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塞壬提斯王吓得浑身一抖,蛇尾将他松了开来,刻托坠向舞台,刹那看清了上方窜来的……竟然是一条布满黑色污秽的骸骨之龙,蓝尾金发的人鱼伏在龙首之上——那正是墨洛耳。
“嗖”地一声,一支燃烧着火焰的箭矢从下方射来,不偏不倚地正中龙首,即将将他一口吞掉的龙口一偏,刻托突然感到尾鳍一紧,下一刻,身躯就被拖入了被骨甲覆盖的炽热怀抱中,金色的鳍翅将他完全笼罩。
塞琉古斯?
周围刹那间一片轰鸣,从鳍翅的缝隙中,他窥见无数火箭射向了那条黑色的巨龙,塞琉古斯抱着他闪避开来,飞到了螺旋状宫城的顶部,他这才看清,原来有无数全副武装的人鱼与塞壬士兵潜伏在宫城底部的沼泽内,此刻都从下面跃了上来,顷刻间占满了这巨大的广场,将被火箭射中坠落在广场中的黑龙与墨洛耳团团包围,慌不择路想逃的塞壬提斯王也被当场擒住。
原来塞琉古斯的大部队刚才一直在沼泽下面跟着?
耳畔冷笑了一声:“他果然为你而来了。没想到我这个精于算计的兄弟,这么重情。”
刻托俯视着下方被士兵们用锁链缚住的蓝尾身影,头微偏过去,轻笑:“陛下这是吃醋了?”
箍住他腰身的胳膊似乎一紧:“我吃什么醋?捉到幕后之敌,我高兴都来不及。倒是你,一点不伤心吗?”
“啊,我伤心,我伤心极了。”刻托牵起唇角,靠在他的胸膛上,握住他的蹼爪覆到腹上,“失去了自己原本的倚仗,以后我就只能一心一意依靠陛下了。”
塞琉古斯拧起眉心,垂眸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人鱼,被自己拿来当诱饵经历了这一番险况,他却仿佛一点也不害怕,依偎在他怀里,仰视着他,一脸的无所畏惧,就好像他全心相信,无比笃定……他一定会庇护他。
眼底映着他的脸,浅眸眨了眨,似在诱惑,似在挑衅。
“卖主求荣的奴隶,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收了你?”
“怎么,陛下是怕降不住我吗?”
喉头像被小爪子挠了一下,塞琉古斯眯起眼,遵循着被激起的征服欲,一把捏住怀里小人鱼的下巴,吻了下去。感到怀里娇小的身躯一颤,他伸出舌头,强势地顶开了他柔软的唇瓣,侵入他的口腔中。这感觉竟然异常熟悉,好像他曾经这样吻过他无数回,心剧烈跳动,体温上升,令这个惩罚性的吻变得狂热起来。
小人鱼被他吻得浑身颤抖,却扭过身来抱住了他的脖颈,唇舌温柔而生涩地回应着他。
呼吸急促起来,腹下也隐隐躁动,他伸爪捞起他短小的尾巴,盘在自己的腰间,把小人鱼抱高了一点。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眼眸很暗盯着他。
感受到他鳞膜的硬度,刻托凌乱喘息着,有些发软的蹼爪攀在他的肩膀上,湿润的眼眸却盯着他的颈后。
冥河水母悄无声息地钻进漆黑浓密的发丝间,紫黑的触须缓缓接近塞琉古斯的双耳。他皱起眉毛,往颈后摸了一把,却只摸到了小人鱼搅弄着他头发的蹼爪。
将冥河水母攥进掌心,刻托搂紧他的脖子——又失败了。但至少,这小子会主动吻他,就不愁找不到下一个时机。只是……
身体阵阵发软,他深吸了一口气。本来就快要到发情期了,再加上这么一折腾,恐怕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塞琉古斯舔了舔牙,强压下想要狠狠欺负一番怀里这挑衅他的小东西的欲望——眼下还有正事要办,他没闲心跟他在这儿胡闹。扣紧怀里小人鱼的脖子,他撑开鳍翅,降落在宫城下方的广场中心。
第119章 深渊之谜
“星王陛下!”士兵们齐声呼喊,震天动地。
目光扫过那一动不动的漆黑的骸骨之龙,塞琉古斯皱了皱眉,感到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条龙。没有在脑海里搜寻到相关的记忆,他挪目看向墨洛耳。他被粗大的锁链束缚着身躯,虚弱地伏在地上,一双蓝眸半睁半闭地盯着他:“穆叶劝过我不要冲动,我真应该听他的……可知道你怀了孕,我就无法冷静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了我们的后裔?”
刻托一愕。墨洛耳这是唱得哪一出?本来他只是想骗骗失忆的塞琉古斯,以人质身份留在他身边,等他恢复记忆以后再解释清楚,墨洛耳这样一配合,等塞琉古斯恢复记忆他也说不清了!回眸看见墨洛耳的惨状,他有些不忍地挪开视线。到底是他带大的孩子,尽管已经知道墨洛耳有多阴险,他仍然做不到视若无睹。他难道是窃听到了他对塞琉古斯说的话吗,等等……那么这意味着,这里为他设的埋伏,墨洛耳也事先就知道!他惊道:“陛下,这里有危险!”
“我知道,你还有后招,但你的后招之后,我还有准备。”
城门外,盯着被包围在火焰圈之中的暗潮与枯瘦的身影,涅柔斯吹响了号角。
“你的外援,早就被我们掐断了。”塞琉古斯冷笑一声,“你的耳目报给你的假消息,是不是很及时?”
“塞琉古斯……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墨洛耳盯着他喃喃道,“现在的你,很适合做一个王者。输给你,是因为我有软肋……我认了,我向你投降,只求你放我和我的配偶一条生路,别伤害他和他肚子里的小可怜。”
捧着怀里小人鱼的蹼爪微微收紧,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塞琉古斯垂眸扫过怀中,小人鱼紧抿着唇,表情难看极了——装作不在意,还是担心得很吧?塞琉古斯的心情不知怎么恶劣到了极点,可仿佛是察觉到什么,环着他脖子的细胳膊却更紧了一点,好像生怕他会将他甩出去似的,尖锐的小蹼爪都抠进了他的肉里。
刻托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墨洛耳这个阴险的小子,在这种时刻还想玩离间,他偏偏还百口莫辩!
“先把他送出去交给涅柔斯,让涅柔斯把他和他的追随者都押回海王星,等我回去再处置。”
没有再理会墨洛耳,塞琉古斯转向了一旁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塞壬提斯王乌托。乌托咬牙切齿地盯着他:“我真不该相信你们会向我进献创世人鱼……”
“进献?”塞琉古斯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你凭什么认为现在的海王星还要向你进献礼物俯首称臣?消息也未免太滞后了。不想死的话,把药剂交给我。”
“什么药剂?”
“你们通过走私贩在海王星黑市上高价兜售的能避免和治疗暗潮感染者的药剂,别给我装傻。你以为这样做既能牟利,又能加剧海王星内部的分裂,在暗潮降临时你们能静待海王星灭亡,独善其身是吗?”塞琉古斯冷笑着看向声旁的千夫长,“撒菲洛,把他架起来,如果还是嘴硬,就在他的子民面前把他烧死。”
刻托一怔——原来塞琉古斯进攻海卫一是为了药?
被高高架起,目睹火舌缓缓舔上自己的尾尖,塞壬提斯王因为恐惧与疼痛而发起抖来:“停下!我说!药剂就在宫城的最底层,但你们去了可别后悔……想要获取那种药剂,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城外。
“墨洛耳?你竟然真的是叛国者……”盯着他曾经以为性情纯真的孢弟,涅柔斯拧起眉心。
“好久不见,哥哥。”仿佛没有一点慌张,墨洛耳朝他笑了笑,露出了以往那种天真烂漫的笑容,任由士兵们将自己抬入载具之中,朝塞壬提斯城内幽幽望了一眼。
真当他送上门来找死吗?
支撑着这座宫城的巨树根部是一个巨大深邃的天坑。沼泽内的水流沿着天坑边缘汇成一道粘稠的瀑布淌入其中,听不见任何回响,不知底部到底有多深。
祭坛的塞壬提斯守卫被胁迫驱赶着,面带恐惧地带领他们登上了升降台。随着升降台缓缓下降,气温也越来越低,腹内的小东西似乎因为感到冷而瑟缩了一下,刻托下意识地将塞琉古斯搂得更紧了些。
垂眸扫了一眼怀里的小奴隶,塞琉古斯面无表情地鳍翅收拢起来——这小家伙趴在他怀里的感觉就像他养的小那普顿龙,甚至还要更温顺一点,令他不知不觉竟然抱得有点习惯,都忘记了应该把他留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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