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反抗和自尊引来的只有更多轻佻下流的眼神,满是恶俗的征服欲……裴松凛想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
亏他当初还以一副清高的救世主姿态走到言欲跟前,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不也是一丘之貉么。
只不过他有钱有权,强取的姿态没那么庸俗。
言欲能将他忘得那么干净的原因,大概是从一开始是因为屈从,而不是喜欢吧。
裴松凛揉了揉眉心,却冷不丁地看到立在不远处的那袭人影。
言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无声无息地匿在黑暗之中,只是沉默而淡然地看着这边。
情绪沉郁却又内敛,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着什么。
眼神莫名跟梦里有一丝重合,裴松凛敛下了眸中的暗色,笑意浅浅:“言上将。”
言欲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昨天至今,他注入了比高级Omega强效三倍的抑制剂,才勉强维持住以往的状态。
杨医生走之前跟他说:“言上将,强效抑制剂的副作用过大,您腺体的状况跟一般人比起来本就特别脆弱,坚持使用这种方法无异于饮鸩止渴,为了您的身体,还是需要寻找高契合度Alpha。”
指尖的烟被掐灭在一侧,言欲舒了口气,弥散的雾模糊他的轮廓。
他慢慢走到岸边,军靴沁水发出低若的涟漪声响,停在少年跟前。
俯身,指尖沿着他的下颌线轻抬,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言欲问:“当初在酒店的时候,你是想标记我的,对不对?”
第21章 021
◎用信息素将对方侵染标记就好。◎
这句话有悖言上将的行事风格。
毕竟放到普通的AO之间,这是赤丨裸裸的□□试探。
Omega只有在彻底爱慕和依赖一个Alpha的时候才会想知道对方是否愿意标记自己。
而Alpha的回答也不需要多真诚,用信息素将对方侵染标记就好。
在裴松凛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后颈腺体的酥痒、齿尖獠牙的干涸,无一例外都将答案主动呈了出来。
言欲一瞬间捕捉到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这边是O与A之间的服从关系,像是基因里就被烙下了臣服的种子,只要触碰到Alpha流动在血液里的本能,就会不受控地生根发芽……然后绞杀自我。
言欲厌恶这种被掌控的感觉。
他向前走了一步,抬起少年的下巴,指节压在他的唇面。
言欲眼神凌冷,仿佛要用地位的差距去抹杀这种源于生理的尊卑。
裴松凛缓缓挑眉,忽然张开了唇咬住了言欲的指节……看起来像逆来顺受,却又藏着一丝挑衅。
言欲眼睛微眯,指肚压在他的尖牙上,慢慢用力:“我警告你,如果敢随意标记我,我会掰断你的牙。”
力道逐点加重,裴松凛意识到这是对他昨天晚上任意妄为的警告。
虽然他昨天晚上的做法是正确的,但言上将不需要。
裴松凛随他触摸,言上将的脸逆光,大半落在阴影里,被素来寡淡的表情好好遮掩着,除了轻蔑和冷然看不出其他情绪。
他们在同生共死中酿出来的那点稀薄的友好,因为昨天晚上那个短暂的拥抱,灰飞烟灭了。
言欲俯下身,重新钳住他的下巴:“所以,回答,你想标记我吗?”
裴松凛笑了笑:“我觉得无论是什么答案都会冒犯到上将,所以可以选择不回答吗?”
言欲遗憾地用指背抚过他的侧脸,慢慢落到他的颈间:“不能。”
束缚在脖子上的指尖一下收紧,裴松凛察觉到危险,但仍是温和乖顺:“好,如果上将您需要的话,想。”
Alpha大概是想提自己的表现争取些加分项,垂下了鸦羽般的眼睫,柔和又依赖地在托着自己下巴的手上蹭了一下。
可言欲却觉得自己仿佛被蝮蛇的信子划过掌心。
战栗和悚然悄无声息……变成Omega后,原来对危险那么敏感么。
他抽回手,显然少年也有所防备,双手撑在身前,没有呆呆地失重趴在地上。
“那你就记住,你的想不想,只能由我决定。”言欲睨着他,“昨天答应给你的奖励还作数,但我耐心有限。”
言欲留下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盒,一剂血液在光下色泽耀眼。
裴松凛还没回应,那双军靴已经走出视线。
等人彻底离开时,他才捡起低声的玻璃盒,取出血液。
……药剂瓶身似乎做了特殊处理,有一层厚重的木质香,把血中信息素的味道覆着。
言欲就那么不愿意面对自己是Omega的事实么?
岸边的浴袍一拢,裴松凛仰头喝下那管血液,再上岸时,已经变回人腿。
他回过身时,慢慢用指肚揩了一下唇角,看着残存在指肚上的淡淡血色,少年琥珀色的眸子眯起一小点弧度。
在见言欲前,他在家用系统的安排下擦干了身体换好衣服,换上了海瑞斯的校服。
言上将的时间观念素来准确,说好是明天,就不会提前见他。
裴松凛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指尖沿着沙发的靠背轻轻摩挲,第一次平静下来观察眼前的场景……布局跟当年他的家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处处都透着言欲浓烈的个人风格。
“你怎么会在这里。”清淡的男音从身后传来,裴松凛回头,看到的是一身闲服的宋副官。
无论是时间、着装还是宋副官的表情,看起来都是一副主人的口吻。
一个副官,跟言欲一起住,还先反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上将找我。”他平静地回答,不显山不露水地看着宋副官。
言欲住宅的系统跟宋副官的终端相连,确认了地下室的加密系统没有被强行破解的痕迹,宋副官点点头:“言上将还有三个小时就睡醒了,你再等等吧。”
连言欲的作息时间都知道得那么准确。
裴松凛没什么表情:“好。”
客厅很快安静下来,裴松凛走到身后的院子里,借着朦胧的恒星光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言欲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杨医生说Omega腺体的彻底分化会在两到三天内完成,后续会有将近小半个月的身体不适,能忍,但会很不舒服。
他洗漱好下楼,觉得头晕有些晕,嗓音沙哑:“P07……”
刚开口就看到候在楼梯口的少年,言欲的大脑一下清明,蹙眉:“什么时候上来的。”
裴松凛轻轻地笑:“不久以前。”
言欲刚在思考他这个不久是指多长,就看到偏厅里准备好的早饭。
热热的冒着香气,连牛奶都温好了。
他说不出什么滋味,但还是下意识嘲讽:“早说你是来应聘当家政的,我就不花那么多心思把你送去海瑞斯了。”
裴松凛随他走到桌前,嗓音温淡:“现在也转职也行啊。”
言欲掀起眼皮:“你对自己的定位倒是很精准。”
后者坦然接受:“需要我去喊宋副官起来吗?”
刚拿起银叉的手微顿,言欲的视线敛出暗色,不冷不热:“随你。”
但裴松凛却没有动身,只是随性地坐到桌子的另一端,轻拉出椅子:“算了,没摸清副官的脾气,惹他不高兴就不好了。”
言欲垂着眸,享用早点的姿态优雅慵淡:“敢惹我,不敢惹他?”
裴松凛端着温牛奶的杯子:“原来言上将一直都觉得,我为您效力是在惹您?”
“有些事,没分寸显得愚蠢,太有分寸让人生厌,”言欲看着他,“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裴松凛只是笑没说话,在他吃完面前这点餐食,才开口:“上将,您昨天晚上问的那个问题……是因为你确实需要我的,是吗?”
他要确认一件事不需要太多直接证据,模棱两可的态度足够。
言欲用餐巾纸轻拭唇角,淡然开口:“是。找了几个Alpha的信息素都不太契合,只有你的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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