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老板太喜欢我了怎么办(78)
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地从一扇留了一道缝的障子门中传来,月牙想着自己大概要去见无惨的,果然,梦里的自己拉开了障子门走了进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广间里的榻榻米上瓷器的碎片四下飞溅落了满地的尖锐的小刺。
“大人这是怎么了?”月牙绕开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碎片靠近了正凝视着自己的手掌不知道再想些什么的鬼舞辻无惨。
无惨像是这才听到月牙的动静,身体动了动然后抬起了头看向了已经走到他身边跪坐下来的月牙。
一双玫红色的眼眸里似有阴影扩散,又像有一团迷雾看不真切。
唯一能够看清楚的只有无惨视线里月牙含笑的脸。
无惨撇过头语气冷淡:“没什么。”
刚才凝视的掌心缓缓地放了下来,用宽大的衣袖遮掩住了自己颤抖的手。
无惨想,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个失误而已。
……
真的是失误吗?
月牙瞧出了无惨似乎想要隐瞒些什么的想法,不过他没什么兴趣了解,也清楚无惨不想说最好就不要问,所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没看见无惨的不对劲。
于是他低下头轻声说,“那我收拾一下。”
“嗯。”无惨靠在一旁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屋子里是月牙捡碎瓷片的时候细微的动作发出的声响,悉悉索索好像在无惨耳边挠痒痒。无惨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耳朵却忍不住向月牙的方向侧了侧。
其实这些小事本不需要月牙亲自动手,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做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用手将榻榻米上的碎片一个个捏了起来,虽说简单,但是有些瓷片未免太过细小尖锐,不经意间就划伤了手。
不过还好,只是刺痛一下而已,月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把手指抬到嘴边将伤口处溢出的血滴舔去了,嘴巴里是腥甜的味道,不好吃。
舌尖卷去血珠指尖留下的那一点濡湿很快就风干了,月牙将剩余的瓷片一点点捏起来,然后收拢到了一个袋子里将瓷片拿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无惨也没有做出闭目养神的样子了,坐起身凝视着榻榻米出神。月牙还以为怎么了,走上前看,却发现无惨是在看榻榻米上那一点艳红。
那是刚才月牙捡碎片时划破的伤口流出来的血,被无惨看到了。
无惨转过头看他,低声询问:“划破了。”
虽然划破了手但也只是小伤口罢了,月牙自认自己没有那么娇弱连伤个手指头都要抱怨一番,听到无惨的话他也只是笑笑。
“没事的,大人,只是小伤口而已。”
但是无惨很固执,伸出手让月牙把自己的伤口露出来让他看,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让我看看。”
于是月牙就伸出手让无惨看了,的确不是什么大伤口,就是指尖被划了一寸的口子,只是还有微微殷红的血从里面往外渗,视觉上看稍稍有一些恐怖——尤其是对无惨这种钟鸣鼎食之家里养出来的富贵小少爷来说,这大概是有一点严重的伤了。
无惨低着头让月牙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不过从无惨周身沉郁的气势里大概能够窥见一二。
无惨又不开心了。
又这个字用的很有灵性,月牙几乎天天都觉得无惨不开心。
“去我的柜子那里打开第三个格子……咳咳……拿过来那个青色的瓷罐。”无惨嘴唇苍白,咳嗽着说。
月牙应了一声,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朝无惨说的柜子走去,拉开第三个格子,里面整齐的摆放了一溜的小瓷瓶,包括无惨口中的青色的瓷罐。
说起来这些东西还是月牙给无惨整理的。
月牙拿出那个青色的小瓶子走到无惨身边,无惨接过去将瓷罐口打开露出里面白色的散发着淡淡的苦味的药膏。
是治疗伤口的。
月牙的低垂着的眼皮颤了颤,大概预料到无惨要做什么了。其实这样的伤口放着不去管它自己也会愈合,但是无惨并不这样想。
用手攥成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两声,无惨让月牙坐下了。
强硬的将月牙的手拉过来,无惨用手剜了一块药膏带着像是做什么重要的大事一样的表情将药膏细细地涂抹了上去。
月牙哭笑不得,因为这种小伤它自己就会自然愈合,根本没必要浪费那么一块珍贵好用的伤药了。
不过脑子里是这样想的,但是心里的感觉却骗不了人。
无惨低下头给他抹药的时候日光落在无惨脸上的那一瞬间美的惊心动魄
无惨从来没为别人做过这些,月牙是第一个,抹药的手法都带着生疏手指还在抖。他也不想想这点伤口哪里需要用上这种珍贵的伤药,要是医生见了大概就要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说无惨暴殄天物了。
不过这种事在无惨这里不值一提,更何况医生也不在。
手指上被无惨抹了一层厚厚的药膏,月牙自然是要道谢的,他看着无惨收回了手然用充满谢意和感动的表情和语气说话:“能得到大人这样的重视,我是何等的欢喜。”
“月牙不胜荣幸。”
文邹邹酸唧唧的彩虹屁无惨最开始喜欢听,现在不喜欢了,他希望月牙对他更真实亲密一点。于是将瓷罐放在一边冷哼着说:“好好说话。”
月牙笑出了声,明明没有什么意思却让无惨的脖子开始泛红。这下月牙不用那些酸唧唧的句子了,认真的朝无惨道谢:“谢谢大人。”
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什么虚情假意。
壳子里的另一个月牙嘴唇抖了抖,没说什么又闭上了。
心情复杂极了,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心绪也很混乱,更不知道想些什么。
真要说起来,最开始对无惨女装骗自己的那种恶感转淡了许多。
月牙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红颜祸水这个词——用在无惨身上就是蓝颜祸水。
这段记忆告一段落,视线又突然转黑,再次恢复明亮的时候就是夜晚了。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无惨正压在月牙身上,唇与唇紧贴传递着温暖与微凉。
月牙惊愕的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想伸出手推开无惨,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这是记忆,是一切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根本阻挡不了。
无惨半阖着眼,微凉的唇贴在月牙嘴上轻轻啄吻着,动作轻柔一下又一下,像是在亲吻一朵沾着露水含苞待放的花,动作里满是小心翼翼地试探还有难以抑制的渴望。
月牙眼皮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眼,对上了无惨那双仿佛藏着深不见底的**的玫红色双眸。
呼吸交缠空气里好像都带上了灼热的温度,鼻端都是无惨身上淡淡的苦涩的药香。
心脏砰砰砰地跳,有两种声音最开始是不同的频率然后逐渐变成了同一个频率。
就像是一颗。
唇上还有无惨时不时的啄吻的柔软,然后无惨再次撬开了月牙的齿关。
像是猫咪初次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点点的探寻,稍稍熟悉了之后就开始大胆地翻滚玩闹起来了,仗着主人的纵容开始肆无忌惮抱着主人的手指开始轻轻地啃咬,细细密密的。
主人有些不高兴了,不让猫咪咬想要躲开,但是猫咪很强势用手抱地紧紧的不让离开。
最后主人放弃了,随便他怎么玩闹。
静谧的室内只有隐隐约约的水声,外面是阵阵的蝉鸣声还有枝头惊雀时不时的鸣叫很好的掩盖了这几乎听不到的声响。
月牙好像还感觉得到无惨唇齿的温度,微凉的,带着清淡的苦涩的药香。他觉得自己醉了,但是另一个自己却清醒的告诉自己你没醉,你还很理智。
醉的只有无惨一个人。
然后又是一片黑暗。
记忆像走马灯花似的在月牙脑子里轮番上演,一股脑地朝月牙的脑子里涌去了,就算是妖怪一时间也接受不了这样庞大的记忆,头疼欲裂。
被鬼灯放在了床上的月牙捂着脑袋呻/吟起来,珊珊来迟的彼岸花心疼极了,看着月牙轻声地哄。
“就不应该让他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