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萝卜剪刀迅速开合,成功剪断咒力网,紧追而来的一条极细咒力丝线从血腥玩偶兔的兔爪上切过,兔爪连同胡萝卜剪刀一同落地。
看着谢堰眉间消散的咒纹,“郭屿”咧开血糊糊的嘴角,“都去死……”
血腥玩偶兔看着被切断的兔爪,庞大的身体瞬间出现在“郭屿”面前,兔腿将人死死抱住,锯齿状尖牙狠狠咬在了“郭屿”的脑袋上!
渠特助和保镖匆忙扶起极速虚弱的老板,带着他后退,远离危险的战场。
谢堰头痛到意识恍惚,有点分不清那只大兔子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视野不清,一会儿看见大兔子,一会儿看见“郭屿”独自发疯,拼命挣扎。
他一会儿看见“郭屿”的右边脑袋凭空消失,一会儿又看见大兔子锯齿状牙齿咬住“郭屿”的脑袋,撕扯着头皮连带着右脸脸皮一并消失。
然后就听见“郭屿”的怒吼和哗哗流淌的血液,倒不像是幻觉了,他盯着落在地上的血迹,一直存在,没有消失,应该是真的……
“郭屿”愤怒嘶吼,“该死!郁尘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黑青色咒力丝线不断切向血腥玩偶兔,哪怕它是咒灵,也不是杀不死!
谢堰挣扎着想要过去帮忙,他看见大兔子受伤了,尘尘留给他的血腥玩偶兔,因为保护他受伤了……
渠特助和保镖死死拉住他,不让他再靠近“郭屿”,太危险了!
谢堰想要努力看清受伤的玩偶兔,“回来……”
“嘀——!!!”
鸣笛声由远及近,车速丝毫不减,和火人缠斗的人迅速闪避。
“砰”一声巨响,火人被疾驰而来的车辆撞飞出去,火星四溅。
车子一个漂移,稳稳停下。
最先下车的是包裹在黑衣中的郁尘,他抬步走向只剩半截的火人,即便失去双腿,火人还在用仅剩的双臂向着谢堰爬去,非常执着。
无形咒力环绕在脚上,郁尘一脚踩在火人身上,燃烧的火焰跟着熄灭,只剩下一具焦黑的尸体。
郁尘抬眸锁定要找的人,快步过去,却见地上毛茸茸的残肢断臂,高大威猛的血腥玩偶兔,此刻变得破破烂烂,残缺不全。
郁尘看向谢堰,见他面色惨白,视线定在某处,像是丝毫不知道血腥玩偶兔为了保护他,变成了什么模样,只因他看不见。
血腥玩偶兔缓缓歪过大脑袋,看向他身后,却因伤势过重,被迫消失。
郁尘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异样感,说不清,道不明。
第044章 第44章
[幽灵渡]下车, 看到眼前的惨状,只剩沉默。
“郭屿”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可能是在鸣笛时, 也可能是在火人被撞飞时, 总之等众人回过神来, 哪里还有“郭屿”的影子?
最大的威胁消失,实习禁员全都忙碌起来,救护车不知叫了多少辆。
除了直接毙命的人,还有距离死者较近,身上莫名出现切口,腰上、腿上甚至是颈侧都有伤口, 一摸就是一手血。
摄于死亡的威胁, 哪怕他们的伤口很深, 痛得浑身颤抖,也没人敢出声, 都在强行忍耐。
等到救护车过来,伤者几乎成了血人。
谢堰这边也伤了几名保镖, 伤势最严重的是双手被齐齐切断的两名保镖,还有两名保镖侧腰和大腿上出现伤口, 伤口较大, 出血量不少。
救护车一到, 立刻被抬上车送往医院。
谢堰无法离开, 跟车去医院的是渠特助, 屠森和曾东琥留下来保护老板。
等伤员都被救护车接走, 这才有时间处理之后的事。
所有人都在忙碌, 独独留下一道身影伫立不动,她看着只剩上半身完好的焦黑尸体, 久久无法移动。
她原本和其他幸存者一起躲在别墅中,不敢出来,在看见熟悉的火人出现后,不管不顾冲出来。
看着熊熊燃烧的焦尸,董青黛无数次在心中祈祷,不是,这肯定不是她的妈妈……可是心中隐有预感,这就是她的妈妈……
她想走过去,却腿软的站不住,一双宽厚的大手架住她的胳膊,扶着她往前走。
苗小小很害怕,不敢靠近焦尸,却因为妈妈去扶董青黛,不得不跟过去。
从康庄酒店离开的人中,只有她们三个女性,三人一起住在一栋别墅里,相处下来,多少知道对方的一些事。
董青黛始终不相信妈妈会杀害郑泉通,可如果妈妈也遇害了,这才所有人都找不到她,根本不是畏罪潜逃……
董青黛跪在焦尸身边,眼泪簌簌而下,短短时间接连失去两位最亲的人,心中悲痛万分,伏在地上痛哭不止。
苗彩音轻拍她后背,出声安慰,“你先别难过,这不一定就是……”
董青黛摇头,她也想是假的,可无论身高还是奔跑姿势,都是那么的熟悉……
这几天见到太多死亡,那么多人死去,每个人都有家人,每个活下来的人都很痛苦,她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了。
在始终找不到母亲她就该想到,却不想相信,最后结果还是向着她最不想看见的方向发展。
……
谢堰神色晦暗不明,被保镖扶进别墅。曾东琥找出老板常吃的药,喂了几粒才稍稍放心。
往日老板只要发作就会吃药,吃完药很快就能平静下来。
值得信任的保镖本就不多,这一下就去了四个,连渠特助也跟去了医院,老板身边只剩四名保镖,更加紧张戒备。
头号危险人物就是“郭屿”,没人看见他是如何消失的,等想起来再去找,早已不见踪影。
郁尘这个临时保镖,也跟着进了别墅。
他问曾东琥,“‘郭屿’出现了?”
他和[幽灵渡]赶过来,没看见“郭屿”的身影,可惨烈的现场昭示着它的存在,否则不会有尸块,血腥玩偶兔也不会伤成这样。
曾东琥神色凝重,“是,渠特助想给你打电话,没成功。”
郁尘:“看见它的去向了吗?”
曾东琥:“没有,没人看见,等反应过来,它已经消失了。”
靠坐在沙发上缓解剧痛的男人,睁开狭长的凤眸,眼中的疯狂和狠厉尽数敛去,恢复成惯有的沉稳冷峻。
他看着站在客厅里一身黑衣的人,“郁尘。”
正在和曾东琥说话的郁尘看过去,这还是谢堰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轻轻的两个字,却像是经过反复斟酌才能说出口。
漂亮的桃花眼中,是男人恢复成初次见面时的凌厉视线。
郁尘不闪不避,迎上他的目光,眉头却微微拧起,“什么事?”
谢堰不相信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无数次的预谋,这个顶着尘尘名字和长相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也绝不会是巧合。
可他的身份背景一目了然,任凭他如何调查也查不出异常,硬要说异常的话,估计就是十岁那年了。
从那年开始,他才越长越像尘尘。
十岁那年发生的所有事,他都派人仔细调查了,没有什么特殊,小郁尘在徐家惯常挨打、挨饿、做家务、上学……
稍微特殊一点儿的,估计就是有一次小郁尘差点被打死,被罗美娇用擀面杖抡在脑袋上,当场头破血流倒地不起,连呼吸也没了。
徐家人害怕背上人命官司,不停摇晃呼喊,这才把小郁尘喊醒,这也成了徐逐欺凌他的话柄。
徐逐不止一次在朋友面前骂小郁尘是怪物,连阎王也不收的小怪物,除了徐家,没人肯收留他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郁尘身上处处是疑点,又处处找不到证据。
谢堰再次想起“郭屿”说的话——“你不如换个角度想想,人类世界没有,是不是在鬼怪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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