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还能苟(285)
他倒是有些好奇薇薇安刚才究竟是跟爱乃纱讲什么了。
而薇薇安站在湖中心，目送着他们离去, 目光长久停留的地方, 并不是爱乃纱，反而是梅林。
她从未想起自己会对梅林，升起这种, 类似于同情的情绪。
要说梅林跟她的孽缘的话, 这是真的说不清楚, 可起码薇薇安有过无数次想要这个混账干脆就这么去死的想法, 像是同情这样的情绪，却是从未有过。
只是跟那名少年，跟爱乃纱交谈了一会儿，她便明白这少年表现出来的，绝不只是在梅林面前的那副模样。
说起来也真是不可思议，梅林拥有着“千里眼”，处于“当下”的所有事物跟发展在他眼里都无所遁形，可是他却显然没有看出属于少年的“真实”。
薇薇安没有那个义务去提醒梅林，并且她也不会去说的。
要说她现在的心理的话，大概就是知晓了梅林所不知晓的东西，颇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魔术师可能会在未来变得极其狼狈的模样，内心甚至升起了些许快意。
啊，你也有今天，活该，真是太大快人心了。
这是她的真实想法。
只会模拟出外表的梦魇却始终无法确定出情感的重量，所以结局也只能是，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被锁链缠绕得一点一点的窒息。
甚至还有可能会在最后还疑惑的捂着胸口，不知道这种窒闷感从何而来，哪怕是之后猛然惊醒，也早已无法逃脱了。
那真是……也许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为难解，也最为复杂的“咒术”。
哪怕是久负盛名的花之魔术师，在面对这个“咒术”时，也应该会变得无能为力。
薇薇安看着爱乃纱，一开始还觉得对方很好懂，可在交谈过来却回过神来，就连梅林都没能够看透的对象，她又怎么可能看得穿。
‘……你的目的是什么？’她这么问道。
虽然她非常乐意看着那惹人不快的轻佻笑脸从梅林脸上消失，但也想知道爱乃纱会这么做的原因 。
不知为何，薇薇安总觉得并不是因为雏鸟情结这种单纯的理由。
可事实上爱乃纱也真的只是刚诞生的妖精，他跟梅林的交集，无非是诞生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并且梅林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将这新生的妖精交给湖中仙女，而是自己培养，直到现在。
那么按理来说，爱乃纱应该是什么都不懂才对的，他又能对梅林有什么样的企图呢？
薇薇安也觉得爱乃纱的身上有一种违和感，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准确形容那种感觉。
就像是，少年站在白与黑的交界处，他的确是站在白色那一边的，可身后的照映出来的影子却延伸进了黑暗之中，看起来，就像是他身后有个无限蔓延的影子那般。
梅林的确是久负盛名的魔术师，实力也的确是很强大没有错，虽然他没有人类的善恶观，但基本的正义感也还是有的，不然也不能教导出亚瑟王那样的人物，所以薇薇安是想不明白，爱乃纱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真的就只是，相处久了所以产生了感情，想要两个人以后都一直在一起吗？
‘我也，不知道。’
爱乃纱这么回答着。
他并不是不想回答或者是敷衍，他是真的，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眼中是一片迷茫 。
薇薇安看着他，觉得这真的是……有些滑稽了。
两个都不知道自己目的的人待在一起，似乎只是凭借着本能行事。
她有预感，并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预感到底从何而来，只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梅林，这个仿佛一直都在梦中的，轻飘飘的活着的男人，会从半空中坠落。
狠狠的摔到地面上，直摔得鲜血淋漓，然后在疼痛中，由茫然变得清醒。
只可惜，这样的场景，她应当是见不到了。
……
……
“嗯，阿瓦隆这里的话，其实待久了之后，也就是风景好一点而已，也没有什么娱乐，”梅林说着，“你还想去哪里吗？不然的话，我也能将外面人类世界那些有意思的东西显现出来哦。”
在他所持有的技能中，有一项名为“幻术”。
那是能迷惑人的魔术，能够指介入精神，并在现实世界投影虚像。
到了梅林这样子的级别的话，不仅能令精神世界化为噩梦，更能轻松在现实世界创造出一个村落规模的虚像。
可爱乃纱却是摇了摇头，表示并不需要。
“这样吗，啊，说起来，薇薇安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梅林这么说着，就像是不经意间提起一般。
“说的是，有关我的种族记忆的事情。”
爱乃纱的声音不大，听起来甚至是有些低落的。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梅林，果然我这样子的，是不正常的吧？”
“不正常？你怎么可能是不正常的呢？”
梅林非常干脆的否定。
哪怕他自己实际上也不知道所谓正常的妖精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反正像是薇薇安那样的，他自己也觉得不是正常的。
他从来就不在乎那些定义，爱乃纱在他的眼里，那是非常非常好的。
“你所传承下来的种族记忆，让你感到难受了吗？”
梅林这么问道。
实际上，在他认为爱乃纱是觉醒了种族记忆之后，并没有去询问记忆的内容。
因为他觉得这不太合适，一般种族传承下来的记忆都是涉及一些机密，实在是不好告诉别人，也许爱乃纱不知道，但也还是不行。
如果爱乃纱所传承的这份种族记忆，是对他的成长有所帮助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梅林却发现他最近看起来却并不怎么好。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吗？”
梅林道。
在爱乃纱听来，这句话真是，非常的熟悉了。
男人的声音非常的轻柔，就像是怕碰碎了脆弱的泡泡一般，就像是羽毛。
并且还带着点小心翼翼，怕少年也许会拒绝。
啊，回想起来的话，对方好像之前也是这么问的。
在这个重置的平行世界之前，另外的时间线，背景是亚瑟王还健在的时候。
爱乃纱那个时候的身份并不是妖精，而是正儿八经的人类。
因为之前有经验，所以他那个时候，在外人看来就是名为桂妮维亚的，王后。
在旁人的眼里，他跟亚瑟王无疑是无比登对的一对，只是一些知情人叹息着，觉得他也是这深宫中的牺牲品。
亚瑟王并非男性，而是用厚重的铠甲遮掩了自己身形的少女，那么作为王后的桂妮维亚，注定是要带着破灭的希望寂寞一生。
王真正的名字为阿尔托莉雅，在新婚的那天晚上，她便将一切的真相向桂妮维亚说出，而桂妮维亚又能怎么办呢，自然是强笑着表示自己理解，然后在无人的地方默默落泪。
只是，应当是没有人知道这个故事的反转的，与本身为少女的亚瑟王相似，桂妮维亚那华丽的裙装之下，居然是少年的躯体。
他并没有与兰斯洛特擦出什么爱情的火花，而是看上了王的引导者，那位花之魔术师。
看起来，当真像是被梦魇的外表所迷惑了的人类。
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爱乃纱重复这样子的流程，已经不知道多少遍了，就算有差别也都是大同小异，所以好感度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的往上涨，梅林看向他的眼中也的确是多出了别的东西，包括他所不理解的，隐忍。
爱乃纱还有些疑惑，因为他觉得，按照梅林这样的性子，“隐忍”这种东西应当是与他无关的。
不然的话，若是梅林真的顾及桂妮维亚的身份，觉得自己不应当对王后，对自己学生的伴侣，哪怕是表面上的伴侣下手，那这个好感度也不会一直上升了。
并且他也不是那种将心中的情感默默隐藏的类型，那么，是为什么呢？
爱乃纱之后也没有想明白，梅林就仿佛说出了事实一般，说他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