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说话,别在这里寻死觅活。死亡威胁不了任何人。”已经死了三千年的孟氿看他,“尤其是我。”
“真的,棺材上真的有字。”李佛表示自己虽然混账,但是冲着自己爷爷在这里,他说的话也百分之百真实。
就在他为自己据理力争的时候,坐在他身边的唯一指定受骗者霍登先生再次发问:“等一下,那个头发不是东方神马的头发吗?为什么又是从棺材里拿出来的。”
东方神马四个字一出,正在打字记录的黑衣人都停了下来,满脸疑惑地看着霍登问:“东方神马是什么?”
“可能是神笔马良的诨名吧。”古樾幽幽道。
“神马”孟氿看了古樾一眼:“你怎么不说草泥马呢?”
古樾安慰他:“起码马良是个人。”
孟氿:……
“说话啊!”霍登见李佛又沉默下来,恨不得扑过去把他撕碎:“你不是说供奉了头发还能发财!究竟什么才是真的!”
李佛沉默了半晌,看向面前的霍登终于挤出一句话:“我担心你害怕的心是真的。”
两人对视片刻,霍登突然干呕了一声:“好恶心,别这样。”
李佛:……
李佛勃然大怒:“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要是我跟你说那是死人头发你敢供奉在家里吗?”
“要是真能发财我有什么不敢的!”霍登反驳,“别说供奉头发,我把他尸体供奉在家里都行!”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莫名其妙又成为话题中心的孟氿用水瓶敲击桌面让他们两个人都闭嘴,并且强调自己的尸体并不是谁都能供奉的!
孟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认真道:“这是卡颜局,谢谢。”
古樾立刻转头看向记录员,让他们不要把这一段没意义的对话记录进去。记录员表情十分复杂地点了点头:“快一点,时间快到了。”
“好的,我们马上就结束。”
孟氿立刻端正态度,对着李四问:“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让霍登把头发跟我的混在一起,自己却不混呢?”
“因为他命好福气重,把他的头发跟您的头发混在一块有好处。我命不好,跟您的头发混在一起的话对您不好。”李佛道。
孟氿一噎:“所以你还是为了我好?”
李佛点头又摇头,十分不好意思说:“还有个原因,就是我也挺害怕的,所以没敢把自己的头发混进去。”
孟氿:……
霍登:……
霍登冲着记录员说:“不行你们把我的手松开,我今天必须砍这小子一刀,砍完你们抓我去坐牢都行。”
记录员却抱歉地通知他:“您已经在坐了。”
孟氿盯着李佛沉默了好一会,就在古樾以为他要破口大骂的时候,这老鬼头却诡异地保持了安静,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李佛是怎么找到自己坟墓的。
“我爷爷死前留了一本书,上面写的有。”李佛看着他道,“我收在您棺材里面了。”
孟氿点点头转头看向记录员:“谢谢你们,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眼看着古樾和孟氿要离开,霍登连忙问:“古大仙,你们要走了吗?我们还会再见吗?古大仙你别走啊!你要往哪走!把我也带走!”
李佛也冲着孟氿大喊祖宗再爱我一次,别忘记自己。
无视李佛和霍登的挽留,收拾好霍登爷爷遗像的孟氿和古樾回到特殊管理处大厅里,正好遇见了古樾的熟人。
对方显然是等待已久,看见他们出来就迎了上来,自来熟地向孟氿伸出手说:“孟先生,久仰大名。”
孟氿一边同人握手一边求助地看向古樾,让他快点介绍介绍。
“这位是我的同门王德福师兄,他祖上是崂山的道士。”古樾道。
“是不是在想我的名字很奇怪?”王德福对着孟氿一笑,“这个名字是我家里人特意给我取的,希望我在什么事情上都能wonderful。”
孟氿连忙夸是个好名字,心想这孩子爹妈该不会和自己上的同一个英语班吧?
王德福看上去对他十分感兴趣,“世上第一只厉鬼,百闻不如一见,孟先生果然是英伟不凡,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说的就是您。”
孟氿闻言如遇知音,握着他的手反复摇晃并且看向古樾说:“瞧瞧人家多会说话,只有这样的道士才能骗到香客的钱。”
古樾:……
他皮笑肉不笑说:“别在这里说鬼话。”
“鬼说的当然是鬼话。”孟氿说完冲着王德福一笑:“对了,我想请问一下王科长,李佛还有霍登会被怎么处罚?”
王德福:“对不知情的霍登先生我们并不会处罚还会补偿他这段时间的损失,然后消除他的记忆进行监视观察,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就会解除监视。至于李佛……”
“我这边的建议是重判。”孟氿认真道,“必须要让他接受再教育,以后好好做人。”
王德福微笑:“他家里的古董价值说实话已经达到枪.毙的水平,但是他的认错态度良好加上并没有进行实质上的交易行为,我们这边很有可能是将他终身监禁。”
原本以为李佛蹲个几年就行,骤然听见他要终身监禁,孟氿愣了愣下意识说:“那倒也不用这么重吧。”
“这不是买菜可以讨价还价。”王德福让孟氿别想太多,这件事就交给他们处理。
又聊了几句后孟氿加了王德福的好友才离开特殊管理处,打车直奔观火箭大厦看看棺材上究竟刻了什么字。
古樾看着企业微信里弹出来的消息说:“陪你去趟墓里我就要回公司了,霍登的保单结束还有点收尾工作。”
“你也可以现在就去。”孟氿闷闷道。
古樾看他:“那你让司机停车,我现在就走。”
“让你留下是做个见证,看看棺材上究竟刻了什么字,省得他们以为我在胡编乱造。”孟氿又开始狡辩:“你是我的公证员。”
古樾盯着他意味不明笑了一声:“你说是那就是吧。”
车在火箭大厦停下,两个人一路向下从方东的坟墓里的大洞到了孟氿的墓里,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主墓室。
“看样子他们下来看过。”古樾看着地上的脚印,“你的陪葬品应该没有少吧?”
“我做了标记,他们不敢动。”
孟氿说着径直走到自己的黄金棺材前,伸手摸了摸这时隔千年时光依旧坚硬不变的金棺感叹:“把钱用在军费上,不知道能多打多少土地下来。”
他手上用力将棺盖打开,露出内部。
棺材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字,古樾戴上手套仔细摸过去,然后看向孟氿道:“祭文,我看不太懂,应该都是写得好话,他们在祈祷你早日成仙,永登极乐。”
“是吗?”
孟氿拿起棺材里那本用胶带贴着封面的书,抖了抖上面的灰翻开,这才发现李佛嘴里所说的书不算是书,更像一册账本。
详细记录了这墓里的陪葬品数量和出库入库明细的账本。
世事变迁,没有哪个家族能够一帆风顺,李佛家的祖先遇见重大变故家庭困难走投无路的时候变买过陪葬品,但等家里的情况好起来又会将东西赎回来重新放进墓里。
如果东西赎不回来就想办法用价值相等的宝物补偿。
前面几页纸脆得快碎掉,上面的字迹还是毛笔写就,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一页一页翻过去,字迹有明显改变,显然不是一个人在记录,而是几代人的传承。
书写工具从毛笔变成钢笔最后变成圆珠笔,字形由繁体也变成简体,纸张也有重新誊写装订的痕迹,时间在这本账目上一页一页流逝。
孟氿翻到最后,看着泛黄的纸张上用着拘谨的字体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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