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谢缜一脸茫然:“你是谁?”
谢桑言俊朗的面容上浮出一抹浅淡的笑,笑容未及眼底:“我叫谢桑言,不记得我了吗?”
“弟弟。”
闻言,谢缜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刹那间冷汗泼落,脸上血色褪尽,比白纸更甚。
第51章 “珍珠项链”
谢缜后退两步,看样子是被吓到了,他开始仔细从头到脚端详着谢桑言,最后仍是强装镇定怒瞪着他:“谁是你弟弟!你谁啊你在这给我装神弄鬼的吓唬人!”
在谢缜心里,他那个便宜哥哥早在很久前就自杀身亡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快忘记有这么个人了,结果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自称是他,虽然样子长得很像,谢缜第一眼也被他唬住了,但转念一想,他都死这么久了,难不成还能变成鬼回来?就算变成鬼,自己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念及此,谢缜底气更足了:“赶紧走啊,不然我报警了!”
谢桑言面带笑意:“我又不闹事,你报警干什么?你叫你爸妈出来,我有事和他们谈,谈好了我立马就走。”
谢缜全然把他当成了骗子,像赶叫花子一样挥着手:“谁要见你啊,赶紧走走走!”
谢桑言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就没办法了。”
谢缜以为自己的话有用了,谁知面前的两人并没有离去,反而绕过他迈了进来,直接要往屋里走。
“哎不是!谁准你进来的?你俩什么人哪?这是私闯民宅!——哎呦!!”
谢缜追在他们后头,想要来抓跟在谢桑言身后的叶尧,手指还没碰到他,脚下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挺挺地趴在地上摔了个五体投地。
按谢缜的吨位,他突然摔倒后发出的那动静可不是盖的,叶尧吓了一跳,被震的险些左脚绊右脚,谢桑言轻笑一声,将叶尧往他的方向轻轻拉拽了下,叶尧这才反应过来,从谢缜身上收回视线,跟在谢桑言后头进屋了。进屋前,谢桑言叮嘱道:“进去你不用说话,就跟在我身边。”
叶尧自然乖巧答应下来。
谢缜人都摔懵了,好半天才龇牙咧嘴地抬起头,他刚才面部着地,脸上满是草屑和泥土,脏兮兮糊成一团,头上的生日帽也摔折了,从中间弯掉,尖端部分垂挂着荡荡悠悠。
他一抹脸,忿忿地扯掉头上的帽子,往自己脚下看,明明什么东西也没有,一块好好的平地,他怎么就会摔了?
一定是刚才那个人使坏绊他!
可恶!
再去看那俩人的方向,他们已经不见了,自己的家门大开,显然那两个不速之客已经进去了。
他气不过,撸起袖子就要往里跑,忽地想起了什么,哼哼一笑,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喂,我要报警。”
进屋后,叶尧下意识打量了眼周遭。
屋里的装饰比院子里还要夸张,随处可见花里胡哨的雕塑摆件,墙上挂着他欣赏不来也看不懂的艺术画,天花板上都是一团一团的花气球,最中央的桌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蛋糕点心。其实每样东西单独拎出来都挺不错的,但是这些明显不是一个画风的东西硬是被人全都塞在一起,只给叶尧留下了一个‘大染坊’的印象。
屋里的人也不少,角落的玩具区挤了四五个和谢缜年纪相仿的少年,应当是他的玩伴。另一边是一些打扮艳丽的妇人,她们正彼此说着家常话,有说有笑的。
谢桑言个高腿长,长得又好看,在这屋里红红绿绿的装饰中自成一派儒雅气质,与这里显然格格不入,因此几乎是在他进门的那一刻,就吸引到了大批人的目光。
一个圈子里的人不是朋友就是亲戚,即便熟或不熟,人脸大体上都能认识,但是没人知道谢桑言是谁,因此他虽然引人注目,但没人敢上前贸然搭话。
“哎,那人是谁啊?”
终于有年轻的女性忍不住了,去问这里的主人,谢桑言的后妈——李桃女士。
李桃身处人堆中心,这些年她光是保养自己这张脸就花了不少的金额,为了在今天宝贝儿子的生日宴上脱颖而出,也想在亲戚朋友面前出出风头,她特意挑选了一身得体贴身的青绿旗袍,脖子上戴着一根莹白珍珠项链,衬得她愈发肤白貌美,雍容华贵。一举一动,婀娜多姿,可谓是千娇百媚。
她从露面开始就被夸了无数次,虚荣心得到满足,此时心情大好,正在和自己的姐妹分享最近的护肤心得,突然有人喊住了她,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她脸上还挂着优雅的笑容,条件反射看向了所指的方向,当看到门口的谢桑言时,她嘴唇边的弧度僵住,惊疑不定地愣在原地。
谢桑言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很快也看到了人群中的她,冲她微微一笑,并抬脚走了过来。
李桃脚好似被黏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谢桑言来到她面前,在半米远的地方停下了。他个子太高了,李桃即便穿着高跟鞋,也必须得高高地仰着头。
“好久不见了。”
谢桑言人长得帅,声音也好听,有人便扯着李桃打趣:“这是谁呀?你认识这么一个小帅哥怎么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还有人问谢桑言:“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个子这么高,难道你是模特吗?”
谢桑言但笑不语,只盯着李桃,一个眼神都没有分出去。
旁人七嘴八舌,李桃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快要失聪了似的。
“你是……”李桃拧着眉头,一面是不敢置信,一面是惊惶无措,声音都打了颤:“……谁啊?”
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他的眼睛,和死去的那个怪小孩,如出一辙。那个孩子也总是这样看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如看一只不成气候的虫子。每次看到他的眼睛,李桃就会很生气,也更加不喜欢他。明明只是一个臭小鬼,怎么还有脸来瞧不起她?
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多年,当时是确确实实的被警察送了回来,送回来的时候尸体都开始发僵了。
世上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吗?
他说好久不见,可是李桃十分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李桃心中忐忑不安,骤然注意到面前这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停留在她的脖子上,她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脖颈,指尖触到圆滚滚的凉物,她霎时背后汗毛倒竖。
他在看自己脖子上戴着的珍珠项链。
谢桑言道:“我来拿回属于我妈妈的东西。”
李桃面色惨白,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
男人明明彬彬有礼地和她说话,李桃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阴沉与不悦。
谢桑言道:“请问,能把这个还给我吗?”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她脖子上的珍珠。
霎然间,只靠这两句话,李桃就确认面前的人是谁了,她连连后退,状似癫狂:“你……你不是死了吗?!!”
她声音尖锐,喊破了音,一时间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人群慢慢朝他们这里聚集。
有人去扶连连后退看上去快要晕倒的李桃:“你怎么了?”
“你是人是鬼!!”李桃已经顾不上其他人了,对着谢桑言怒吼。
“妈!”他们这边一团乱时,谢缜也终于进了屋,他见自己的妈妈脸色奇差,也顾不上许多了,挡在谢桑言和李桃的中间,仰着脑袋和谢桑言对峙着,可是一看到谢桑言的眼睛,就莫名怂了,气势也矮了一大截,肉肉的双腿都在发着颤,强撑着道:“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我们都不认识你,你到我家来胡闹,存的什么心思?!我已经报警了!”
谢桑言莞尔一笑,样子十分无所谓,甚至轻轻抚掌:“好啊,警察来了更好,省得有些事情被埋在暗无天日的泥土里,永远都无人知晓呢。干得漂亮,谢缜。”
谢缜:“……”
楼下的骚动很快惊动了二楼某间屋子里的人,六七个身着正装的男人走了出来,领头的中年男人西装领带,穿的一丝不苟,他们应该是在里面谈什么生意,被这阵吵杂声打扰不得不暂时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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