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马甲号是究极BOSS(67)
希德怕被他扔出去,把手环在他脖子上。
希德的脸正贴着卡尼亚斯的锁骨,还一不留神往上面蹭了一下,既像撒娇,又有点暧昧的因素。
更要命的是——圣子大人只穿了一条松松垮垮的睡衣。
这条睡衣的设计者在卡尼亚斯眼中简直是不知廉耻。这么松软的布料,看上去一扯就能轻易撕开。
到时候是他先动的手还是睡衣动的手,那可说不清了。
卡尼亚斯顿了顿,压低声音:“快去睡觉,否则你长不高了。”
现在他是真的想把这只熊从他房间里轰出去。
看上去天真单纯的小朋友,怎么像长在他心眼上,这么会玩他的火。
希德被他唬了一跳,支支吾吾道:“但那里有——”
“那条虫子?”卡尼亚斯笑了笑,“我去把他赶走。”
圣子大人快哭了:“你明明知道……”
卡尼亚斯耐心地和他兜圈子:“你也明明知道,之前是你要我多订一个房间,多浪费我一个银币。”
希德坐在他臂弯上,在心底默默数了数自己这次带出来的钱。
圣子大人艰难道:“我可以把钱还给你……”
闻言,卡尼亚斯从容不迫地问:“够吗?”
他的语气高深莫测。
圣子大人的气势一下子蔫掉了。
从搬到帝国学院的公寓后,希德就不再花切尔特家的钱,他钱袋子里的家当都是他这几年自己攒的。
包括购买从矮人泰勒那里订制的防具——以及上次去柯特妮的店里借酒消愁,他还没把那笔巨款要回来。
每次花钱他都有点心疼,但是为了不让卡尼亚斯发现,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露底。
“先付一半好不好?”圣子大人的语气可怜巴巴,像只小动物,“剩下的我分期给你。”
卡尼亚斯轻笑一声,十分冷静地拒绝这个软声软语的提议:“不好。”
希德悄悄地说:“黑鸽子都能打欠条。”
“那是黑鸽子,不是奥尔德。”
圣子大人生怕他听见,压着嗓音嘀咕了一句,却还是被卡尼亚斯听到了。
……他的熊居然在指责他是“奸商”。
他慢慢倾过去,触到希德的额头,将他的脑袋抵在门板上。
“真不好意思,奥尔德家所有人都是奸商,”卡尼亚斯从未像这一秒冷漠无情,“不然,如果你再反悔怎么办?前不久才翻过我的情书和笔记,现在又溜到我房间里,不知道还想做什么。你在我眼里可是惯犯了,大人。”
希德不说话。
卡尼亚斯见状,直接将把手转开来。
希德回了神,按住他的手,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这一次,卡尼亚斯沉默的时间比希德环住他脖子的那次还要长一点。
他忍了很久才没把这只圣子就地正法。
卡尼亚斯正在艰难地按压心火,他已经在心里把这只作妖的熊脑瓜子揉来搓去了无数次。
第61章
良久,他方才笑着问:“你这样也叫作吻?”
希德湿着眼睛,从朦胧的水雾里不可置信地看圣骑士。
他已经很乖地让卡尼亚斯抱在怀里,还让他占便宜了。
果然,就像柯特妮说的,贵族佬没有一个好东西。
希德一筹莫展,问:“你还想怎么样?”
“把耳朵变出来。”卡尼亚斯想了想,“尾巴也要。”
希德思索了好久,才明白卡尼亚斯要他用局部的变形咒变换出小熊猫的耳朵和尾巴。
圣子大人生气得差点抛出一个禁咒:“……你怎么那么坏。”
“你应该很早就察觉到这一点。”
“很早……之前你都不是这样的,”希德细声细语地说,“我以为——我以为——”
当初在蒂亚戈山岭的时候,他以为卡尼亚斯就是很温柔很强大的邻家大哥哥。
卡尼亚斯和艾伯特是同龄人,前者的优点盖过了后者所有引以为傲的长处,简直是一名完美的兄长。
那个时候的卡尼亚斯是希德心里亦兄亦父的幻影,几乎填补了他幼时的所有遗憾。
后来……
他就是太迟钝了,才会以为卡尼亚斯会是那种角色。
卡尼亚斯轻声问:“你后悔了?”
希德的脸上闪过一点绯红。
卡尼亚斯戳了戳他的脸颊,他讷讷地摇了摇头。
他不后悔,只是觉得卡尼亚斯很讨厌。
是特别矛盾的那种讨厌方式。
比方说,为什么要把他赶走?
还故意在他跟前和他清算总账。
他不是不愿意还钱。
可是卡尼亚斯和柯特妮的账都没算得这么清!
还有一个原因——
希德:“你从前那么喜欢听老爹拉的小提琴。”
“嗯。”
“……但你那天是真想杀了他。”希德低落地问,“你们不是朋友吗?”
卡尼亚斯平静地纠正他:“你误会了。我和他们不是朋友,从来不是。”
“那我呢?”
“也不是。”
希德呼吸一滞。
“男朋友怎么能算朋友?”卡尼亚斯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小下,“好了,不要转移话题。我们继续。”
希德几乎要跳起来:“我不会。”
卡尼亚斯把他按住门把的手挪开,希德听到木门销从锁道滑出来的脆声,连忙说:“我真的不会……课本上没有这样的咒语。”
圣子大人的声音已经沾上哭腔了。
——特别可爱的软绵绵的那种哭腔,像糖果一样,也是卡尼亚斯特别喜欢听的那种。
“我教你……”卡尼亚斯附在他被粉色染透的耳畔,低声说一句咒文,“悄悄话要靠近我耳边说,你刚才说得那么轻,我差点听不见了。”
希德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卡尼亚斯指的是他刚刚骂的那句“奸商”。
他更不想说话了,在斤斤计较的恶魔面前讨价还价,简直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他按着卡尼亚斯方才教的咒语,把熊耳朵和毛茸茸的尾巴变出来,捂住眼睛。
赤金色的尖耳朵从圣子银白色的软发间钻出来,仿佛山溪间的枫林。
卡尼亚斯往希德的耳尖碰了一下,熊耳轻轻地抖着,在他掌心上慢慢地打着圈。
尾巴也是敏感区域。茸毛最茂密的尾梢本能地团成一个球,以预防任何形式的进攻——
即使这种宛如鸵鸟般的自卫方式一丁点用处都没有。
希德感觉到他的尾巴被捏住了,双腿一僵。
“别捏了……”他呢喃着,“很痒的。”
他把自己短了一半的尾巴弯在卡尼亚斯的手臂上,像在求饶似的。
希德听到卡尼亚斯又在笑。这个作恶多端的骑士将一只胳膊环在他腰上,大概是为了防止他逃跑;另一只手将床柜打开。
他从手缝里窥过去,望见卡尼亚斯正在摆弄一个金属制成的四四方方的玩具。
这是矮人泰勒送给卡尼亚斯的东西,作为他们出席自己侄女结婚典礼的谢礼。
“你在干什么?”希德感觉有点不妙,“这是做什么的?”
卡尼亚斯将他的手掰开:“拍照留念。以后我可很难见到这样子的大人了。尾巴动一动,托比·奥尔德,我从镜头里看不见它。”
恼怒的希德急中生智,堵住炼金照相机的镜头,将另一只手糊在卡尼亚斯的脸上。
卡尼亚斯很干脆地放开了相机,一手穿过圣子大人的膝下,将他压到床上去。
挣扎之中,相机从希德怀里摔倒地上,发出清脆的哀鸣。
希德的背刚撞到床垫上,他听到那个声音,全身一抖。
泰勒警告过他们,这架炼金制品十分贵重,没有上百个金币根本无法承担其昂贵的造价。
希德绝望了。
他已经能预见吝啬的恶魔之子卡尼亚斯·奥尔德会用更恶劣的代价让他抵押。
短暂的死寂之后,他说:“我会把它修好的。我保证。”
他脸上是赴死的悲壮。
卡尼亚斯忍不住笑出声,按着圣子的脑袋,压住他柔软的唇深深浅浅地吻着。
他将手穿过希德的头发,握住从他头上生出的红猫熊的耳朵。狐狸似的耳朵偶尔挠过他的手掌。
最心爱的人倒在他的床上,把他的床弄得乱糟糟的,还被他锢在怀里,由他为所欲为。
这个认知让卡尼亚斯很满意。
纵使他不能对懵懂的熊做些什么,但入睡之际能搂着这只抱枕已经让他心满意足。
他放开希德的时候,希德眼尾带红。
卡尼亚斯将手指抵在他的唇上。未回神的圣子下意识舔了舔卡尼亚斯的指肚。
温温软软,令他想把那抹诱人的红色掐在指尖。
只有希德在他面前做这样的动作,卡尼亚斯才不会感觉到这带有丝毫轻佻。这是生命最本初、单纯的示好方式,如同刚诞生的婴儿本能地信赖父母。
但也因此,他更想在这张干净的白纸上染上各种各样的颜色。
黢黑、血红。
让圣子躺在铺满黑色羽毛的床上;或者使少年沾染鲜血,所听、所看、所闻,感官全部受他的影子支配。
全身心地归属于他。
卡尼亚斯目光深沉地想。
他往希德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圣子瞬间清醒,往他腹间踢过去,被他握住了脚腕。
“我不需要你的钱,你整个人都是我的。”圣骑士往他耳朵里吹一口气,去除他身上的变形咒,“连我让着您,您都吵不过,日后成为教皇会很吃亏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