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八字相合呢!”
“难怪会出事。”他吐了口气,擦去嘴边的血迹,这时候心里简直苦笑不已。
本来以为这位余先生只是简单的被邪祟盯上,只要处理了这个鬼印,他们牵制住严大少爷,到时候让师门长辈来镇压就行。结果没想到刚刚一算那位余先生居然和死去的严大少爷八字相合,是正正好的最相匹配的八字相。
难怪那位严大少爷新死之后分明没有意识只有邪祟的本能,却还是缠上了这位余先生,和这间对方生前居住的客房根本没有一点关系,完全是因为余先生本身!
因为两人八字过于契合,恶鬼会下意识地徘徊在对方身边,那严大少爷的恶魂缠上余淼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或许原本正常死亡的严大少爷化鬼也有可能是两人绝对契合的八字影响的结果。
“这可真是。”李文丙心中发沉,这可和之前简单的处理邪祟不是一回事啊!
余淼只见这两位大师拿到他的八字后研究了半天,忽然面色变化不定,不由皱了皱眉。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李文丙回过神来有些为难:“抱歉余先生,这件事我们可能处理不了了。”
“你身上的鬼印估计得等到我师叔过来。”
那毕竟不是一般的印记,算是恶鬼对于结亲对象的标记,这种印记远不是他们可以祛除的。
余淼目光对上两人羞愧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没事,不关你们的事。”
李文丙迟疑了一下,暂时还是没有把他和恶鬼八字相合的事情告诉余淼,只是道:“不过余先生你放心,师叔就在A市附近,三天之内必定会赶回来。”
“这几天严大少爷刚刚新死,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动静,这符纸你拿着贴身戴好,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李文丙从盒子里拿出一枚符纸来递给余淼。
余淼点了点头:“好,今天多谢两位先生。”
“我想给三星堂添些香火,还请两位收下。”这两位三星堂的大师虽说是严家请来做法事的,但是没有义务救助他,今天伸出援手余淼已经记下了这个人情。
“余先生客气了,师叔过来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李文丙和师弟本来就是做这个的,闻言也不推辞了。毕竟他们给余淼的那枚符纸本身也十分昂贵,耗费了不少珍贵材料。
将那枚黄色的符纸小心地佩戴在脖颈之后,余淼就存下了两位大师的电话,这时候等着三星堂的那位师叔联系。
助理等了一晚上,中午才终于收到了余总的消息,紧赶慢赶的赶来了山里。刚到停车场就看到余总在和两个陌生人说些什么,过了会儿后才走了过来。
“余总?”
“你昨天没事吧?”司机调转车头之后,看见余总上车就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也不是他多嘴,实在是余总今天脸色不太好。本就冷白的肤色今天更加浅淡,看起来像是透明了一样,叫人忍不住有些担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余淼想到刚才在房间里看到的那个指印,喉咙里就不由泛上了一股血腥气,下意识地觉得胃里扭痛恶心。
刚刚和李文丙对话时因为隐私没有提起,在客房里看到那个血印的时候他脑海中隐约的还是记起了一点画面。
昨天晚上在他被魇住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握着自己脚踝顺着皮骨一路往上了……
第03章 第三章
血色的鬼气沿着黑色西裤里钻进去,一回到公寓,余淼就立刻忍受不了径直走进了浴室里。
浴室中央的淋浴器被开到最大后,哗啦啦的水流顺着头顶冲下,他将之前带回来的衣物扔在了一旁。一想到有东西曾经攀爬过自己的小腿,就像是夏日树丛里冰冷粘腻的脏蛇缠绕在身上一样,忍不住弯腰恶心,想要将全身上下都仔仔细细的清洗一遍。
作为平时洁癖到连和人肢体接触都尽量避免的人,余淼即使是和暗恋的学长也从没有太过亲密过,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东西这么近距离接触,却还是情敌死后所化作的可怖邪祟。
他离自己这么近做什么?
是想要吃他的血肉,嚼碎他骨头吗?
心底一个个的念头随着水流浮现起来,被理智遏制住。余淼不知道恶鬼吃不吃人,但是那么多撞邪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如果不是他正好遇到三星堂的大师,肯定也会出事。
想起之前和严介的不对付,他很难不认为这是严介的恶魂在故意纠缠他,因为自己暗恋学长,对方死了之后也不想放过他这个情敌。
严介本来就是这么个毫无逻辑的疯子。
他就不应该去参加严介的葬礼的,余淼脸色难看。
淋浴头下站的笔直的青年乌发湿淋淋的,狼狈不堪,脚腕上曾经有指印的地方因为用力被洗的发红,低头时眼泪差点都被呛出来了。
面无表情地检查了全身上下,在确定只有腿上有邪祟接触过的痕迹之后他才放开手,说服自己耐心地等着李文丙他们口中的那位师叔过来,将这鬼东西完全去掉。
肢体上出现别人的印记叫他始终有些膈应,在关了淋浴器之后狠狠的喝了一大杯水才缓慢地将胃里的难受感压了过去,只是这会儿却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因为身体的不适,余淼今天即使回来也没有去公司。秘书在联系上司机时才通过司机知道余总生病的事情。
向来身体健康的青年脸色恹白,往常总是一丝不苟的乌发蓬松的落在眉梢,是以往从未见到的状态。秘书本来是想着推迟今天的会议的,但对面合作方的时间实在无法调节,这时候也只能为难的将会议改为视频会议。
好在余总并没有说什么。
余淼的手边放着一杯水,即使是身体这会儿冷一阵热一阵的像是感冒一样,也还是集中注意力和往常一样的听着对面商谈。
视频上的光线遮掩了他脸上的苍白,没叫人看清电脑后青年的神色。
又来了,在会议开到一半时昨天像是在严家礼堂里一样昏沉滞涩的感觉又来了,在知道邪祟存在后余淼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不对。
眼前昏昏沉沉的,他盯着电脑只觉得头脑发胀,想要闭上眼睛休息。眼睫垂落,他下意识地又记起现在还是在开会,勉强的握着杯子睁开眼睛来。
冰冷的玻璃杯落在掌心,边缘的冷意刺激的余淼长睫颤抖了一下,在视频对面的人发现不对时恢复神智。因为角度问题看起来就像是他刚才只是开会途中眼睛涩痛,稍微转移了一下视线而已,就连对面的合作方都没有发现不对。
余淼对自己的要求极为严格,和行事肆无忌惮的严介不同,他做什么事都十分严谨,大学时甚至为了一篇选修论文足足早出晚归泡了图书馆一个多月。这时候绝对不可能允许自己因为身体的原因当着合作方的面睡着。在睁开眼睛遏制住头脑中的茫然时他就缓慢地调整着呼吸,握着玻璃杯一下一下的数着时间,让自己不要沉浸在失神中。
被邪祟缠上的人都会浑浑噩噩的,像是余淼这样的失神昏沉只是刚开始,慢慢的,整个人就会陷入这种恍惚的梦境之中一天一天的失去生机。
余淼原本以为自己有那位□□给的符纸在这几天就能稍微放下些心来,现在看起来还是他太过天真了。
即使是加持了术法的符纸也无法完全将他从噩梦之中拽醒。
“余总,余总?”
“刚才说的方案您觉得呢?”
对面的声音通过视频传来有些失真,在手指收紧时余淼才数着时间清醒过来,大脑中迅速将刚才的会议内容过滤了一遍,这时候点了点头。
“可以,继续遵照之前的合约来。”
他说完之后掩饰性的抬起手来,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
嗓子里的血腥味久久弥漫着,余淼只觉得自己仿佛喝了一口血水一样,只是玻璃杯中的水清澈透明,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纯净水。
这只是幻觉,他心里冷静的评判着,只是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一场简单的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等到余淼终于支撑完时已经下午四点了,和对面开口交代了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项,他思维终于无法再收拢,闭上了眼睛向后靠在了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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