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大人要逼婚?(59)
季珩:……
季珩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耳垂上没褪下去的薄红又蔓延到整个脖子。
他低声训斥严潼:“别闹,好好吃饭。”但听起来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
严潼乖乖点头,憋着笑闷声“嗯”了一声。
季珩假装听不出严潼声音里的喜悦甜蜜,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的扒饭。
吃过晚饭,严潼收拾了碗筷,两个人就坐在院子里坐着闲聊。
北漠边陲小镇的夜晚还是比较冷的,严潼给两人各拿了一件大氅出来,先走到季珩身后给他披上,然后才回到自己位置把自己那件披上。
一抬头却发现季珩一直在看他,一双凤眼凉凉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严潼愣怔了半刻。
他恍惚间想起,以前的季珩不是这个样子的。
季小公子是面无表情的,看起来有点呆。
衡君仙尊是凤眸上挑,冷清孤傲的,总让人觉得不太好接近。
可现在的季珩,却是灵动的。会笑,会质问,会脸红害羞,也会把自己的不开心表现出来。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严潼垂眸想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可惜一无所获。
他一直都是看着这个人的。
从少不更事到松柏初成,以后,还会更久。
在他眼里,季珩一直在变,却也一直没变。
“童童,今夜的月色真好……”季珩望着严潼,忽然轻声道。
严潼眨眨眼,望了望天,一轮上弦月,清辉漫洒,是挺好看的。
他应道:“嗯,很美。”
“还记得以前你给我捉的‘一袋子月光’吗?”季珩望着天,轻轻笑着:“你一直说喜欢我,其实,你那晚送给我的月光,才是我见过最美的。”
那时月是最美的月,而你是我最好的少年。
严潼愣愣的,微微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怀疑季珩其实根本没受他的幻境的影响。
真的怀疑其实季珩什么都知道。
甚至怀疑,他们真的在过去的日子里两厢厮守过。
但终究,严潼只是紧了紧握着的手,垂眸低声道:“师尊,外面冷,咱们回屋吧。”
季珩诧异的看他一眼,但没说什么,起身跟严潼一起回屋。
进了屋子,严潼给季珩倒了一杯热茶,让他先暖暖身子。
季珩接过,严潼看见他的手指节冻的有点红,不禁有点心疼,等他放下茶杯,就带他进了里屋。
两个人坐到榻上,严潼把季珩的手揣到怀里。
季珩看他的动作,说他傻里傻气的。
他笑了笑没反驳。
季珩突然凑过来在他眉头落下一个轻吻,望进他的眼睛,轻声道:“童童,我想给你画幅画,可以吗?”
严潼有点惊讶:“现在吗?”
季珩点点头。
严潼不禁觉得奇怪,作画不是白天更好吗?为什么要晚上画?“可是已经很晚了。”
季珩不说话,看起来有点失落。
严潼:“……好好好,现在画就就现在画,师尊说了算。”
季珩低着头,猛地抬起,眼眸亮亮的:“你就坐在这里别动,我去拿笔墨。”
严潼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季珩很快拿了笔墨纸砚进来,铺在桌子上坐准备,严潼问他自己需要做什么。
“怎样都可以。”季珩笑了笑道。
严潼看着季珩执笔研磨,眼珠子一转,挑了挑嘴角,跟季珩确认道 :“真的怎样都可以吗?”
季珩点点头。
严潼挑挑眉,在季珩的注视下慢慢解开了衣衫,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他侧坐在榻上,曲起一条腿,以手支颐,就那样笑着望着季珩:“师尊,这样行吗?”
季珩:“……”
季珩快速低了头:“可以。”
然后就开始在纸上挥洒笔墨。
严潼还不肯放过季珩,撑着下巴问:“师尊,你都不看我,怎么画啊?”
季珩低着头:“……刚刚看了。”
严潼嘴角都压不住了:“真的看清楚了吗?师尊,要不再多看两眼?”
季珩:“……看清楚了。”
季珩脖子根到整张脸都微微泛着粉,严潼终于不再逗他,就那样静静的坐着看季珩。
季珩偶尔会抬头看他一眼,但很快又低下头去。
但他每次抬头,严潼都会冲着他咧嘴笑。
不自觉的,季珩也弯了嘴角。
严潼看着季珩,只觉得现在这样真是太好了。
所爱在身侧,所求已得到,一切都美满,一切都温柔。
可看着看着,他就又走了神。
想起季珩在新弟子比试时,当着众人的面,将他从道箴手下“抢”回无闻殿。
严潼也常常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非这个人不可的,但往往都找不到答案。
或许是初见,就喜欢上那个呆愣愣的少年了。
也或许是拜师大会上,清冷绝尘漠然的看着座下的弟子,面对他的提问,冷冷淡淡的说一句“资质太差”。
每次想到的都不同,但每次都会想到比试上的那一幕。
因为是从那一刻开始。
严潼才真正的觉得,他有师尊了。
他无来处,却有了归途。
“画好了。”不知过了多久,季珩忽然卡箱严潼道。
严潼挑挑眉,稍微把衣裳揽起来一点,松松的搭在肩膀上就过去看画。
他刚才是想逗逗季珩的。
可实实在在看到自己“极尽风骚”的样子被季珩认认真真画到纸上时,又觉得羞耻无比,如果不是看在是季珩亲自画的份上。
他真的很想当场“毁尸灭迹”。
真是,太羞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信息量略大……
(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ps:过去时的事情马上就结束了,这个回忆杀确实有够长的……垃圾作者承认这是叙事上的大毛病,求轻打~但能不能不要抛弃我emmmmm,现实剧情很好接上的(卑微.jpg)
第63章
但严潼到底没能把那幅画毁尸灭迹,因为季珩把那幅画好好的收了起来,并表示会一直存着。
严潼:“……”
严潼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季珩把那副画收起来,放在了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翌日。
两人吃完早饭后,季珩刚要像往常一样去店里,严潼拉住了他:“师尊,今天不用去了。”
季珩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今天不用去了,以后也不用去了。”严潼笑了笑,把季珩拉过来重新坐下:“快入春了,你忘了吗?咱们说好的,去其他地方游玩。”
季珩顿了顿:“可是咱们不是没钱吗?”
严潼愣了片刻,他以为季珩会问他为什么,可没想到季珩最终问的是这个。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飞快的在季珩嘴角啄了一下:“够了,咱们存了这么久了,够我们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季珩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严潼哭笑不得,拉着季珩去里屋仔仔细细地轻点了一边两个人的“小钱袋”。
嗯,确实够了。
季珩这才放心了些,说还是要去跟店主说一声才能走。
严潼自然是答应的。
季珩出门后,严潼就在屋子里先收拾要带走的东西。
边把季珩的衣物收拾到一个包袱里,边冷淡道:“来都来了,躲着干什么?”
“哦?师兄早就知道我来了?”
严潼没回头,继续收拾他的东西:“既然叫我一声师兄,就别给青穹顶丢脸,回去以后好好修炼吧。”
延禹笑着从门边走进来,站在他旁边打量这间屋子,声音不着喜怒:“都住在一间屋子了,看来师兄已经得手了啊?”
严潼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延禹垂眸片刻,拿着扇子的手紧了紧,沉声道:“严潼,为什么我还是不甘心呢?”
严潼手下一顿,轻叹了一口气,站定看着他:“延禹,除了这个,我都可以答应你。”
延禹直直看着他,半晌低了低头,又摇起他那把扇子,轻佻的笑了笑:“师兄可别这么说,当今太子要的东西,你还真不一定给的起。”
严潼没理他,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那天延禹找到他跟他说的那番话,他的确动摇了。
他不可能一边瞒着季珩事情真相一边逃避青穹顶的人。
所以他答应了延禹,跟他回西岭,回他的领地。
延禹以太子之名,护他们周全。
延禹刚提起这个意见的时候,严潼并没有答应,他并不认为他和延禹的关系已经好到足够护对方周全。
而且,他并不想再继续亏欠延禹,不想再继续纠缠不清。
但是延禹后来对他提了一个要求:他要严潼将全身功法,悉数传授于他。
严潼答应了。
如此两不相欠,还能暂时给他和季珩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他没什么可考虑的。
在季珩回来之前,延禹离开了。
严潼和季珩商量后决定沿着北方边境一路前往西岭。
两人一路边这儿停一下,那儿观赏一番,倒不像是在赶路。就像严潼最初说的,他们只是出来游玩一趟。
整整两个月后,两人才到达西岭地界。
延禹安排好的人早就等在约好的地点,两人一到,便带着他们往西去了一处庄子。
庄子很大,延禹也想的周到,甚至安排了七八个小厮丫头伺候两人。
严潼看到在门口站成两列的仆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当天就传书给延禹让他把这些人撤了,延禹在回信里笑他不懂得享受,但还是隔日就遣散了那些仆从,把庄子留给了季珩和严潼两个人。
来之前,严潼觉得以延禹的性子,可能不会那么快死心。
但让他觉得惊讶的是,自从回了西岭,延禹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最明显的是,他那柄骚气至极“难得有情郎”扇子不见了。
除了一旬过来一次跟着严潼修炼,他几乎从来在其他时间踏足这处院子。
就算是修炼,也是规规矩矩的,从不谈论除了功法以外的事情。
就这样,严潼和季珩在这里过了六年安稳平淡的日子。
第六年开春,上元佳节那天,入了夜,季珩和严潼照例去集市上看灯会,延禹却来了。
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严潼稍稍有点惊讶。
延禹来的时候身上有很重的酒气,季珩严潼只能取消上元佳节之行,转而留在庄子里看着延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