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只猫争着要养我(5)

　　康莱茵：“这不就是都摸了吗！”
　　康星落缩成一团，“对、对不起QAQ！”
　　对不起有什么用，撸都撸了！
　　康莱茵气到说不出话，他顿了顿，道：“你厉害。”
　　说着，康莱茵松开手，想起身但身上的黑风衣被康星落压住，只能坐到一旁生闷气，他这边胸闷气短，康星落则小心翼翼爬起来，问道：“警察、同志、你看、我这是、要判几年？”
　　康莱茵：“……”
　　判你无期。
　　这辈子不许你再撸别的猫！
　　康星落颤巍巍道：“你、倒是、说话呀……”
　　声音急切，眼泪甚至急的都要下来，康莱茵盯他两秒，原本的急速消退，只剩下满心无奈和脱力感。
　　“你这人真是……”
　　“……什么？”
　　康星落没听清，也有无数的话想问，视线触及到男人的身影，他忽然顿住，刚才一直心太急，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人的身体虽然高大魁梧，仔细一看，无论是肩膀还是手臂都在颤抖。
　　夜里确实天凉，可怎么会凉成这样。
　　康星落问道：“你很冷吗？”
　　康莱茵道：“不。”
　　康星落想了想，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罩在男人身上，接触的瞬间，男人的身体一僵，一下子抓住康星落的手。
　　情况瞬间有些不同寻常，背着光，康星落完全看不清男人的脸，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人似乎有话要对他说，康星落莫名紧张起来。
　　空气里忽然响起咕噜一声。
　　康莱茵话头一顿，问道：“饿了？”
　　康星落懵懵的，好半天才察觉到自身的饥饿感，回道：“嗯。”
　　康莱茵道：“那边有个便利店。”
　　康星落点点头，他当然知道，他刚刚就是从那里过来的，两个人同时站起来，一前一后沿着路边走过去。
　　男人的背影近距离看起来更加高大，康星落自己一米七出头，比较一下，男人应该有一米九几。
　　可能是为了照顾康星落，男人走路的速度很是缓慢，这种无声的体贴让康星落心里一软。
　　说来心里还是对现在的世界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康星落目前只有静静跟在男人身后这一个选择，可哪怕这个选择前途未卜，还有可能进局子，出现这么一个人陪在身边，也比刚刚一个人呆在公园里要好上许多。
　　“到了，先找东西垫一垫。”
　　康星落点点头，道：“嗯。”
　　微微侧头，正好撞到男人的视线，那人正深深望着他，眸光似是一谭古井。
　　康星落惊讶道：“你……”
　　“怎么了？”
　　康星落一时无言，他之前一直没看到男人的长相，眼下到了便利店里才有足够的灯光，乍一入眼，完全没想到这人的外表会如此出众。
　　这份沉默在康莱茵看来成了别的意味，他道：“我长得很凶，让人害怕？”
　　康星落道：“凶、有点，但、更帅。”
　　这是实话，男人虽然眉宇紧锁，猛一看凶神恶煞，但帅气亦是天生，和身上那种威慑的气场一样具有侵略感。
　　康莱茵霎时眉心一跳，下意识转过头去。
　　“泡面、你要什么、味的？”
　　康莱茵摇头道：“我不用。”
　　康星落道：“吃、点吧、我一个人吃、不太好。”
　　康莱茵拿了一桶放进康星落怀里，康星落又自货架上取出一个卤蛋。
　　康莱茵道：“怎么就拿一个？”
　　康星落道：“给你、的。”
　　这种好东西都给别人的地方一点都没变，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个样子，康莱茵神情微顿，许久无话。
　　选好了东西，康星落抢先去付账。
　　“多少钱。”
　　老大爷道：“十三。”
　　康星落点点头，取钱的时候动作一顿，心里一阵惶恐，就在刚刚，他微信账户里仅存的钱已经画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张银行卡。
　　而这种卡他要是没记错，应该只有五块六毛钱。
　　……
　　完蛋。
　　身旁的男人静静望着他，康星落异常窘迫。
　　康莱茵垂眸道：“我来吧。”
　　自己确实没钱，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也没有办法，康星落低下头去，静静等着男人付款结束，不想男人的手伸进衣兜里摸了摸，忽然一顿，露出微妙的神色。
　　说起来……
　　康莱茵……从来不带钱。


第6章
　　国民干爹出门带碎纸？不存在的。
　　康莱茵左右摸了摸，意外发现手机竟然也不在身边。发现康星落的坐标从医院里向着晋江这边移动之后他就急匆匆赶来，至于手机是落在了哪里还是递给了秘书，康莱茵完全没在意。
　　对了，他刚才好像说了他来？
　　……不太妙。
　　他来不了。
　　空气一时安静。
　　康星落忐忑的望着男人，康莱茵神情淡漠，并没有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问道：“你出医院的时候带卡了吗？”
　　“带了。”
　　康莱茵转头对老大爷道：“刷卡。”
　　移动支付社会，刷卡对比下来有些麻烦，老大爷抱怨道：“这年头谁还刷卡，年轻人怎么能这么OUT……”边说边伸出手来。
　　然而老大爷肯刷，康星落却不敢给，他心里正急着钱不够用的问题，一时没注意到男人怎么会用这种对他似乎很了解的口气发问。
　　康星落小声道：“这卡、好像、不太够。”
　　康莱茵并没有理睬，从康星落手里拿过卡递给大爷，动作简单利落，虽然是刷别人的卡，却十分有底气。
　　康星落不由得着急起来，本以为即将陷入窘迫，不想老大爷平静的刷完卡，将他们买好的东西向前一推，道：“热水在那边，窗边有椅子，泡面吃完了自己扔垃圾桶。”
　　康莱茵道：“谢谢。”
　　康星落亦跟着道：“谢、谢。”
　　话说完方呆呆反应过来。
　　咦……
　　他卡里的钱……竟然够了？
　　够了？？？
　　难道是他记错了，他的卡里不是五块六，而是十五块六？
　　康莱茵抱住两盒泡面，“去窗边等我。”
　　康星落乖乖道：“嗯”
　　他思绪混乱，做什么都慢半拍，待再想着去帮忙时，康莱茵已经带着两份放好热水的面回来，语气平淡道：“还有两分钟。”
　　等泡面的时间段是个世纪急躁点，康星落饿的前胸贴后背，但奇怪的是反而诡异的平静下来。
　　他双手贴着泡面桶，掌心里热乎乎的，视线触及到的窗外里，黑夜渐消，隐隐约约初露天光。
　　天要亮了。
　　他的心情似乎也安静了许多。
　　身旁的男人正静静望着窗外，两分钟过去后，男人道：“吃吧。”
　　康星落应了一声，揭开泡面桶，热气扑面而来，白雾之中，歪歪放着一颗热乎乎的卤蛋。
　　康星落抬起头去看男人，男人也正望着他，鼻头一酸，只能轻轻道：“谢、谢。”
　　陌生人的体贴难免让人动容，康星落抬头下去，努力的吞咽，康莱茵便在他旁边静静望着他，一动不动。
　　康莱茵自然不会吃泡面。
　　世界上哪有吃泡面的猫？
　　更何况他的心思一点都不在吃东西上，刚刚重逢的场面太过惊心动魄，和康星落一样，直到这个两人并排泡面的情况里，康莱茵才彻底回到现实中。
　　他等待了两年的人醒了。
　　会说话，会眨眼，会走，会跳，就在他眼前，活生生的。每天祈求他睁开眼睛的痛苦时光迎来尽头，他好像在深渊尽头里终于找到了光亮。
　　这段时间过得到底是多艰难……
　　熬得他好像在深坑里蹲了足足半辈子。
　　而现在，康星落，终于能够用那双眼睛重新望着他了。
　　忽然，康星落的目光正与他相撞，对视过后，康星落道：“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康莱茵拉过泡面桶，道：“热气熏得。”
　　这话小孩子都不信，康星落想了想，问道：“你很、难过、吗？”
　　康莱茵道：“不，我很开心。”
　　康星落摇摇头：“看、起来，不像。”
　　康莱茵道：“是吗，那可能因为在这之前，我过得太委屈了。”
　　这样的夜里，和素昧平生的人谈心是一种奇妙的体验，更奇妙的是，男人每说一句话，康星落仿佛都能感觉到同样的情绪波动。
　　食欲减退，他放下叉子静静呆了几秒，眼睛一眨，眼泪竟吧嗒一下掉出来。
　　康星落急忙捂住眼睛，局促不安道：“对、不起、我、平时不这样的、我只是、今天、过得很不顺、真的对、不起……”
　　话音未落，康星落的椅子忽然向前嘎吱移过去大半步，他还坐着不动，但人已经向前快速平移，撞进男人的怀里。
　　康莱茵拥着他道：“是我的错，我来晚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人手足无措，男人此刻的身躯已经不再颤抖，接触到时周身温热。
　　然而康星落怎么可能理解康莱茵的话里的深意，在他看来，扫黄的警察陪他吃饭、安慰他、还说自己来晚了，康星落只感觉到了道德的召唤。
　　康星落霎时陷入反省之中，就算男人来得早，康星落也未必能管住自己的臭爪子，他当即抽泣道：“不不不，是、我的错，就怪我、一看见、猫、就、走不动道……是我一时、色欲熏心……警察同志、你、真是、个好人，我以、后，一定管住自己……”
　　康莱茵：“……”
　　先不说两人的对话驴唇不对马嘴，康莱茵实在不明白这句警察同志是什么意思。
　　在公园时好像被叫过一次，但康莱茵并没注意，现在又被叫到，康莱茵才发觉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误解。
　　虽说不会被认出身份很正常，但也不应该凭空弄出个公务人员的身份来。
　　康莱茵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警察同志？”
　　康星落也懵了。“诶，你、你不是、扫黄的、警察吗？”
　　康莱茵道：“……扫黄？”
　　康星落：“是啊、你不是、质问我、撸没、撸猫吗？现在、撸猫、果然违法了吧？”
　　康莱茵：“……”
　　康莱茵深深扶额，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足足过了一分钟，康莱茵忽然直起身来下定决心，他两只手抓住康星落的脖子，强势将对方捧着脸靠近自己，双眼平视，严肃道：“听着，我有话要和你说，虽然可能会让你混乱，你会觉得无法理解，但你要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真的，慢慢接触，你很快会适应。现在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别紧张，也别被吓到，无论遇到什么不理解的东西，我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