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他貌美如花(52)
容回道:“那长老也应该知道,羽族乃是神族后裔,并非人人都是恶人。”
凌霄长老叹了一息,“我知道没用,关键是其他人不信,二十四年前,羽王杀了上千人,二十四年后,鸦也杀了不少人,他们都是羽族,众仙门对羽族有仇恨,也是人之常情。”
就是因为羽族的其他人犯下了错,导致世人也无法容得下其他羽族人,这未免太过荒唐。
凌霄长老看着容回,“说起来,二十四年前,你爹也死在了羽王手下,难道,你对羽族就没有半点怨恨吗?”
容回沉默了片刻,“长老,人分善恶,羽族也分善恶,我不能因为一个人做了罪恶滔天的事,就怨恨天下人,我自然也不会因为羽王杀人如麻,而对羽族心生怨恨。”
凌霄长老又问:“那你怎知,昨日的那个羽族人,他不是那个杀害你爹的羽王呢?”
容回心里微微一怔,随即仔细想了想,遇辰是羽灵溪的主子,那也就是现任羽王,但他相信,遇辰绝对不是杀人魔头,“不,长老,我了解遇辰,他绝对不会滥杀无辜。”
凌霄长老道:“你了解他,但世上其他人未必了解,你若想为他讨回公道,只能给出更多证据,证明他的清白。”
容回垂了垂头,他昨天想了一夜要如何证明遇辰的清白,但是并没有想出好的办法,众人似乎就已经认定了遇辰就是和鸦是一伙的。
过了良久,容回又问:“长老可曾对妖王的事有所耳闻?”
凌霄长老捋着长须,“说起此事,多年前我还是一名秀才的时候,看过一本书,里头也提到了妖龙,具体的我也不大记得了,当初只当做是话本看的。”
“那本书去向如何?”
凌霄长老道:“时隔多年,我也不知,不过我倒是记得那书封破旧不堪,想来好些年头。”
或许,当初凌霄长老看的那本书并不是话本,而是真实一本记载着仙龙山来龙去脉的书。
容回道:“我有一事疑惑,妖王镇在仙龙山下上千年,该有文书记载,亦或是广为流传,后人不可能不知。而仙龙山有仙龙的说法是祁朝建国后才传出来的,王族为供奉妖龙,还特意设了守山人,当初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改朝换代,妖龙变成了仙龙?”
凌霄长老想起什么,“说起来,祁朝建国初曾发生过举国一事。”
“焚的是记载着妖龙的书?”
凌霄长老摇头,“我也不清楚,只隐约听人说起过,具体焚了什么书,我也不知。”
“是谁下令焚书?王族?”
“自然,也只有王族有这个权力。”
容回若有所思,王族为何要把记载着妖龙的书焚了,而后又大张旗鼓地宣扬,仙龙山有仙龙?误导世人,对他们有何好处?
还有个疑问,他是从断渊神君处得知复生妖龙需九十九个仙魂,一个龙魂,而徐百喆又是从哪里得知?谁告诉他的?
他复生妖龙目的何在?
还有,昨日他为什么平白无故要袭击祁言?
按理说,他被刺了一剑,又被遇辰那能化石为粉的真气打了出去,即便没死也该第一时间逃走,可他却偏偏朝着祁言而去,就好像已经猜到,祁言的翅膀会长出来一样。
虽说徐百喆已死,但他心中还有许多疑惑,总觉得还漏了一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第50章 灯火阑珊处二
容回问:“长老, 徐百喆的尸体何在?”
“被你师伯还有薛楼主封印在石棺中。”
“可有仔细查探?”
“有,他生前遭邪物附体,他修为暴增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吸了精魄, 还因体内的邪物。”
容回回忆起徐百喆的模样, 他双目泛着红光, 已然没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像是走火入魔, 要是被邪物附体, 那就说得过去。
“可知这邪物为何物?”
凌霄长老摇头, “不知。”
——
武陵山沉浸在一片哀痛之中, 傅浩然和岳商亭回到院子已经是深夜, 这一天他们都在办理任邵夫妇的后事。如今武陵山无主,任邵之女始终是女流之辈, 难以掌控大局,任邵的大弟子韩春岚又因昨日受伤而缠绵病榻,几个长老年事已高,只能由他这个挚友从旁协助。
其他仙门也还留在武陵山, 打算明日任邵夫妇下葬后便离开。
傅浩然回到院子,容回便迎了上来,他拱了拱手,“师伯。”
傅浩然看着他, 他一进门容回就迎上来了,显然是有事找他,他道:“说罢, 想说什么?”
容回道:“有一事,弟子想和师伯商议。”
傅浩然脸上几分淡漠,“若是想去找遇辰,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容回顿了顿,“我要说的,并非此事。”
傅浩然道:“那是何事,说来听听。”
“弟子想去仙龙山查探。”
“去仙龙山作甚?”
容回道:“若真是徐百喆想要复生妖龙,那他死后,妖龙到底还会不会复生,只有封印妖龙的断渊神君知道,所以,我想再去仙龙山一趟,问一问断渊神君。”
傅浩然沉吟了半响,“待安葬好任掌门,我们便启程回临仙台,绕路去一趟仙龙山也无妨。”
“只是……”
傅浩然抬了抬眼,“只是什么?”
容回轻抿着唇,“没什么。”
傅浩然看得出容回的心思,他对遇辰早已经超出同门的情谊,就算容回没明说,他也心知肚明,“遇辰的事,你姑且不用去管,日后也不必与他有任何牵扯,你们毕竟不是同道人。”
容回心里一沉,那句不是同道人就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他的心。无论如何,他和遇辰始终是眷侣,虽无一纸婚书,在他眼里,遇辰便是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这一点,不会因为他是羽族就轻易改变。
过了良久,他才道:“师伯,弟子自有分寸。”
傅浩然无声叹息,“在别的事上,你确实有分寸,一旦与他有关,你的分寸就从没拿捏好过。”
容回想要出口否认,后又觉得理不直,气不壮,只要是跟遇辰有关的,他心里头或多或少都会有了偏私的想法,自认为那就是分寸,可在外人眼里,那不过是离经叛道。
——
在武陵山待了三日,第四天下了山,他们便打算绕路先去一趟仙龙山,而后再回临仙台。
这三天里,遇辰没有给他传过信,他的信也传不出去。他记得那人在临仙台时,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是要给他传信的,而离开的这几日,他一点音讯也无,或许是在生他的气。
气他没有跟他走,气他没能在他受到委屈的时候保护他。
他心里头对他多有亏欠,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当面和他说清楚,奈何无法脱身。
武陵山的事已经传开,山脚下的镇上不少人都在当街议论。
“听说武陵山的掌门就在六十大寿那天被杀了。”
“被谁杀了?”
“好像是易空堂的堂主徐百喆。”
“易空堂不也是仙门么?怎么把武陵山掌门杀了?”
“听说是易空堂的堂主入了魔,杀了不少人。”
“那后来如何?”
“后来临仙台,江月楼合力将徐百喆制服了。”
“哎哎,你们看,那一群人是不是就是临仙台的?”
“对,就是,他们的派服我认得。”
容回握着剑和其他临仙台的人走在街上,此时已经不少人看了过来,忽然一个男童横冲直撞朝他跑来,那孩子直接往他面前跑。
看他身形不稳就要摔倒,容回下意识稳住他,“小心。”
男童站稳了后,仰着脸看着他,“公子,我是来传话的。”
看来这孩子是故意往他这来的。
他问:“给谁传话?”
男童眨了眨眼睛,“给一个姐姐。”
容回好奇,会是谁?“她要你传什么话?”
“她说有要事跟你说,让你去石桥下见她。”
“石桥在何处?”
男童指了指一条胡同,“穿过这条胡同,再往左走便是。”
男童补充道:“她还说,让你一个人去。”
“好。”
传了话,男童便跑着走了。
陶烨听到了刚刚男童说的话,好奇问:“二师兄,到底是谁要见你,这般神秘?”
容回也猜不到是谁,他熟悉的女子除了临仙台的几位女弟子,也没别人了,“过去瞧瞧便是。”
岳商亭道:“我同你一起去。”
容回道:“她只说让我一个人去。”
岳商亭板着脸,“若是如此,我去传个话,说你不便。”
岳商亭言下之意是一定要跟过去,否则容回也别想去。容回无奈,“罢了,你同我一块去。”
容回按照男童指的路,顺着走,果然看到了一座石桥,但是石桥上此时并没有人。
来到了石桥底下,容回左右看了看,没见人影。
“容公子。”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容回回头,只见一个带着斗笠的女子出现在眼前。虽说她带着斗笠,四周有轻纱,看不清模样,但听声音,容回听出来了,是徐百喆的女儿,徐灵芝。
容回道:“是徐姑娘找我?”
“是,我有话要同你说。”徐灵芝看了看他身边的岳商亭,“可我只想同你一个人说。”
容回看了看岳商亭,岳商亭一脸淡漠道:“若是如此,那你还是不必说了。”
岳商亭总是如此,容回倒也习惯了,他跟徐灵芝解释,“此人乃是我师兄,我能听的,他也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