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骛突然有了充盈的余额,心情也很漂亮,被谭亦谦憎恨,也不是件坏事!
附近是村屋田地,没有能暂时休息的地方,江骛把面具挂到手腕,掏出手机试着找了拼车,还真有车接单。
两束橘灯由远及近,一辆加长黑色轿车缓缓停在江骛面前。
“……”江骛默默退后,瞄了眼车牌号。
仙S1111。
和手机接单的车牌一样。
不过既然没错,江骛就上车了,他第一次坐昂贵的加长车,果断去的副驾驶。
窗户先一步降下,车灯里是一张微笑的脸,头发花白的老人笑眯眯看他,“请上后座。”
后车厢没亮灯,隔断玻璃透过前排浅浅的光亮,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几个小小交叠的光圈。
车尾座椅上,晦暗不明的身影异常模糊,像隔雾看花,如堕烟海。
车内还有一人。
*
车内暖气十足,与窗外是两个世界,江骛踩着棉花般的地毯,犹豫着是否还要前行。
他只是要去最近的便利店,泡一碗热腾腾的泡面,再加上一根火腿肠,预计的拼车费优惠下来是4块1毛钱。
然而他脚下这块地毯,一次清洗费估计都要他全年生活费。
挂在江骛手腕的面具轻微晃动,江骛还在犹豫,车门自动合上了。
车起步,江骛稳住面具,就近在侧面座椅坐下了,稍一侧眼,能看到斜后方的身影。
偶尔路边的车灯掠过,一弧冷冽锋利的白光一晃而过。
似乎是那人的轮廓。
江骛眨了下眼睫毛,他最近视力似乎下降了,看人总是不清晰,忽然他左边口袋剧烈抖动,他的外套是没有拉链的大口袋,他诧异低头,轻拨开口袋,他视力又清晰了,黑暗里看到了半分!
半分不知何时钻进了进去,特别害怕地缩在口袋底部,八条腿缠紧自己,头埋在前爪里,瑟瑟发着抖。
江骛飞速瞄了眼侧后方,食指悄悄探进口袋安抚地抚摸着半分,另一只手按住口袋,不让半分爬出来。
几乎是立刻,他感觉到半分的腿转移缠紧了他手指,半分在抱他食指。
砰砰砰——
他甚至感知到了半分疯狂的心跳。
是被房东进屋吓到了,还是因为到了一个陌生环境?
江骛想着,前方传来老者的声音,“到了。”
车玻璃外是一个小店,店门幅写着——24小时便利店。
“谢谢。”江骛匆匆下车了,关门瞬间,他又往那人身上看去。
车外的光照进去不少,一只黑亮干净的皮鞋折射着光。
还有——
那人在暗影里的侧脸。
下颌线凌厉,鼻梁笔直立体,喉结坚硬锋利到轻易就会硌手。
是成年男性。
江骛关上车门,车驶远了,他手机震了一下,一条拼车扣费通知弹出来——
不知哪儿冒出一张4块的打车优惠券,只扣了1毛钱。
江骛轻撩开口袋,半分还在发抖心狂跳,但松开他食指了,窝在角落里。
江骛低声笑,“胆小鬼。”
不知是否错觉,江骛感觉半分很委屈地瞪了他一眼。
江骛指尖碰了碰半分的头顶,快步进了便利店。
他多加了一根火腿肠,一小包泡菜和一瓶水,刚好四块。
捧着热滚滚的泡面盒子找了张靠窗小桌子坐下,江骛放下面具,眼巴巴盯着盖子。
在大雪天吃到一桶加了两根火腿肠的大骨汤泡面,是非常幸福的事!
江骛喜欢泡三分钟的方便面口感,时间一到,他立即揭开泡面盖,撕开泡菜袋子,开始大快朵颐。
“现在是凌晨1:21分,欢迎准时收看《你相信吗》。”
店员在收银台看节目,音量开很小,但清晰着不断钻入江骛的耳朵。
“今夜我们请到了来自不同领域的五名嘉宾,主题是——你相信有鬼神吗?”
“一号嘉宾刘女士,您在殡仪馆工作,日常有碰到过灵异事件吗?”
“没有。”
“哈哈,回答得斩钉截铁呢!那您认为有鬼神存在吗?”
“不相信,人火化后就是一堆灰,没有载体了。”
“有一定道理!接下来是二号嘉宾苏先生——”
“请称呼我道长。”
“好的,苏道长,您的意见呢?”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只能说我希望有,我的道观快倒闭了,需要收点香火。”
“……”
接下来是三号和四号嘉宾,回答都大同小异,直到五号嘉宾。
“信。”女孩音色清脆,“神鬼都是由人演化而成,既然人类还存在,神鬼也应该存在才科学不是吗?”
这时又有客人进店,店员按了暂定。
声音消失了。
江骛吃空了泡面,他放下塑料叉子,拧开矿泉水瓶盖,仰脖倾斜瓶身,隔着一点距离往嘴里倒水,喝了一半,他放下瓶子盖回瓶盖,掏出怀里的新书,抽出一本安静阅读起来。
快天亮的时候,江骛趴下眯了一会儿,直到被便利店玻璃门上方挂着的风铃声叫醒。
他抬头,玻璃外大雪已经停了,天微微亮,世界包裹在银白之中,几名清洁工在路道撒融雪剂,裹很厚的高中生背着大书包捧着粥喝,匆匆走过。
又过一会儿,一位母亲牵着孩子走过,她们走特别慢,女孩笑嘻嘻说着什么,母亲跟着笑得眉眼弯弯。
江骛下巴垫在桌上,目光跟着母女俩走过,许久他才撑起身,先揭开口袋看了半分,半分还在口袋缩成一团,安安静静在睡觉。
江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抓过剩下的矿泉水,买了牙膏牙刷和毛巾,和店员借卫生间简单洗漱了,又出来买了两只包子,一碗粥和一根煮玉米。
早餐全部吃完,江骛走路回空明村。
他早上没课,而且太早房东一家可能还在睡觉。
快到空明村,天光大亮了,耳畔隐隐传来哭喊声。
江骛停住脚,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是他租房的地方。
“哎呀,他每年都有定时去做体检,身体很健康的啊。”
“可不是!他才40出头,年轻着呢,也没听说得了病。”
“他得了什么急病啊?听说没去医院就断气了。”
“不是病,他老婆喊人的时候我第一个到,差点吓死,满床是血,一颗头都不见了!”
“什么!他是被杀死的?”
“哎哟小点声,说是恶性事件不让外传!等调查通告吧。”
……
警戒线外,江骛望着楼道口,女房东哭得站不起身,被人扶着,不多会儿,有人抬着盖有白布的担架下楼,白布上有几处遮不住的血污,头部位置深深陷下去一块。
“呜,老公啊!”女房东尖叫一声,扑到担架上嚎啕大哭。
江骛愣在原地。
死者是男房东,可分明——
极浅棕色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昨夜没看到男房东的死亡预告!
第07章
江骛转身就跑,边跑边摸出手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谢清源的手机提示。
江骛指尖有点湿润了,他掐掉电话,马上停住打车,不是拼车,同时叫了快车和出租车。
很快江骛坐上了去谢宅的快车。
一路通畅,快到谢宅那条街,堵住了,司机瞄着地图上的红线,轻轻咂舌,“发生什么事了,前面那条街竟然堵了!”
江骛已经能听到哭声,还有嘈杂的私语声了,只是听不真切。
他飞速解开安全带,“停路边。”
下了车,江骛一路奔跑,转瞬到了昨日的地铁口,他抬眼看对面,通往谢宅的路和昨日一样拥堵着。
再次抬脚,江骛脚变得沉重。
谢清源是他第一个朋友。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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