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 ABO】Nirvana(50)
作者:Fagus
时间:2020-04-23 07:34:18
标签:HP
“等等,”阿不思想抽回手,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场景,而且并不需要预言的天赋,“我们——”
“你愿意和我——盖勒特·格林德沃——结婚吗?”盖勒特说,死死攥着那只手,“你愿意吗?”
“盖勒特,”阿不思轻声说,“结婚不是唯一的道歉的方法。”
盖勒特充满了悔恨——不必用摄神取念,单从他的眼睛就能看出来。他心烦意乱,泪水沿着脸颊流淌,漂亮整洁的衬衣前襟满是茶渍。他哆哆嗦嗦,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可怜的魔王,一瞬间,阿不思居然被这个念头逗笑了。这样的盖勒特也是他没有见过的。那两个月间,盖勒特总是旁若无人,用阿不福思的抱怨来说,“傲慢浸透了每根头发。”盖勒特·格林德沃似乎永远不产生忏悔或动摇的情绪,即便他在决斗中落败,依旧保持了应有的强硬态度。至于这十年——
还没来得及回忆上帝或梅林重新赐予的岁月,盖勒特的哽咽打断了他的思绪。“原来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道歉吗?我是要道歉,但绝不会用结婚这种手段!我告诉过你,阿不思,我只和喜欢的人结婚。我喜欢的人是你——好吧,我做过很多错事,以至于你不肯原谅我。我有没有提到过巧克力蛙的画片?我在纽蒙迦德得到过一张你的画片,可就连画片里的你,也不愿见我!那张画片的画框永远是空的……我等了几年,永远是空白的。最后我一气之下,把画片扔掉了……”过了几十年,想起那张该死的画片他依旧耿耿于怀,“你也没来过信!我不能指望你来探望我,但你至少该写信来冷嘲热讽,虽然那不是你一贯的作风。你还拒绝我……说要做朋友。去年的圣诞节你甚至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阿不思感到一阵啼笑皆非。盖勒特像个委屈的孩子,因为没得到礼物而难过不已。“其实,我更怕你。”他终于抽出手,缓缓抚摸盖勒特的脸,“我担心你会写信来……有段时间,我看到猫头鹰,就担惊受怕。我怕你在信里承认,你确实没爱过我,只是利用。即便我已经在内心深处接受,不再抱有哪怕一丝期待。”
“我是个沾沾自喜的傻瓜,”盖勒特咕哝,“一个自大的、目空一切的傻瓜。”
“我们都一样。”阿不思说,“我试图忘掉你,结果悲惨地失败了。对你的爱太痛苦了……让我感到耻辱和绝望。我爱上了一个、一个不爱我的家伙。他冷酷地对待我,我却爱他,不可自拔。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为情所困的愚人。”他说着,僵硬的肩膀松弛下来,“我说出来了?真好,这使我轻松多了……”
一颗眼泪缓缓滑出眼眶,“啊,我以为我不会再流泪了。”阿不思喃喃,“因为我能够坦然地承认自己的感情……不再怯懦地逃避。好啦,”他伸出手,试图扶起盖勒特,“我们谈谈别的吧?当然,我刚才的意思不是要——”
“我爱你。”盖勒特说,“阿不思,我爱你。”
“哦。”阿不思怔住。那天,他离开冈特家,正打算沿着路去打探一番麻瓜里德尔家。伴着橙红的晚霞,一只银色的凤凰破开空气,来到他的面前。
“我知道你爱我。”他说,低下头,捧起盖勒特的脸,“我听到了。”
“我想和你结婚。”盖勒特重复,“你愿意吗?”
“这太快了……”阿不思嘟囔,“我们昨天夜里才——”
“我不管,你必须和我结婚。”盖勒特用力擦了擦眼睛,从那束魔法玫瑰中抽出一枝,施法缩小。“看在梅林的份上,戒指还没做好……你永远不知道工匠能多磨蹭。我们可以先订下来,真正地订婚,不是口头约定。”他把缩小的玫瑰枝条圈成小小的的圆环,不由分说地戴到阿不思左手无名指上。
第六十一章
星期日那天夜里,在“不多不少刚刚好”的九点,盖勒特将阿不思送到邓布利多家的门外。凉风习习,夏日的山谷弥漫着草木馥郁的香气。两人握着手无言对视,过了好一会儿,阿不思才说,“你这就要回柏林吗?”
“该死的星期一。”盖勒特目光灼灼,“要是你希望我留下,那我明早走也不迟。”
“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阿不思想了想,“你的伤还没好。”
他们交换了一个吻。阿不思喜欢盖勒特身上的气味,冰凉的,好像雪峰融化后的溪流。也许是错觉,他觉得这种冰凉的信息素中如今增添了一丝甜意,闻上去更像薄荷硬糖。“阿丽安娜不许我吃糖,”他轻柔地抱怨,“那么,请你把外套留给我。”
盖勒特异色的眼瞳中流露出了狂喜:“当然,没问题,亲爱的。”他麻利地脱下外套,披在阿不思肩头,“同时,你也得给我点儿东西……”
阿不思解下系在颈间的方巾,这是盖勒特买的,他平时很少戴这种装饰性的东西。盖勒特郑重地将方巾叠好,塞进胸口的衣袋。“我明天下了班就过来。要是早,还能赶得上和你吃晚饭。就算赶不上吃晚饭,我也回来。咱们可以去散散步,老天……我真想把你缩小,塞进衣兜带回去。”
“那我可能会被安东尼奥叼走。”阿不思笑道。他微笑着凝望金发的青年,脸颊染上薄薄的红晕。然后他们又拥抱在一起,额头紧贴,“我等你回来吃晚饭。”
“好。”盖勒特笑着,“一言为定。”
隔着厨房的窗户,阿不福思大声咳嗽。响亮的噪音在静谧的夜晚中传出去老远,几只野鸽子不满地拍动翅膀。“九点半了,”阿不思面红耳赤,“我们得说再见了。”
“别忘了晚安吻。”盖勒特抱着阿不思,嘴唇相接。他们在篱笆外偎依了好一会儿,阿不福思咳得嗓子都要裂开,盖勒特才松开手,“晚安,亲爱的。”
“晚安。”阿不思摆摆手,“走吧。”
“你先进去,你进去了我就走。”盖勒特抄着口袋,金发微微凌乱,“快点儿,别让露水打湿了衣服,你会感冒的。”
“现在是夏天。”阿不思嘀咕,“我从没在夏天感冒过。”
一个在栅栏外,一个在栅栏里,冬青的枝叶在风中摇摆,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哦,你知道吗,我姑婆家院子里有几株悲啼果。”盖勒特说,“等到冬天,就能在月光下采摘。”
“是吗?”阿不思小声说,“我家院子里也有些魔药。不过很可惜,以前种的魔药都被地精糟蹋了。”
“你需要地精驱除咒。”盖勒特凑近栅栏,“我可以再施几个,把地精赶走。”
“好了,先生,托你的福,我家早就没地精了!”阿不福思冲出来,手里提着一把巨大的剪刀,“你明天不是一早要去你们尊贵的普鲁士魔法部报道吗?”
“普鲁士没有魔法部,”阿不思眨眨眼睛,换来弟弟一声怒吼,“我当然知道了!这就是个讽刺!”
“那我回去了。”盖勒特拨开冬青,在阿不思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而后在剪刀恐怖的咔嚓声中,拿出一个门钥匙,瞬间消失在湿润的空气中。
“巴沙特家的悲啼果?”阿不福思翻个白眼,“我以为你二十年前就该见过那几棵树了呢。”
“闭嘴吧,阿不福思,”阿丽安娜探出头,“你完全不了解恋人的小心思——多么悲惨啊,单身的家伙。”
“要是谈恋爱就会忘记邻居家悲啼果——老天,那几棵树正对着咱家窗户——我宁肯一辈子单身。”阿不福思掷地有声地抛下誓言,带着他的剪刀,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客厅。
“所以……今天的约会怎么样?”阿丽安娜打量着阿不思肩头考究的外套,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不用告诉我,我明白——很愉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