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好看的。”谢佐毫无兴趣。
白花凉问:“木榕,你觉得呢?”
木榕脸涨得通红,“好看,好看。”
“哈哈哈!”白花凉和彩雀笑弯了腰。
谢佐一脸莫名其妙,这是笑什么呢,“母后,我要跟您说件大事!”
“什么大事?”
“后天霍大人要为霍曜办成人礼,我和木榕也想参加!”
木榕小声道:“我没说,是你自己想去的……”
谢佐狠狠瞪了木榕一样,摇晃着白花凉的衣袖撒娇:“母后,您一定要同意,这是霍曜一生中的大事,我必须得到场!”
白花凉笑道:“这次算你运气好,他加冠那天我也要去,你们跟我一起,不然你休想自己出宫。”
谢佐奇道:“您去干什么?”
白花凉放低了声音:“我提前漏给你,你可得管好自己的嘴,我去给霍耀赐婚!”
“赐婚?”谢佐失声大叫,“赐什么婚?和谁赐婚!”
白花凉还未听出谢佐的异样,“霍震大人看中了文太傅的孙女,求我把她指给霍耀,就是刚才那位姑娘,你看他们可相配?”
“不配!”谢佐大吼一声,把白花凉他们都吓了一跳,“配个屁,一点儿都不配!”
第三十五章
谢佐因为对王后出言不逊,被关了起来。
谢佐做人才八年,文太傅日常教导他礼义廉耻、经国韬略,唯独没有教过他男女之情。他太小了,还不到时候,而且这种事自有内宫专司此事的大宫女指导,根本不在文太傅考虑范围。
可谢佐不是真正的孩童,他的神魂是一个已经亚成年的妖王,他又刚刚品尝到情之一事带给他的甜蜜和烦恼,他根本不会遮掩,也从来没想过要遮掩。在谢佐的认知里,喜欢谁就是谁,没什么不能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所以,在白花凉屏退所有人,颤抖地问他为什么不能给霍曜赐婚时,他理所当然答道:“我喜欢他,您不能让他娶别人,等我长大了我要娶他做我的王后!”
白花凉脸色煞白,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你这孩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你与他都是男子,怎么可以……”
谢佐不明白白花凉哭什么:“都是男子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他!”
“你……”白花凉给了谢佐一巴掌,“你给我老实呆着,好好反省反省!”
谢佐无故挨了一巴掌,打他的还是最疼爱他的母亲,这让他十分不解,也非常委屈。
白花凉把他关了起来,对外宣称太子无礼,需要静心,又把一应服侍他的人全部换成了妙龄女子。
白花凉是铁了心,无论谢佐怎么发脾气、哀求、哭闹,就是不准他出门。白花凉决定快刀斩乱麻,不等霍曜的加冠礼,提前就把赐婚的旨意下了。
令她稍稍放心的是,霍家接了旨意,没多久就选定了良辰吉日,热热闹闹把婚事办了。白花凉派去打听的人回话说,新人夫妻和美,双方对彼此都很满意,白花凉这才稍稍放心。
白花凉趁热打铁,向云麟建议将霍曜远调边境,无诏不得返回都城。
对白花凉如此对待霍曜,云麟也是大为不解,她不是一直挺喜欢这小子的吗?可白花凉却不肯解释,只让云麟照做。自二人成婚以来,白花凉鲜少插手前庭之事,这次如此坚决,云麟也不想惹她不高兴,便同意了。
云麟又问她:“我听说诏儿惹你生气了?关了十多天了吧,他不得憋疯了?”
“大王,”白花凉恭敬地跪倒在地,“这孩子自小就任性,这次不好好教导过来,以后怕要出大乱子,您就信我吧,交给我来解决。”
云麟见她如此郑重,反倒不好意思了,忙扶她起来,“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太子年纪还小,本来就该由你教导,都随你。”
“麟哥,谢谢你。”白花凉抱住云麟,忍不住泪流满面。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绝对不能让云麟知道这件事,否则,不但谢佐要遭殃,霍曜那孩子立刻就活不成了。
谢佐被关在寝宫内,无数次逃跑又无数次被抓回去,把所有人都折腾得筋疲力尽,他自己却愈挫愈勇。
这天夜里,他坐在庭院里,又琢磨着该怎么往外跑的时候,“啪嗒”一声,一颗小石子滚落到了他脚边。
谢佐环顾四周,突然在东北角墙头上看到了木榕。
木榕见他发现了,忙“嘘”了声,小声道:“别出声。”
木榕指指寝殿后方,谢佐会意,起身道:“孤要去睡了,一群烦人精!”
守着他的宫女们松了口气,正要跟上去,谢佐回身喝道:“离孤远点儿,不准跟上来!”
众目睽睽之下,谢佐跑回了自己的寝室,惊讶地发现木榕已经等在里面了。
“你怎么进来的?”
木榕脸红道:“我拜托霍震老大人送我进来的。”
谢佐狐疑:“霍震为什么听你的?你不是替我母后做说客来的吧?”
木榕一僵,“太子哥哥,你也太聪明了。”
“唉。”谢佐一屁股坐在地上,“是我不傻,除了我父王母后,谁能劳动得了霍老头?”
木榕紧挨着他坐下,犹豫来犹豫去,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谢佐等得都烦了,“你想说什么就快说,我都替你憋得慌。”
“王后娘娘她,是为了保护你们。”木榕总算开始正题了,他轻声问谢佐,“太子哥哥,你还记得我们和雨诏国的世仇是怎么来的吗?”
木榕这么一提,谢佐倒想起来了。
云诏国和雨诏国千年前曾是友好邻国,两国经常通婚,互帮互助。后来,云诏国出了个不着调的国王,此人不爱女色专爱男色。爱男色也就罢了,他还偏爱强取豪夺那一套,趁着出使雨诏国商谈要事之际,他竟然侵犯了雨诏国刚成年的太子!事后,雨诏太子羞愤自尽,死前留下遗书,揭露了这厮做的丑事。
自此,云诏国和雨诏国彻底反目,战争中,又有无数的云诏国人被雨诏国人所杀,也有许多雨诏国人因云诏国而家破人亡。新仇叠加旧恨,事到如今,已经算不清楚谁欠谁的了。
做下丑事的那位云诏国国王死后,他的儿子继位,极为痛恨断袖之事,立下规矩,子孙后代有断袖之癖者,立斩不赦。这位好大儿说到做到,亲自砍了他一个狎过小倌的孙儿的头。
云诏国内虽未明令禁止断袖之风,可上行下效,国人闻断袖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谢佐突然想起了凤一,“他说过,人界不如其他五界开放……”
“谁说过?”木榕问道。
“没什么。”
木榕见他听进去了,又道:“太子哥哥,太傅曾说过,要成就一件事,就算是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容易,更何况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呢?您现在年纪太小,自己还要大王他们照顾,怎么能顾得上其他人?”
“是啊,我现在只是个凡人。”谢佐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么小,还不如成年人的一半大小,他没有妖力,也没有权力,几个瘦弱的宫女都能困住他。
木榕老成地叹了口气,“过刚易折,太子哥哥,你真得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和王后娘娘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幸好大王还不知道此事,不然小霍大人就没命了。”
是啊!木榕一句话点醒了谢佐,他怎么没想到他的喜欢可能会害了霍曜?现在的霍曜也只是个凡人,如果被他连累……
“霍曜他,没事吧?”
木榕“哼”了声,“新婚燕尔,他好得很!”
“你说什么?!”
木榕道:“太子哥哥你别傻了,他和你不一样,他不是……那个,王后娘娘给他赐了婚,他已经和太傅的孙女成亲了!”
“我不信!”谢佐吼道。
木榕吓了一跳,还是不忍谢佐继续沉迷,狠心道:“是真的,他真的已经成亲了,他们已经去戍边了,以后大概都不会回来了,你清醒一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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