告诉你,我对公狼没有任何兴趣。”霍北目光下移,落在了齐楚柔软肚皮的下端,它偏开了目光道:“你不用再费尽心思地这样做,有时间这样,不如去学习捕猎,一只连兔子都很难捉到的狼,是无法活下去的。”
虽然霍北不知道齐楚是怎么安然无恙活到了现在,但是它很清楚,以齐楚现在的情况,也许几日后的一别,就是两头狼的永别,再也不会见到了。
说不准下次见到的,也许就是齐楚的骸骨。
这片雪原的掠食者很多,狼也只是其中一种顶级掠食者,但弱小的狼同样也会成为其他掠食者的猎物。
比如霍北的母亲,就是死于和雪豹的搏杀之中,在它还是一头幼狼的时候,它的母亲就因为重伤而离开了它,所以霍北比谁都更加清楚这片雪原之下暗藏的杀机。
即便它后来拥有了狼群,成为了头狼,身手敏捷,属于顶级掠食动物,但依旧从未远离过死亡线。
“公狼……公狼多好啊,凶猛,战斗力强,还有漂亮的皮毛。”齐楚并未想太多,他仰躺在地上,轻轻摇动着尾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爪子,舒服地半阖着眼睛道:“公狼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最有意思的动物。”
哈士奇的作息远没有西伯利亚狼那么规律,他的耳朵因为非常舒服,而稍稍后压,在意识最不清醒的时候,本能地去恭维旁边这头凶猛阴冷的西伯利亚狼,以此博取对方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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