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里的筷子搁在碗上,从兜里掏出了几张照片,放在了李卯的眼前。
阿强扬了下下巴,示意李卯看那几张照片。
“我发你微信里,关于欠债那小子的信息,你看没看?”阿强问道。
正拿着那几张照片细细端详的李卯,眼皮都没抬一下,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没、没看。”
他哪有什么时间看啊,一路上净和万馥奇那傻逼斗智斗勇。
扣字扣的手指头都要摁出火星子了。
小小的屏幕键盘承载了他这下半个月积攒的所有怒气。
“你他妈的你小子!你不看你让我给你发什么发!?你现在就这工作态度啊?兔儿,别吓哥们儿,不会儿真被别人包养了吧?看你走上少奋斗十年的捷径,比让我死还难受。”
“滚滚滚滚…”
李卯连骂了一串“滚”。
如果有一天,万馥奇真成了个金主,玩起包养小嫩A的那一套,那他不仅不会鄙视那位身为Alpha,却屈居人下的“后辈”。
反而会对他竖起自己珍贵的大拇指。
英雄!
真正的硬汉!
做万馥奇的床伴,那赚的绝壁不是出卖肉体的钱,而是卖命钱!
能做到最后的,那绝对是Alpha中的顶尖,他李卯心目中的王!
不!
王中王!
李卯看完了那几张照片后,把它们重新扔回了桌子上,不耐烦地催促在一旁试图鄙视自己的阿强。
“快、快点说啊!你磨磨叽叽的工、工作态度也没好到哪去!还有你、你没事多照照镜子,你长这样,就算真、真死了,也走不上这条捷径,还、还不如给我展开讲讲讨债这活儿,到时候我干、干成了,再请你吃顿火锅。”
阿强闻言,眼珠一转,果断妥协。
“成!说好了啊,还吃这家的,别给我偷偷消费降级。”
“啊!磨唧!赶、赶紧的!”
阿强把桌面上的那几张照片依次排开,分别是一个出入写字楼,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一个站在柳城妇婴医院门口的大肚子女人。
最后是在一处高档小区门口,拍到的这两人从同一辆车下来的照片。
看穿着,最后一张照片应该就是最近拍的。
因为这张照片上的女人肚子已经平了,而之前大概是在产检时的照片。
阿强指着第一张照片的男人说道:“他,叫许志华,是金兰国际的财务,上个月利用职位便利,从公司的账户黑了一百多万。”
“被公司发现之后,他用公司有关税务的内幕做威胁,不让高层那边报警处理。”
“最后金兰同意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把这个漏洞补回来。”
“没想到没用上一个星期,这人就抛下了刚生完孩子的老婆,还有没满月的女儿,直接跑到了国外。”
“由于之前许志华和金兰签了个借款协议,所以这就算是债务纠纷。”
“他跑了,他家里人跑不了了,老爹老妈,老婆孩子,金兰铁了心要把这钱从许家人嘴里扣出来。”
“公司的账不禁查,所以他们就找到我们这些擅长追债的人了啊。”
阿强拍了拍李卯的肩膀。
“你懂,那么大个公司不差这一百多万,费这么大心力,开价这么高,无非就是想让我们多折磨折磨许家人。”
第40章 监守自盗的会计
阿强又点了点第二张照片。
“喏,这就是那小子的老婆,这会儿还是他偷公司钱刚被发现的时候,那时候金兰就已经派人查他的家庭情况了。”
他又敲了敲最后的那张合照。
“这就是前两天的事儿,他老婆刚生完孩子,在月子中心月子还没坐完呢,就被他给弄回家里当障眼法来了,第二天他就跑没影了。”
阿强说完冲着照片上衣冠楚楚的许志华唾了一口,低声骂道:“兔儿,你说这他妈人真是知面不知心,穿的像个人儿似的,咋能干出这么禽兽的事儿呢?”
“那刚出生的亲骨肉,月子还没出的媳妇儿,还有那都八十岁,在乡下种地的老爹老妈,他怎么就能狠的下这心呢?”
“我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有小三,早就把三儿安排国外去了,然后自己搞笔钱,也跟着快活去了!”
阿强说的义愤填膺。
虽然他们这种在社会底层游走的人,平时缺德事儿不少干,也不会标榜自己有多善良有爱心。
但背信弃义,抛妻弃子这种事,他是做不出来。
费个大劲儿,娶个媳妇儿,好不容易有个能吃上口热乎饭的家,这要是他,乐都来不及乐呢,怎么可能亲手给毁了?
愤怒情绪达到极点的阿强,急需一个人来认同自己的观点。
他用肩膀撞了撞旁边儿的李卯,问道:“兔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这货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臭人渣一个?”
李卯表情也好不到哪去,他直直的盯着照片里的许志华,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大骂一声。
“操、操!”
阿强顿时有了一种觅得知音的感觉,“是吧是吧!兔儿!你也这么想的是吧!”
李卯抬起头,看着激动的阿强,忿忿道:“这也太、太他妈不公平了!他竟然分分钟能坑、坑别人一百多万?!监守自盗也没、没人说能盗这么多啊!”
“不是,那、那金兰公司的人是傻子吗?一百多万啊!”
李卯说完,突然联想到了什么似的,慢慢平静了下来,正色道:“阿强,你、你说我现在这个岁数和、和学历,还能考会计证了吗?”
阿强:……
抱歉,忘了。
李卯比许志华的道德底线没高出多少。
要是让李卯坐上会计那个凳子,第二天老板去上班,估计连办公室里的矿泉水都剩不下一瓶了。
阿强摆摆手,放弃了和李卯寻找道德共鸣。
“得,你别研究会计证了,你研究研究怎么追回来这一百多万吧。”
“反正赵哥说,金兰老板那边的意思是,随便折腾,钱要不要的回来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债的这个让许家不得安宁的过程。”
“他老爸老妈是种地的,老家那边的单子赵哥派了另一伙儿人,他老婆孩子还在柳城,就住在这个小区里。”
“他老婆目前没工作,这一百多万多半儿是打了水漂了,能不能要回来就看你的本事,人家老板的话就放在那,能要回来多少,就给你多少的百分之一作为酬金。”
“反正是死皮赖脸的就是你了,膈应人你也是最在行,我说把这个活儿交给你,赵哥也觉得合适。”
李卯:……
这他妈像是夸别人的话吗?
这句合适还不如不说。
他拢了拢桌子上的那几张照片,揣进了兜里。
“成、成,我知道了,到、到时候我回去研究研究,反正不是不急吗?”
李卯身子后仰,懒散的靠在了椅子背上,摸出烟,先抖出一根递向阿强,然后才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两人同一时间吐出两个烟圈后,李卯才说道:“谢了,兄、兄弟。”
“得了吧,等你真把这一万多赚到手,再谢我也不迟,说真的,兔儿,这小澈都考上大学了,成年了,你还供着他啊?你又不欠他的,到时候人家大学一毕业,远走高飞了,你这些年的钱不都打水漂了吗?”
阿强和李卯做了好多年的兄弟,没有何澈的时候,他们俩就已经是狐朋狗友了。
这些年李卯为何澈做的他也看在眼里。
一开始也觉得小孩儿可怜,但那毕竟不是李卯自己的种,也没血缘关系。
拉扯到成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再继续这么下去,和冤大头有什么区别?
反正做他们这行的,什么人间冷暖,人性善恶没看过。
就像许志华,连自己刚出生,抱都没抱过一次的亲生骨肉,都能毫无心理负担地抛弃。
李卯何苦做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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