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自星空降临(122)

    他们同时咬牙切齿：“让你去保护他，不是让你趁机偷吃！”

    “我当然有好好保护他，那两个讨厌的母神眷者被我捏成了肉泥，”欲望辩解，“但是哥哥主动搂搂抱抱，我怎么可以拒绝？”

    深呼吸，深呼吸。

    嫉妒和得意同时在胸腔里蔓延，欲望翘起嘴角，回味着徐容川意图弄折自己的场景。智慧已经紧紧咬住了牙根，一字一顿地开口：“来掷骰子，我选1。”

    虚妄：“我选2。”

    欲望：“选3。”

    他们在炫丽的极光苍穹之下，往冰块上投了一颗骰子。

    骰子叮叮咚咚滚动，在徐旦全神贯注的凝视之中，最终停在1点上。

    智慧：“好！！终于轮到我来值班了！再见！”

    眼中的绿色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像是多待一秒都嫌这里太冷。剩下一黑一琥珀色的两个权柄，挤在同一具身体里，寂寞地看向冰面上的骰子。

    “哎……”虚妄叹气，弯腰捡起骰子。

    他重新迈步，这回不再慢悠悠地磨洋工，而是从脚底探出好几条触手，开始飞快赶路，在极夜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一道残影。

    不出片刻，他立在一座没有人的小镇门口，如果徐容川在这里，必定可以马上认出：这里就是宁江木生下“宁苏玉”的无人小镇。

    徐旦没有进去，又找了一块看得顺眼的冰坐下，无聊地转动骰子。

    “母神行不行啊，”欲望说，“怎么还不派人来？”

    虚妄：“不想工作……想回去和哥哥搂搂抱抱。”

    欲望也没什么精神，他在冰块上躺下，望着头顶美丽的极光，无聊伸出一只手，试图在星星之间勾勒出徐容川的侧脸。

    ……

    同一时间，盘古。

    徐容川洗掉满身血迹，走出队长室，准备前往杜若的办公室。

    刚走到门口，徐旦从他的视觉死角冒出来，用力将他抱住。

    徐容川鼻间萦绕着熟悉的沐浴露清香，他摸了摸徐旦还带潮意的头发，问：“怎么了？”

    “我好想你，”徐旦说，“我有……嗯，35分钟零10秒没有见到哥哥了。”

    其实是25小时18分6秒。他在心里补充。

    徐容川心软了两秒，嘴角微微翘起，道：“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能总这样黏着我。”

    智慧旦装出天真无邪的模样，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哥哥，道：“不，我只是一颗刚孵化不到半年的蛋，一旦离开你超过1000米，就会因为饥饿和恐惧而无法呼吸。”

    比如这几天，他的骰运简直像被厄运之眼诅咒过一样，怎么投都投不到自己，简直气到想把自己掐死。

    徐容川果然很吃这一套，回抱住他，轻轻拍了拍：“好了，我现在要去找杜若，晚点再撒娇。”

    徐旦抬起头：“哥哥去找杜若，是要申请前往北方吗？”

    “对，”徐容川说，“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估计不止我，这次盘古也许会派出几位队长。”

    徐旦听着，松开徐容川，跟在哥哥的身后。在徐容川看不到的地方，他露出开心的笑容。

    嗯，计划的第一步达成。

    将哥哥引出盘古，让母神自以为陷阱生效，以为可以把徐容川和徐旦分开击破。

    可惜，徐旦的本体并没有如母神所愿，不仅没有因为冲动孤身前往浓雾老巢，反而等在北方小镇门口，准备把母神的得力眷者先一网打尽，再慢慢清理R国最北的那片浓雾。

    螳螂捕蝉，蝉也在等着螳螂。

    母神那个大笨蛋一定到死也想不明白吧？徐旦有些得意地想着，现在的计划里只有两个变数，一是盘踞在A国的那个傲慢的审判者，还有一个行踪不定的讨厌欧皇厄运之眼……

    正飞快计算着计划的各种可能性，忽然，他的余光不小心瞥到哥哥投来的视线，思绪一下断掉。

    智慧蛋停住脚步，慌乱了半秒，随后露出单纯的笑容：“哥哥？”

    “总觉得你不太对劲的样子，”徐容川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智慧蛋稳住心绪，假装镇定地问：“哪里不对劲？”

    徐容川沉思片刻：“……看起来好像特别聪明。”

    徐旦笑容扩大。

    他一定是在夸我！

第81章 立场

“因为哥哥非常聪明, ”徐旦微微低头，很含蓄地回答，“我在你身边待了这么久, 学到许多知识, 总要有点进步才对。”

    徐容川笑了。他转身往杜若办公室走，一边走, 一边道：“我就说你一下变聪明了。还记得你小时候吗？呆到翻苹果皮吃的笨蛋虚妄, 现在居然会拐弯抹角夸我。徐旦, 你该不会已经变为本体了吧？”

    智慧蛋愣了一下。

    哥哥说得好有道理……不行, 再用这种方式伪装下去，一定会露馅！

    他思绪飞转，用上足以统治整个G市的脑子, 电光火石间做出了决定。

    徐旦微微歪头，有些疑惑地看向身边之人，似乎不理解徐容川话中的含义, 故意问：“我就是本体, 哥哥为什么说我变为本体了？”

    徐容川听到这句, 本来怀抱的一丝期待也消失殆尽。

    哎。果然……

    他捏捏徐旦的手心, 道：“没什么, 虚妄真笨。”

    徐旦见混了过去, 勾起笑，晃晃哥哥的手, 跟在他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

    两人不再言语，可不知为什么, 哥哥刚才说“虚妄真笨”时, 那半宠溺的神情深深留在他的心里, 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总控制不住去在意。

    他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开口：“哥哥，你是不是更喜欢小时候呆呆笨笨的虚妄？”

    徐容川有些奇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危险想法？无论是虚妄，还是欲望、智慧，都是你的一部分。我不会把你们分开对待。”

    一个出乎他意料的回答。

    智慧旦怔了良久，难以描述的悸动从心脏涌向全身。他仿佛感知到了万里之外的另外两个分体，而他们也正在朝这边投来一撇，装在不同身体中的灵魂产生了同频共振……

    徐容川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他走进杜若的办公室，已经到了下半夜，办公室里还灯火通明，杜若和猪先生都在。

    没过两分钟，陈蔹、白玄明也来了。

    “坐，”杜若拉来椅子，看看手表，叹气，“又三点了，我的头发一天比一天少。”

    徐容川给他递了一顶帽子，帮他遮住逐渐稀少的头顶：“怎么说？”

    杜若拍了拍他身边最新的得力干将，猪先生。

    猪先生握紧蹄子，拿出笔记本，开始飞快敲打。每敲下一个字，电脑自动人工合成男性的声音，很流畅地替它开口：“诸位队长，晚上好。今晚，徐队带回来非常有价值的任务信息，我们将这些信息和近期的研究成果进行了整合，得到一些比较糟糕的结论。”

    “第一，徐队这次遇到一个神秘组织，暂且成为弯月教。经过调查，我们发现弯月教在四年前就开始发展，以R国的国家力量作为掩护，至今没有被我们察觉，甚至渗透进了我们的部分城市。”

    “第二，‘弯月教’的背后极大可能潜伏了另一个神嗣，权柄涉及生殖，整个R国已经被祂控制，控制的时间节点大约在两年前。祂做得非常谨慎且隐秘，如果不是徐副队接连取得先机，吞噬了混沌和智慧之主，让祂按捺不住，也许祂会再花上一两年时间韬光养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