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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殷修懒懒地应着，虽然他做事从来不是叶天玄这个风格，但还是会配合叶天玄做事，完成他的一些小计划。
不过为了一个大祭司，真是整得有够麻烦的。
望着那个在众人目光之中带着期盼走向召唤台的少女，按照叶天玄所说，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走出主城，为了迎接神。
不止是长生城的居民难以抑制激动与期盼，她本人也是如此，颤栗而紧张，盼望着神的回归。
召唤时间选在了夜晚，仪式两侧点着许多的灯，摇曳的火光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明亮。
召唤台上画着一些符文，是叶天玄给的，但据说是他从街道上那些仪器上抄过来改写的，看上去有模有样的，而且无限接近于长生城内的符文，大祭司也没有怀疑。
符文中央则是一个需要献上血液的器具，符文，献血，以及咒语跟祈祷，虽然简陋，但氛围都做足了，大家也不会怀疑。
幽幽火光之中，大祭司将自己的血液摁进了器具之中，她明亮的眼眸凝视夜空，然后满怀期待地闭上眼，低语着祈祷之词。
所有子民都跟着闭上眼祈祷，火光勾勒着他们整齐一划的身影，在地上投下密集的影子，漆黑的夜色里，碎碎念的低语此起彼伏，有些诡谲。
在祈祷之词碎念到了某一刻，忽地一股寒意降临到了整个长生城之中，几乎是瞬间让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仪式的要求之一，是在祈祷之词结束前不能睁开眼，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无比强大而让人畏惧的存在，他们的声音也变得更为激动。
有东西来到了长生城，那股寒意游走着出现在了召唤台前，此刻站在召唤台上的大祭司感觉要比其他人更为清晰一些。
黑暗之中，有东西在凝视她，有东西在倾听她的低语。
祈祷之词缓缓地结束，众人睁开了双眼，急切地望向了召唤台上。
但他们看到的并非他们熟悉的长生之神，而是另一道身影。
一道白色的身影漂浮在高空之中，他的白衣在浓郁的夜色之中仿佛散发着光亮一般圣洁。
他踩着火光，身影轻盈，缓缓地降落到了召唤台上，稳落在大祭司眼前，蓝色的眼眸在夜色之中更显得清澈而明亮，只是不知为何凝视着大祭司的表情是微微蹙着眉头的，但更显得他有一身怜爱世人，降临如此，对长生城的疾苦感到悲痛的圣人感。
双眸对视，大祭司望着眼前之人，瞳孔在不停地颤栗。
召唤神的仪式，并没有召唤出他们原本的长生之神，而是……召唤出了叶神。
底下的民众也诧异不解，“为什么我们的长生之神没有出现？为什么是叶神出现了？”
“我们的长生之神去哪了？为什么长生之神没有出现！！”
“我们真的再也见不到长生之神了吗？！”
“召唤神的仪式召唤出了叶神……他真的是神……”
“是叶神！是叶神降临了我们长生之城，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才是今后能够庇佑我们的神？”
底下的声音有哀嚎、有不解、还有质疑，面对如此沸腾的声音，大祭司却全然呆在原地。
她的神情从震惊到悲伤，最后有些崩溃，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叶天玄，“为什么是你！你明明就不是神！为什么召唤仪式里出现的神会是你！！”
“我一直都说了，我是神。”叶天玄缓缓地舒展开眉头，努力地勾起嘴角，微笑着凝视大祭司，“你对神的了解还是太少，到底要什么时候，你才肯接受长生之神不会再回来这件事了呢？”
“不会的！长生之神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大祭司跌跌撞撞地后退，她越是否认，其实心里就越清晰，连这最后寻找神的希望都消失了，根本就不可能再见到长生之神了。
叶天玄闭上眼，缓缓地叹息了一声，“如果长生之神能够回来，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本来，只是不想告诉长生城居民关于神的真相的，他们慢慢地接受了我，就没有人会去悲伤了，而你非要将神消失的真相公之于众的话，我就不能再隐瞒了。”
大祭司在提前知道旧神消失了的话，召唤仪式里就会出现新神这条消息，面对叶天玄的出现格外的崩溃，而其他居民虽然不明所以，但基本也在心里确认了，这个人果然是神这件事。
无论他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召唤神的仪式里出现的一定是神。
而且就刚才他们感知到的，看到的，那些完全都是非人的影响力，对于叶天玄是神这一点，所有人都坚信不疑。
只有角落里的黎默在跟殷修嘀嘀咕咕，“刚刚用触须把他举在空中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体比男朋友差好多，我没有把控好力道，差点把他捏碎了，他还站着真了不起。”
殷修：……骨头断了吗？..
黎默小声：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
“手臂骨折……”
第401章 好痛啊
黎默说完，殷修就沉默了，缓缓地转头看向召唤台上站着的叶天玄，面无表情地为他默哀。
大祭司还沉浸在自身的悲痛之中，接受不了长生之神不会再回来的事实，“神有无限的寿命……神是不会轻易死亡的……”
“一定是你在说谎……你们……你们都是骗子！！”
她指着叶天玄跟底下的殷修歇斯底里地喊着，虽然是无意识的抵触与攻击，但还真说对了。
“是吗？”叶天玄淡定地接受着大祭司的怒斥，故作平静道：“你的长生在神消失之后就无法维持了吧？你的容貌也在迅速变化，需要许多的寿命来维持，这些都是神已经消失了的证明，神已经无法再庇佑你了，所以你才在迅速老去。”
被叶天玄一提醒，大祭司连忙惊慌失措地抬手捂住了脸，她还是那张十五六岁娇俏的少女的脸，但自身无比恐慌，“我变了吗？我已经变老了吗？！”
叶天玄悠扬地抬高了语调，“你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其实你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没说而已。”
大祭司愣了愣，整个人都僵硬住，“我不能变……我……我要保持这个模样等到神回来……”.
她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脸，转身想要逃回主城，逃回她的象牙塔，但一转身对上了无数民众的视线，她又遮掩着跌跌撞撞地后退回来。
“大祭司……叶神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的长生之神已经消失了吗？”
“大祭司的长生也消失了吗？您在迅速变老？”
“那你不是一直在用我们上交的寿命维持自己的容貌？我们上交是寿命可是为了整个长生城啊！”
“你储存的寿命还有剩吗？不会全都拿去维持你的模样了吧？！”
面对城民们的询问，大祭司有些崩溃，整张脸都被泪水濡湿，无助又迷茫地埋下了头，“我没办法……我不使用寿命，我很快就会老死……我必须得活着，等到神的归来……”
“神说……她活得太久了，最讨厌周遭的事物不停地变化却无力挽回，神说至少我的模样不会变……至少我会一直在她身边……
“长生城已经变了……我不能再改变了，我要等她回来，至少她看到我……会看到一点旧事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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