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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星者(31)

作者:竹宴小生 时间:2018-07-01 18:22:19 标签:幻想空间 异能

  他朝着身后的人一挥手:“把她儿子带过来。”
  高若雪那得意的笑容戛然而止,脸色登时狰狞起来。
  苏闲微笑着注视她:“听说你连夜把两个儿子送回了娘家,我就猜到你图谋不轨。现在我让人把你的儿子们带过来,让你们娘儿仨见最后一面,是不是该感谢我?”
  高若雪目光狠厉,简直想在他的脸上穿几个洞——可她也就想想,等她的两个儿子被带进来之后,她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哑着嗓子开口:“不关他们俩的事。”
  “我们在座的这么多人,也没有谁得罪过您吧?”苏闲笑容不变,“可您还不是想把我们全都杀了。”
  高若雪盯着两个少年看,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以至于椅子都不稳地摇晃起来。
  她声音凄厉,冲着两个儿子大吼:“妈不是让你们跑吗!”
  两个少年被绑成了两只蚂蚱,他俩也是极力想挣脱,但却是越挣越紧,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制服戴着手套的高挑男子。
  小一点的那个,约莫十三四岁,吓得只会哭,大的那个,应该有十七八岁了,声音发抖地向向母亲求救:“他们把我们抓回来的……妈,救我们啊!”
  苏闲终于略占上风,高若雪开始向他求饶:“求求你,放过他们吧,他们、他们还小呢……”
  他的回答冷酷十足:“只要你说出我想要的,我不会为难任何人。”


第33章 针锋相对
  高若雪似乎是迟疑了一下, 旋即却是闭上了眼睛:“你们不用白费心机了,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对于一个把自己当人体炸/弹的女人, 苏闲早就知道她很难搞, 只是没想到这么难搞。
  “我不知道我们治管局怎么得罪你了,你不惜把自己当诱饵, 想让我们粉身碎骨, 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把你的两个孩子送走了, 说明你对他们还是有母子之情的吧?”苏闲苦口婆心,“所以,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即使赌上你儿子的性命, 你也不肯松口吗?”
  高若雪如同泥塑木雕,不为所动。
  苏闲摇摇头, 有些疲惫地按着太阳穴:“动手。”
  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两个男孩身后的男子,瞥了一眼发号施令的人,随后手里便多了一把清亮的匕首。
  高若雪的眼皮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
  那个人的手指很灵活, 他手持利刃, 在她的大儿子身前比划了一下,似乎是找准了位置,满意地点点头, 指尖微微一动, 锋利的刀尖便没入了男孩的前胸。
  “啊——!!!”剧痛之下, 少年痛呼出声, 几乎要震破屋顶。
  男孩的胸前不断有血花冒出,情形很是凄惨,苏闲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知道自己的手段卑劣,但如果不这样,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遭殃。
  他眼角余光掠过高若雪的脸,对方依旧紧闭双目,面无表情,可他注意到了她颤抖的手指。
  第一刀,第二刀,第三刀……少年胸前血流如注,血水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地,他面如纸色,半死不活地瘫在椅子上,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至于他的弟弟,几乎已经魂飞魄散,偏偏还有人说了一句:“下一个就是你了。”
  他两条腿抖似筛糠,一个没控制住,竟然尿湿了裤子。
  高若雪始终不曾睁眼,却是牙关紧咬,呼吸急促,对于儿子的痛苦并非一无所知。
  苏闲见状,使了个眼色,项羽会意,麻利地割断了小儿子的绳子,那孩子立刻连滚带爬地来到了母亲脚边,他抱住高若雪的膝盖:“妈!您要看着哥哥死吗?您救救我们吧……”
  恰在这个时候,大儿子又不知道被扎到了哪里,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啊——!!!”高若雪毫无预兆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在两个儿子的眼泪与鲜血面前,她的铁石心肠终究是被击碎了。
  她随着椅子一起栽倒在地面上,脸浸在她儿子的血水里,先前决意的自爆的勇气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声嘶力竭地扯着嗓子:“我说!我说!放过他……”
  苏闲一抬眼,那个差点把匕首舞出一朵花的男人适时地停了手,他垂下眼睑,盯着薄刃上坠落的血滴,唇边浮起了愉悦的弧度。
  苏闲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转而望向近乎崩溃的高若雪:“说吧。”
  情报到手之后,苏闲命人把那三母子都带走,该关的关,该治的治。
  而后揉着发昏的头来到某人身旁:“让你配合一下,你还乐在其中了是吧?”
  那人正在摘手套,他此时没有戴眼镜,看起来和平时似乎有些不一样——约莫是更变态了一些。
  “有本事的话,你自己来啊。”医生神色冷漠,“何必拜托我。”
  苏组长败下阵来:“是,谁让我分不清重要脏器之间的缝隙,没法连刺十几刀又避开人体要害,顺便事后还能紧急治疗呢?可不得麻烦您了。”
  张既白把白手套卷成一团顺手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知道就好。顺便有句实话我不得不说——你们的制服真的很难看。”
  苏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种理由拒绝加入治管局吧?”
  张既白从口袋里摸出眼睛重新戴上,回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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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麦片装在脏兮兮的搪瓷杯里,随便放了点冷水,都没怎么搅匀就放到了他脚边,随后有人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把迷迷糊糊的人给惊醒了。
  钟云从现在很不舒服,也许是伤口发炎,也许是昨天半夜惊出的一身冷汗,亦或者二者兼有,总之他开始发烧了。
  他眼睛充血发热,视线范围内有重影的迹象,他眨了眨眼,片刻之后,那些恍惚的事物颤颤巍巍地合而为一,他伸出手,拿起了杯子。
  天蒙蒙亮,钟云从开始吃早餐。
  燕麦片完全没有被泡开,口感非常粗粝,钟云从觉得自己嚼了一嘴的沙子。
  难吃是难吃了点,不过他一个俘虏也没什么好挑的,这时候,有口吃的就是聊胜于无了。
  再说了,那丫头在这儿颐指气使说一不二跟个女王似的,其实本人待遇也没比他强到哪儿去。
  钟云从解决掉那一小杯燕麦片之后,一抬眼就发现盈盈坐在离他不远的一张椅子上,捧着个玻璃杯,杯身上结了一层薄霜,一按一个指印。
  见她小口小口地啜着,他眉头一皱,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你还这么小,又是女孩子,大冬天的别喝这么凉的水。”
  盈盈慢条斯理地吞下了几粒白色的药片之后才笑吟吟地开口:“你还真是个滥好人,我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有心思关心我。”
  钟云从面色一沉,头一扭:“呸!我关心你,做梦去吧!”
  说完却又瞄着她手边有些眼熟的药盒,语气变得有些微妙:“这是你从张医生那里领的药?不是给你母亲吃的,而是你自己吃的。”
  他的最后一句话直接就是笃定的口吻了,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了。
  盈盈笑容不变,她没有回答他的质问,而是自顾自说起了别的话题:“你们好像一直都觉得我是个小孩子,我今年12岁,你知道12岁的女孩能做什么事吗?”
  她反而抛了个问题给他,钟云从紧紧抿着唇,心说你这个12岁可了不得了,其他12岁的小屁孩还在逃学骗钱吹牛打屁,哪比得上你这个杀人犯和恐怖分子?
  “让我来告诉你好了,12岁的女孩,勾一勾手指就能让一堆男人匍匐着舔我的脚……我想要什么他们都会给,不管是他们的钱,还是他们的命。”那女孩直勾勾地盯着他,笑的花枝乱颤,诡异的猩红色双眸也变成了妩媚的点缀,“我还有独一无二的异能,随随便便就能把治安管理局那群废物玩弄于鼓掌之上……我这样说,你还认为我只是个小孩吗?”
  钟云从沉默半晌,而后清清淡淡地笑起来:“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可不是恋童癖,对你没兴趣。”
  盈盈笑容一滞,虽然没有出声,他却能从她的眉眼间感受到冰冷的怒意。
  尽管知道自己很可能会继续触怒她,但钟云从仍是选择了一吐而快:“不是小孩是什么?无论是你干的那些事,还是你跟我炫耀的话,实话实说,都幼稚的不行。”
  盈盈怒极反笑:“哦?这么说,那些跟随我、听从我的成年人只是在过家家吗?”
  “他们要真只是陪你过家家,那倒还好,最多是童心未泯。”钟云从字里行间满满的鄙夷,“可惜他们还真把你当扛把子的,那就是纯脑残了。”
  盈盈脸上一片阴霾,不过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她的笑颜重新绽放:“按照云哥哥你的说法,跟随我的人是一群白痴,那死在我手里的人……比如我的闲哥哥,你觉得他算什么?”
  钟云从的瞳孔蓦地收缩了一下。
  他的反应显然取悦了这个早熟的女孩,她笑靥如花:“说起来,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呢,该吃吃,该睡睡,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匪浅呢。”
  她意图往伤口上撒盐,可惜钟云从的反应很冷淡:“你这孩子真是喜欢胡思乱想,我跟他也就认识十来天,非亲非故的,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斜乜着他,似笑非笑:“是吗?希望这是你的心里话,而不是强颜欢笑。”
  “你都和他认识十几年了,你都还没伤心,哪轮得到我呢?”
  盈盈收起了那点笑意,冷哼一声:“之前还真没看出来,你挺能说会道的。”
  “不仅如此,我的直觉还很准。”钟云从莞尔一笑,“要是那家伙真那么容易死了,他就不是苏闲了。”
  女孩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紧绷的直线。
  须臾,她又勾起嘴角:“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可能性,还好我已经做好了应对措施……不过我们就不提他了吧,说点别的?”
  钟云从欣然同意:“好啊,那不如来谈谈你吧。”
  小姑娘苦恼地蹙起眉:“你的好奇心真是旺盛啊,都说了,了解太多我的事,对你没有好处吧?”
  他反问:“如果我闭上嘴的话,你就会放了我吗?”
  盈盈眉宇舒展,笑了起来:“不会。”
  “那不就得了。”钟云从提了下嘴角,但旋即笑意泯然,“你杀的那些人,每一个都和苗女士有点牵连,你是刻意在栽赃她吗?”
  她足足盯了他有一分钟那么久,才浅浅一笑:“是又怎么样?”
  钟云从的嘴唇动了动,又被她漫不经心地堵了回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些陈词滥调,不用说了,我不想听。”
  他被噎的一口气接不上,一时无语,过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问:“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盈盈背过身,留给他一个逆着光的纤细背影,声音淡淡:“她一直希望我过得好,现在我很开心,她会为我高兴的。”
  钟云从注视着那个背影,目光渐冷:“哪怕是以她的死为代价?”
  “我说过了吧,她已经进入了发病期,谁也救不了她。自杀,反而是一种解脱。”她笑起来,“我是在救赎她。”
  “少自说自话了,她根本不需要谁来救赎。”他冷冰冰地驳斥,“需要救赎的人,是你自己吧?话说回来,你那些陷害栽赃的伎俩都粗浅得很,你还真当自己多么聪明绝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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