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元魁捉妖(39)
红霞难以置信的看着尚元魁:“你敢吼我?”
宋良箴眨巴眨巴眼睛,不敢吭声。
尚元魁头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还打?赶紧收拾收拾,天一亮咱们就出城!这妖物已经杀了人,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走?”宋良箴怪异的看了尚元魁一眼:自家仙君什么时候转性了,看到这种妖怪竟然不除了,反倒跑了?
“自然是走。”尚元魁理所当然道,“人家要报仇雪恨,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跟着添乱了。”
红霞习以为常,大袖一挥,使了个袖里乾坤,把包袱都卷了进去,又回自己房间如法炮制,很快回来说道:“都收好了,随时可以走。要是不坐车,我把骡子也收进来。”
宋良箴十分佩服的看着这一主一仆:果然物随主人形,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役使。
东方既白,红日升起。
尚元魁几人吃了早饭就准备上路。
临走前,还是去给黎生上了香,又宽慰了岑生几句。
尚元魁左右看了看,问道:“怎么不见李公子?”
周生道:“哦,昨日见了尸体,可能是受了惊,回去就发了热,如今还在睡着。”
“原来如此。”尚元魁也没再问。
正说着话,伙计进来禀报:“岑公子,有人来吊丧。”
“吊丧?”岑生愣住了,自家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亲戚,认识的也就是客栈里的这些人,刚才也来得七七八八了。于是问道:“不知是何人前来吊丧?”
“岑兄,是小弟啊。”只听一个温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随即一位丰神俊朗的白衣公子走了进来。
这公子身量高挑,白净面皮,五官俊朗,真是位如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
白衣公子在灵前上了香,烧了纸,这才走到岑生面前,行礼道:“岑兄,节哀。”
岑生忙还礼:“没想到胡二公子会来,多谢。”
周生也在一边答礼:“真是意外的很,不知胡兄是怎么知道的?”
胡二公子温言道:“我就住在隔了一条街的刘家老店,那日也是去红坛寺赏花偶遇的四位,本是约了昨日相见的,几位没去。我使小厮去查,没承想、黎兄竟出了此等事。”说着,神色黯然,竟还落了泪。
岑、周二人又反过来安慰他。良久,胡二公子才止了泪,复又看着林无忧几人问道:“这几位也是同二位仁兄一起的么?额,还有位,姑娘?”
这话若是平时,红霞见到如此人物定是要调戏一番的,如今虽是在灵堂不便,那也是会抛个媚眼什么的,可是现在不但什么都没做,反倒把头一扭,不睬人了。
众人都有些尴尬,岑生忙介绍道:“这位是林无忧公子,这位是尚元魁道长,是住在我们对门屋的,也是到此游历的。”
“哦哦,林公子,尚道长。”胡二公子忙行礼。
二人也还礼,又说了会儿话,胡二公子才告辞,临行前又和岑生约定若是扶棺回乡,一定要告诉他,届时一定前来相送,絮絮半晌,这才洒泪分别。
胡二公子走后,尚元魁等人也准备告辞,没想到岑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长,您救救我表兄吧!”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胡二来了~
第六章 索残魂 岑生言噩梦
岑生这一跪,倒把几人给弄懵了。林无忧急忙去扶人:“岑兄这是何意,快快请起。”
“不!”岑生使劲摇头,“若是道长不答应,在下今日就是跪死在表兄灵堂里,也不能起来。”
尚元魁也过来搀扶:“岑公子不要说这种话,你先起来慢慢说,要我帮忙总得让我知道是什么事吧?”
岑生拉住尚元魁的衣袖,殷殷问道:“那道长是答应了?”
“还是先起来再说吧。”尚元魁和林无忧一左一右半扶半扯把人拉起来,扶到椅子上坐好。
坐在椅子上,岑生反倒一言不发,直愣愣的看着地面发呆,和刚才又哭又喊之举大相径庭。
耐着性子等了会儿,见岑生还是不说话,红霞第一个沉不住气了,没好气道:“你方才说有事说,撒泼打滚不让人走。这会儿让你说,你又不说了。什么意思,消遣我们不成?”
“啊?不!不!在下岂敢!只是,只是......”岑生吞吞吐吐,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既是岑公子不愿据实相告,咱们也不为难您,我等还要赶路,就此别过。”尚元魁起身,行了一礼,转身就往门口走。
“道长!道长慢走!”岑生慌忙起身去拦,情急下打翻了桌上的茶碗,茶水溅湿了衣摆也来不及擦。
尚元魁看着扯着自己袖子不撒手的人,无奈道:“岑公子这是作甚,既信不过贫道,不肯说出实情,为何又不肯放我们离去?”
林无忧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岑兄既然不能放心将事情说予我等,那还是丢开手,各自顾各自的好。”
“这!你们,我,哎!”岑生狠狠一跺脚,“罢了!如今还有比命更要紧的么!几位,请去我房内稍坐,听我细细讲来。”
引着三人到了自己房内,看了看门外无人,岑生才关严了房门,走到桌边坐下,未曾说话先落下泪来。
几人面面相觑:看来确有隐情。
给岑生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尚元魁问道:“岑公子现下可以说了吧?”
“是。”岑生拭了拭泪,“昨夜表兄给我托梦了。”
“托梦?”尚元魁本以为他会说红坛寺的事,没想到竟然是托梦。面上不动声色道,“不知黎公子托了什么梦?”
岑生身体轻轻打颤,有些惊恐的说道:“表兄在梦里说,他被妖怪所杀,魂魄被抽走炼丹,若是少了魂魄,便不能轮回投胎,让我设法把他的魂魄取回来。若是取不回来,他就会用亲近之人的魂魄来修补自己的残魂。”
“取魂炼丹?”林无忧听着稀奇,问尚元魁道,“首之,可有此种炼丹方法?”
尚元魁迟疑了下:“我也并不很清楚,只是以前翻看师傅的书,有的书里会提到一字半句。问师傅,他也是混过去,不许我多问。”
“这种残忍的炼丹手法,即使在我们妖类里也视为禁术。”红霞也点头,说道,“实在是太过于残忍,若不是急于求成一般都不会用此种方法修炼。”
“原来如此。”林无忧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黎兄可有说,魂魄今在何处?”
岑生狠狠抖了下,瞳孔急速收缩,颤巍巍吐出了三个字:“红坛寺......”
“你们怎么看?”辞别岑生,回到自己房中,尚元魁问林无忧和红霞。
林无忧屈指敲了敲桌面:“他说的或许属实,但是肯定还有事情没说。”
“而且没说的事情至关重要,一定与红坛寺有关。”红霞接口说道,然后看着尚元魁,“你预备怎么办?”
“怎么办?”尚元魁想了想,“咱们连夜逃跑怎么样?”
林无忧:“......”
红霞:“......”
玉镯里的宋良箴:“......”
尚元魁耸耸肩:“其实咱们也不必管那个岑生的事,这人一看就是个帮闲贴靴之流,平时肯定帮着黎生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儿,死了就算是报应了。”
红霞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托腮:“我是无所谓,你要是想跑,现在就带着你们走。到天亮就能到下个县,保准谁也找不到。”
“喂,你怎么能这么说?!”宋良箴实在听不下去了,从玉镯中现身道,“这妖物如此凶残,已经连杀三人。如今还要抽魂炼丹,若是不除,不知还要害死多少人!”
红霞“啧”了一声:“哎我说你个小病花,怎么反正都是你的理。之前是你说死了的那两个练武的是咎由自取,现在又说这话,两头堵啊你?”
“我也没说他们一定就是咎由自取啊,只说有这个可能,你不要断章取义!”
“我断章取义?会两个成语不够你得瑟的,厉害死你了!”
“你说什么!娘娘腔死蛇精!”
“我娘娘腔?!你个没人要的病秧子!”
“啊!!!!!!够了!!!!”尚元魁死命一捶桌,疼的嗷的一声,在地上直蹦。
“首之!”林无忧赶紧站起来拉过他的手揉着,心疼道,“怎么这样不当心?”
尚元魁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就是一时生气,忘了控制力道。”
林无忧从怀里掏出跌打药酒,倒在手上搓热后给他揉手上的淤青,疼的尚元魁嘶嘶的吸着气。
“咳,哎呀!好困啊,怎么突然这么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红霞给宋良箴使了个眼色。
“对对对!我也要回去加紧修炼!走走走!”宋良箴呲溜一声钻回玉镯里,不出声了。
红霞暗骂宋良箴跑的太快,自己也忙化成一道清风,顺着门缝回自己屋去了。
屋里只剩下尚元魁和林无忧。
起初,尚元魁因为手疼也没多加注意,等到手没那么疼之后,才发现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才觉有些尴尬。
试了试把手抽回来未果,尚元魁才小声说道:“我不疼了,你松手。”
“不松。”林无忧手上用力,把人往怀里一带,尚元魁猝不及防扑倒他怀里,被抱了个正着。
“哎呀呀,天还未夜,首之就急着投怀送抱了?”林无忧将人搂紧,贴在尚元魁耳边低声调笑,“这可真是软玉温香在怀,神仙菩萨不换。”
尚元魁从脸红到耳根,使劲推了推林无忧:“也不看看什么时候,还一味胡闹,快放手!大白天的,成什么样子!”
“不放!”林无忧在尚元魁面上啄吻,口齿不清道,“白天怎么了?为夫和娘子亲热天经地义。嗯~首之,你好香~”
“哎!你别——”尚元魁身上被搂紧动不了,只能左右摆头来躲避林无忧的亲吻,没想到双唇正碰到林无忧唇上。被林无忧按住后脑,吻了个结实。
林无忧边吻边站起身往前走,及到了床边,合身向前一扑,二人倒在锦被堆里。
“干什么干什么!”尚元魁被吻得喘不上来气,双手在林无忧后背梆梆捶打,“你再乱来,我就不客气了!”
“!”意乱情迷中的林无忧登时清醒,一捂脖子起了身,“不许再砍晕我!”
趁着这个空档,尚元魁使劲把林无忧推倒在床上,蹦下了床,风一般开门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