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是海中的奇迹,光亮是海中的妙秘,光亮……光亮无法承担起近亿智慧生命的交流,即便阿嘎丽丽长了二十四只眼睛,可以看上下左右前后几十只同类在说什么。
“不用心灵之音的话,大家没法通过这次聚会达成共识啊。”
阿嘎丽丽身边的长老凝重地说。
阿嘎丽丽曾经以为她无法见到这位送她离开部族,命令她前往绿柱部族送信的长老了,没想到那位头顶有发光红圈的外星人救下绿柱部族后,又像是永不停歇的洋流一样来到了粉斑部族的城市。
正是因为那个外星人赶到的及时,粉斑部族活下来的人比她想象的多,其中包括阿嘎丽丽以为没救了的长老。
所有衰老年龄的索纳尔人单个体都是长老,即便索纳尔人已经是这片汪洋中最危险的生物,但想在海洋中生存下来一样并非易事,索纳尔人因此尊重能活下来的长者。
阿嘎丽丽尤其尊重她身边的这位长老,她还是幼螅时就是对方在培育她,进入心灵之海后,对方也教导了她许多。
长老能幸存真的太好了。
……即便长老身上长出了奇怪的东西。
用二十四只眼睛中的一只盯着长老的阿嘎丽丽,视线不可避免为长老身体两侧奇怪的“鳍”吸引。
从梦境中醒来后长老身上就留下了这个,但阿嘎丽丽难以想象什么生物会长出这样的肢体。
“那是,飞鸟的翅膀哦。”
一个靠过来的不认识索纳尔单个体,闪着光说。
她长得有些奇怪,所有的索纳尔单个体都有着透明的身体,这样才能叫伞面下的荧光透过皮肤焕发出来。这个没见过的索纳尔单个体身躯并非不是透明,但她的伞盖中心确实深层的暗蓝色,过渡到边缘的浅蓝。
细密的银光闪耀在暗蓝浅蓝上,组成神秘的图案,只是注视她,阿嘎丽丽就感觉自己仿佛浮上了海面,抬头仰望晴朗夜空,看到了夜幕上闪烁的群星。
……这是哪个部族的人?
这片海洋中,有部族是这样的特征吗?
阿嘎丽丽不知为何感到些许眩晕,就像是通过心灵之音接入心灵之海那一瞬间的眩晕。
好在下一刻她就清醒过来,意识到对方在和她说话后,也叫体内的荧光流动,询问对方。
“飞鸟?那是什么?”
阿嘎丽丽确定索纳尔人的语言里没有这个词。
“是呢,这里没有呢,”犹如夜空一样美丽的星星索纳尔人单个体说,“我也是在梦中看见的,你有见过吧,那些会高高跃出海面,滑翔的小鱼,飞鸟是和它们相似的生物,大概,哈哈。”
“飞鱼啊。”阿嘎丽丽感觉自己明白了,但又好像没明白。
她注意到另一件事,“你还记得梦中的经历?”
“那是当然,每一个梦我都记得。”星星索纳尔人单个体回答。
阿嘎丽丽不由想起覆盖自己的梦境让自己变成外星人的经历,同情地道:“那一定很可怕吧,还是快点忘记好。”
星星索纳尔人单个体:“……”
“外星人长相真的太怪异了,甚至看起来有几分恐怖,那些主打恐惧情绪的连续梦里的怪物,也没有他们可怕,如果不是一开始被救下,我真的很难想象他们是好人。”阿嘎丽丽回忆着说,“噩梦覆盖我们城市后出现很多和外星人一模一样的怪物。外星人们又说,噩梦是那个梦魇从毁灭的世界里带出来的,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噩梦里的怪物和外星人没有区别呢?”
阿嘎丽丽降低了亮度,说:“其实我怀疑,梦魇其实就是将那些外星人的噩梦,塞给我们了。”
星星索纳尔人单个体于是也跟着降低了亮度。
虽然这并非在用生物电流私聊,暗下来的亮度却让两人像是在进行私密的交流。
星星索纳尔人单个体像是讲小话一样悄悄道:“这点你确实错怪那些蓝星人了。”
“为什么这么说?”
“蓝星人属于虚空通用智人模板衍生出的本宇宙智人种,在虚空中的无数世界里,形象与他们相似的智慧生命很多。”星星索纳尔人单个体说,“创造这个智人模板的,应该是一名极其强大的星族,祂不止创造了智人模板,还创造了适合智人种生活的生物圈模板,将其化为信息模因散播在虚空中,所有接收到祂信息的世界,都能按照祂的模板,衍生出本土智人和本土智人生物圈。”
阿嘎丽丽发现,自己竟然听不太懂这个星星索纳尔人单个体讲了什么。
一长段话里生造词太多了,以致到了难以理解的地步。
“你在,”阿嘎丽丽试图理解,“你在构思什么科幻梦吗?”
“没关系,不懂也不要紧。”星星索纳尔人单个体上伞面闪烁的星光,犹如温柔注目的眼睛。
“水母,水母同样是适合水下生物圈的一大模板。遥远过去里,能够创造万物的星族散播了太多这样的模板,即便这个种族早已衰落,我诞生的世界里,依然存在水母这样的生物。”
这个星星索纳尔人单个体,不,这个梦魇制造的幻觉说:“信仰我的人们认为水母是我的眷族,因为月光水母夜晚浮上海面,在月光下一同散发淡淡银辉的样子,美丽如一个幻梦。于是后来我的形象也逐渐向水母偏移,最后成了这个样子。
“真奇怪啊,呼呼,虽然他们全都死光了,我依然是这个样子。”
阿嘎丽丽开始往后游动。
她撞在长老身上。
“我也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一个世界又一个世界,新的世界里竟然会有一群是智慧生命的水母,还是一群生活在梦境里的水母。
“很适合当眷族,于是我选择了你们,你们值得保存下来。比起蛾母欺骗蓝星人,说给与唯一活下去的资格,给祂当通道,我是真心想让你们跟我一起离开的。”
梦魇上伞面上的群星,像是漩涡一样流动起来。
眩晕感顺着阿嘎丽丽的神经蔓延。
“所以为什么那位陛下会出现?”梦魇已经是自言自语,“他到底是怎么从虚空乱流中逃出来的?”
祂的触手,闪烁星光,闪烁一张张变幻面孔的触手,缠绕上阿嘎丽丽的触手。
不管如何,这次机会不容错过,必须杀了他,梦魇想。
但昆廷大帝消失在了祂的感知中,祂完全找不到对方。
昆廷大帝是没法只靠自己睡着了,如果睡着了,也很难靠自己醒来。哈哈,就像诺丁帝国终末的那次,要是主是那个时候带着祂入侵伊勒瑟芮就好了。
现在也不错,中了那个祝福,又无法睡着,他早晚会崩溃的,曾经的他也只撑了一个月。
即便昆廷大帝消失在祂的感知中,祂也只需要等待,等待一个月就好。
理当如此,梦魇却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得确定昆廷大帝现在是什么状态。
怎么将人激出来呢?
让这些水母全死在这里吧,没办法了,还要完成主的任务,谁叫这些水母对梦境太敏感,祂太好干扰了呢。
如索纳尔人一样,只是个幻觉的梦魇,用这个幻觉向阿嘎丽丽放出真实的电流。
电流会刺激阿嘎丽丽进入一个梦境,然后陷入噩梦的她会发出次声波,或者叫心灵之音,将这里的索纳尔人全拖入噩梦中。
梦魇的计划是这样,但祂受到干扰。
已经有一个心灵之音,愤怒地向周围扩散。
长老挥动触手与梦魇争夺阿嘎丽丽。
“又有人陷入噩梦了!”
无法辨出梦魇真身的长老,以为祂是受噩梦操纵的索纳尔人,在噩梦影响下变得充满攻击性。
长老将水流从一个腔空射出,激荡次声波随水波传出。
“我就知道会这样,没有那位头顶有红圈的外星人在这里,噩梦早晚会再次降临——”
“什么?”
“竟然?”
“别用心灵之音说话啊,我听着心灵之音就想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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