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思考了这么短暂的一小会儿,段裴景就跟腿上装了电动小马达似的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江馁顿时瞪圆了眼!!
还敢跑!
正当他自己安慰自己越和的状态还算不错,打算重整旗鼓地追上去的时候,只听得另外一边一声凄厉的爆喝:
“哎呀——!我苦命的越和啊!你怎么晕过去了!”
江馁立马调转了头。
大厅。
胡放的父母因为在齐莎跟其他的实习生的安慰下,情绪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激烈,妇人哭累了,倚坐在长椅上擦着眼泪,齐莎跟一旁的男人正给她递着纸巾。
“齐莎。”
齐莎闻言道:“段哥,你说。”
“我要出门一趟,短则半小时,长则一个小时。安排两个实习生照顾一下家属,把所有关于胡颖儿的上下学近半个月的监控全部调出来。查出当地中学必经之路的所有监控死角跟胡颖儿近期接触过的所有人,老师、同学、甚至是送外卖的、食堂大妈,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齐莎应声,但又有点担心,“段哥,什么外勤工作,你一个人会不会……”
段裴景说:“我会叫牧淳配合我,一旦有特殊意外,我会叫蓝池外援,放心。”
齐莎点头:“好。”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段裴景拿着钥匙就绕到了停车场,随便开了辆公司配的大众就开出了门。
beleth,布锐斯的英文名。
段裴景找了个露天停车场停了位置,把车门锁上,思绪丛生。
他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本来以为就对方的尿性,像这种展览不得偷偷摸摸地开展在见不得人的地方,比如地下室,或者是退而求其次,到了国外也有可能。
但却没想到居然直接开在了市中心的展览大厅里,人流量还不少。
如果这些画,真的跟江馁的实验有关,那必然就是为了激起江馁的创伤后遗症,而堂而皇之地设下的陷阱。
但也不排除这件事只是空穴来风,抛砖引玉,实际上却是为了他而早早准备好了的一个天罗地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好笑了。
对付双S的Alpha异能者,要么出动大批特种武装异能者,要么就找两个跟他同等级的,但作为人流量最大的区,上哪儿合法调取这么多异能者?
但真的会是这样吗?
段裴景不觉得。
同样的手段对方不会傻到用第二次,就算画廊可以作假,人流可以作假,拍卖也可以作假,但江馁的反应却不可能作假。
段裴景始终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将伪造过后的身份牌递了过去。
“刘山先生。”保安彬彬有礼地朝他鞠了一躬,“请进。”
段裴景礼貌颔首,接了张入场牌就迈步进去了。
这是一个圆拱形的类似于伊斯兰建筑型的展厅,白色大理石砌围墙,雕花的巨大柱子冲天而起。
一共十六根,中间盘旋而上一条明显就不属于本国风格的铁栅栏杆的楼梯。
展会非常大,一楼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大多都是一些在网上随便一搜就能搜出不少同款风格,大同小异的画作。
一楼大到珍藏已久的中世纪画作,小到几不可闻的小画家的心血,不分高低,一字排开。
大度得让他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牧淳,一楼有几个监控?”
“没有。”牧淳早就先一步查过了,只是担心会有五感相当敏锐的异能者窃听到消息,所以一直按兵不动,
“不要说一楼了,这整座建筑都没有无线网的标识……你不是就住这儿吗?这儿你没见过?”
段裴景:“你不也没见过。”
“我是宅男,那能一样嘛。”牧淳懒洋洋地说,“行了,赶紧的,找到你要的画,我远程扫图保存,咱们回来研究。”
段裴景也是这么想的,不再磨蹭,可刚迈出一步,就被人给拦住了。
一个长相端正但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拦住了他。
“刘先生?”
化名刘山的段裴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对方。
年龄大概是在五十岁上下,眼神狭长精明,看着像是做生意的料子。
手腕上带着的是理查德米尔的机械表,裤脚跟衣角没有一丝褶皱,是上流人家。
段裴景根本不接触商圈,当然也不认识这些人。
段裴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您是?”
“哦!忘记自我介绍了,鄙人冯敦睦,请问是刘先生吗?”
段裴景说:“是我,冯先生,有何指教?”
“是这样,我刚刚在门口观察了你很久了,冒昧问一句,您是去‘二楼’,还是‘一楼’?”
“……”段裴景扯扯嘴角,“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啊,什么一楼二楼的,什么意思?”
冯敦睦了然笑笑,似乎对段裴景的反应并没有感到奇怪,反而耐心解释起来:“你第一次来吧?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去二楼,如果您能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
牧淳突然道:“不要答应他。”
“冯敦睦,beta,虽然没有异能吧,但他前前后后光是走后台逃税跟非法走私就有数百起,这种人,不能信。”
“……”段裴景笑容不变,玩笑般地说,“像您这样二话不说先上来提条件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冯先生,我们见过?”
冯敦睦笑笑,反问:“您是异能者吧?”
段裴景并不否认,毕竟他也从来没有去刻意隐瞒过这一点。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之后,冯敦睦用小动作观察了一下四周,确保没有人往这边看后,他小声说:“价值对等才能被称之为交易,你跟我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是。”
或许是因为穿着的问题,段裴景浑身上下就连内裤都没有低于四位数的。
抛开个人那股因为查案查久了都快腌入味了的凌厉气息,非要说他是继承家产的富二代出来陶冶情操也能说得过去。
段裴景不可置否:“所以?”
“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就不瞒你了。”冯敦睦笑呵呵地把他拉到人少一点的折角,说,
“这二楼的作品吧,你就算忘了,应该也是见过,或者是有所耳闻,但是被东家的异能消除了记忆,再次慕名而来,所以才会收到邀请函,对吧?我也是这样,但这可不是谁都可以上去的,我有渠道。”
“我的意思是是说,你可以跟我一起。”
段裴景挑眉:“理由呢?”
“投缘呐!”冯敦睦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你长得跟我儿子很像。”
“那感情好。”段裴景当然不会去相信什么投缘不投缘的儿子情怀,要笑不笑地说,“劳烦您了?”
“行,没问题的。”
牧淳淡淡的声音在耳麦那头响起:“段哥,你不觉得他是在骗你吗?”
“他当然在骗我。”段裴景趁着冯敦睦没有注意,按着耳麦说,
“在明知道这场展览的特殊性却仍旧能接到邀请函的人,怎么可能会上不了一个二楼。你看一楼有值得留恋的画作吗?”
牧淳:“……确实。”
“这里甚至连个问价的人都没有,但却有上赶着问我去不去二楼的,说明他们的重心根本不在这儿。我没猜错的话,待会儿,还会有第二个人来问我要不要组团一块儿去……牧淳,你确定这里没有监控?”
“没有。”牧淳说,“如果有的话,我会想办法删除掉你存在的画面,不用担心。虽然没有监控,但是也没有隔绝掉信号的机器。我用外界的无线网连接到了蓝池的警报器,一旦出事,也不至于没有外援。”
“但我不建议你闹出太大的动静,情况鱼龙混杂,万一人家是奔着你来的,一旦发现你的身份,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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