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失忆都忘记老公是谁(51)
张老爷子一看两人的交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间不悦地重重哼了一声,几步上前,拐杖敲了敲秦书的椅子腿,训道:
“剧组是让你们来拍戏,不是来耍心机!屁事没有就赶紧起来换衣服拍戏,至于你乱说话让人误会养养的事,现在自己过去道歉!养养说怎么道歉就怎么做,别让我说第二遍!”
秦书有心为自己辩解,却见在场的人没一个站在他这边,只好忍着痛站了起来,慢慢挪到冉木面前,扯出个难看的笑,盯着青年说:
“对不起冉木,以后我都不会误会你了,也不会再做不利于你的事。希望接下来的戏我们能正常合作,不要因为这件事伤了和气。”
他这话说得倒像是顾全大局、礼数周全,然而宋言听得微微皱起眉,只觉得秦书是有意把这事揭过去,等回头和冉木对戏的时候,他再找别的机会对冉木出手,就会更方便。
可冉木明显没听出来秦书的言外之意。干净剔透的青年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看都不看秦书,便转过了头,骄傲得不想说话,眉眼间淡淡的,没有面对别人时的柔软。
老爷子看冉木不计较,也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开,这事暂时就这么过去了。
当剧组里发生这起“意外”的时候,微博上也就冉木进驻吃鲸直播平台和重新进入初心剧组的行为掀起了一轮新的话题。
粉丝们自然是全程表示支持和鼓励,毕竟以往他们想要见冉木一面都要等过年过节,如今能直接在直播里看到自家云养的崽,心里不知道多激动了。
同样的,冉木能坚持着继续留在初心剧组拍摄,也说明了他的努力和用心。
李泽言送的公司:“崽这么努力,被人骂是现代伤仲永都没放弃演戏,又带着朋友直播见我,三年老母亲热泪盈眶好吗?”
电五出蓝盒子黑盒子:“养养以前很低调,我们喜欢他也心疼他,但现在他明显对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更加积极,还说要赚钱养沈爸爸,我没有任何理由反对。”
然而,与粉丝的支持鼓励形成对比的,是黑子们的冷嘲热讽。
守护最好的颜女神:“听说今天rm回剧组了,坐等新一轮演技消失现场转播~”
苏断腿:“人要有自知之明,rm”
……
伴随着粉黑大战和别家粉丝的趁机拉踩,冉木和初心剧组所有艺人又上了回热搜。
当然,冉木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剧组准备就绪后,冉木就按着老爷子的指示,开始拍他的戏份。
先前他睡着那段时间,男主方应许和女主亡国公主的戏份都拍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剧情都是需要冉木参与的。
今天拍摄的第一幕场景是小乞丐的出场剧情。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春寒料峭,整个小镇都被笼罩在绵绵密密的雨雾中,仿佛陷入了一个朦胧凄美的梦境。
此时正是午后,街上行人稀少,连着好几日下雨,好不容易今天雨小了些,天也没那么冷,百姓们大都趁机冒着细雨上山扫墓去了。
唯有无家可归的流浪乞儿,依旧漫无目的地徘徊在大街上。
小乞丐今天从卖莲藕的老奶奶那得到了一顶荷叶帽。大大的荷叶没有任何装饰,此时正倒扣在少年头上,叶子上被老人穿了两个小孔,用一条草绳从一边的小孔穿过去,环过少年的脖子又往上,从另一个小孔穿出去,打了一个结。
老人说,这样每次带上,草绳正好轻轻勒住小乞丐的下颚,就不会被风吹跑了。
因为这个荷叶帽,小乞丐今天一天都很高兴。虽然他没法像别的孩子那样跟着家人去扫墓,但是他得到了一顶可以遮住雨滴的帽子。
镇里的客栈还没有关门,小乞丐躲在街边的拐角,探出头悄悄观察了一会儿,确定那些总是喜欢打他的流浪乞儿都不在,才慢慢贴着墙角,挪到了客栈门外的屋檐下,在最边上的角落里坐了下来。这块地是干的,可以休息一会儿。
因为淋雨,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都有些湿了,只有微翘的一头卷毛还是干的,这都多亏了那顶荷叶帽。
小乞丐抱住膝盖,抬起头,露出虽然干净却因为长期挨饿而显得面色枯黄的小脸,不知不觉就发起了呆,翘起的嘴角也耷拉了下来,有些茫然和落寞。
别人都说他是傻子,去店里当短工,老板也都不要他,虽然也曾有过一些穿得富丽堂皇的贵人说他长得好看,要带他回家去当小宠物,但他记得过世的老乞丐说过的话,接连几次都没有答应,被打了个半死。
还好这里据说靠近皇城,那些人怕新上任的丞相,不敢闹出人命,小乞丐才活了下来。
说起来,小乞丐好几次险险捡回一条命,好像都是因为那位新丞相,别人都很怕他,说他杀了好多人,可是他上任后,乡绅贵人们就不敢随便打死人了。
不知道那个丞相长得什么样?估计就和老奶奶说的一样,是胡子花白的老爷爷。小乞丐想象了一下,呆呆的小脸上就漾出了一抹笑意,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他天生长得可人,眉眼精致讨人喜欢,老人们都喜欢他,但是同龄人嫌弃他太受欢迎,总是抢他吃的,一逮住机会就对他拳打脚踢。
小乞丐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片叶子,细细地吹起忧愁的小调。
这是过世的老乞丐教给他的,小乞丐学了十多年才学会。可是老人教他的永远是带着无尽乡愁和思念的子,和小乞丐的年龄着实不太相称。
凄婉悠长的小调从安静的屋檐下传出,顺着淅淅沥沥的细雨,传出老远。
客栈里的伙计本是有些打盹,因着下午人烟稀少,没什么打尖住店的客人,闲得慌。如今乍一听这熟悉的家乡小调,不由也跟着怀念了起来。
小乞丐经常会摸到这吹小调,这里的客人大都是背井离乡的远行人,听到这些充满乡愁的曲子,总会不由驻足侧耳聆听,偶尔也会出来看看,给小乞丐赏点铜板或者馒头。
伙计熟门熟路地拿了个剩下的干馒头,又倒了碗清水,出了门,走到小乞丐面前,把红字递过去,和善一笑。
曲子停了,小乞丐弯起眼睛,接过东西,傻乎乎地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声音脆脆嫩嫩地说了声:“谢谢叔叔!”
那伙计便摆了摆手,转身进门去了。
小乞丐珍惜地看着那个馒头,咬了两口后就从身上背着的小布包里摸出了一片大大的叶子,把馒头包了起来,塞进了小布包。然后端起碗,就这那两口馒头,把一碗水都喝完了。
喝完后虽然还有是很饿,但他很能忍,摸了摸小肚子就忍了下来,坐着看外面朦胧的雨景。
然而没看两眼,客栈里突然传出一道娇纵十足的女声,带着满满的怒气和高傲。
“刚刚吹小调的是谁?把人叫过来!”
小乞丐有些茫然地转过头,就见刚刚的伙计满脸焦急地跑了出来,拉起他,压低声音道:“店里的贵人要你吹曲子,记着听话些,免得吃苦,知道不?”
“好。”小乞丐忙胆怯地点点头,跟在伙计后面进了客栈。
那位贵人此刻正端坐在一张和客栈一楼格格不入的宽大椅子里,椅子上还铺着名贵的狐狸毛,显然是专门从楼上上等房搬下来的。
贵人身穿一身华贵精美的桃红色襦裙,外面罩着一层熠熠生辉的轻纱,头上步摇轻摆,明眸皓齿,纤腰合度,应当是贵人家的小姐或者夫人。
伙计恭敬地弯下腰,开口道:“第五小姐,这就是吹小调的孩子。”
女人抬眸看了一眼伙计身边的小乞丐,忽得勾起一个凉薄的笑,恶意道:
“好好的天气,不吹些欢快的曲子,偏偏用这种哀怨粗俗的乡野小调来扰我心烦,你安的是何居心?”
明晃晃的恶意扑面而来,小乞丐缩了缩肩膀,脆生生地开口说:“这是思念家乡的小调,不粗俗。”
伙计忙焦急地拉了小乞丐一把,示意他噤声,回头就想帮忙赔不是。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位小姐便端起桌上滚烫的茶水,连茶带盏,一把朝小乞丐摔了过来。
伙计酝酿好的话登时卡在喉咙,瞠目结舌地看着这本不该出现的动作,然而他只呆了一秒又迅速回过神,转头一边厉声道:“小心!”,一边伸手去扯小乞丐。
谁知小乞丐竟是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生生地被茶水浇了一身,茶盏砸到小乞丐肩膀上,又滚落在地,哐啷碎了一地。
那名小姐顿时勾起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掩唇愉悦地笑了起来,发出银铃般的娇俏笑声。
而小乞丐先是呆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湿透的衣服,随即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烫,和逐渐蔓延起来的疼痛。
他细细地蹙起眉,抬头看了一眼女人,脸上的茫然和胆怯褪去,转为一种奇异的平静。
少年歪了歪头,猛地抄起一边的水壶,揭开盖子后便冲上前,一股脑地把壶中的冷水泼到了女人身上。
眼看着那女人和身后的丫鬟都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小乞丐才弯起眼睛笑了一下,转身飞也似地拔腿跑出了客栈,一头冲进了漫天朦胧的雨雾里。
而这一切闹剧,皆被二楼走廊上站着的高大男人收入眼底,男人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轻声斥了一句:“狼崽子。”
随即看都不看一眼尖叫的女人,转头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咔!”寂静的人群里猛然响起张老爷子的声音。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震惊地看向已经从雨中再次跑了回来的小乞丐,也就是冉木。
“我……我的天……”田萌捂住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冉木,喃喃道:“冉木的演技回来了……这种表现力,太可怕了……”
“这怎么可能?”人群外的秦书目眦尽裂,攥紧拳头就想往前冲,却被助理死死拦了下来,几乎是发疯一样转头质问道:
“他怎么可能做到这样?这种演技,就是三年前的冉木也做不到吧?他为什么又变回天才了,你说啊!”
助理嘴里发苦,只好压低声音劝道:
“秦哥,冉木的演技是真的回来了,你冷静点,他现在不是你能动的人!别说影帝,再来十个他都能拿下!你控制一点!”
宋言从客栈的房间里出来,满脸皆是欣赏,微笑着看着客栈一楼的冉木,高声道:“做得好啊!狼崽子方初心。”
冉木闻言忙举起手挥了挥,抿唇笑了起来。
刚刚冉木演的那一幕,就是小乞丐方初心第一次出场的剧情。
而那个贵族小姐,是女二号颜末末,在剧里的名字叫第五茉,是男主方应许的表妹,也是他的未婚妻,她的父亲第五成河是方应许那一派的人,是当朝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