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知道泉奈的性格比他急躁……虽然他自己那性格也没得说, 但还是手按在泉奈的肩膀上, 生怕他下一秒就窜出去。
他总是更习惯把所有的一切都攥在自己的手里, 就算不是一切,退而求次至少也要让他能够掌握进度, 把控大局。
所以很多事情他在看到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成算,倒是很担心别人会打乱他的计划。
而在现在, 他只想静观其动。
不过不说泉奈其实在做任务的时候耐性还挺好的,并不会冲出去的这个事实,就算真的冲出去,他也会有备用方案就是了。
千手扉间向来都会有其他的计划,也向来不吝啬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敌人的背刺,习惯了同盟的背叛,但是也习惯了,会有一类人,让自己问心无愧,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扉间能活下来,可不仅仅只靠着运气,当然也不仅仅是技巧,看看他的身手和稳重的性格就能知道,能够活到现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族人的庇护和他在任务中的其他奇遇。
如果要问为什么,那大概是因为他即便是在防备别人,但是还是会施以援手。
虽然他的行为看起来毫无意义,但也确实在有时候会被背刺,但同时,他也被拯救过。如果没有在救人时候就会被杀掉的觉悟,他是不会去救的。
“喂……停下来吧……”嘶哑的求饶声音骤然传过来,立刻唤回了扉间和泉奈的注意,他的眼神凌厉,眉毛倒竖,看上去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
泉奈也屏息凝神,把自己完全隐藏起来。
那声音是从那个始作俑者那里传来的!
“求你了!别……别再杀人了……”似乎不仅是讨饶,听起来都能算得上是哀求了,甚至于还带着几分哽咽。
泉奈若有所思,原来那水渍是他自己流下的眼泪。
这个拿着刀的始作俑者看起来太弱了,又像是被控制了,根本不是出自于他自己的想法去做下这些事情的,但是那又与他有什么干系呢?
扉间和泉奈要做的,就是得知这个人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始作俑者犯罪了,就算被是被控制的,也不代表他的罪行并不成立。
泉奈察觉到他身上的那只手被扉间收回去了,他连忙起来,嗖嗖两下就走完了最后的一小段路,窜到那个人旁边。
他小声的问他:“喂,你怎么样了?”
始作俑者眼泪还在不断的流淌——这能看出,因为地上的水渍反而因为泉奈的询问过后更加多了——他说:“……救救我!”
但是这样的声音只存在了一会儿,在之后他就悄无声息,大概三息后,他又说话了,声音还是嘶哑与哽咽的,但是话语内容却改变了:“你认识……一个披着白色狒狒皮的妖怪吗?”
泉奈理所当然是不认识的。
他不知道这边有什么妖怪是那样的打扮。但他忽然意识到了,这可能是此世之恶奈落——他仅仅凭借自己的直觉这样觉得。
扉间距离并不远,泉奈的话他听不太清,但是这位试刀杀人事件的始作俑者的话是能够听清的。
他犹疑了一下,决定再等待几分钟。
泉奈察觉扉间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他明白了扉间的想法,利落回答:“不认识。”
“那你就没必要存在了!”面前带着斗笠的男人藏不住眼中的惊恐,但是说出的话却非常狠厉,手上的刀已经举起来了。
泉奈一边侧身躲开,一边还不忘询问:“你找那只妖怪干什么?”
“……为了……复仇……”男人的动作停顿了两下,机械地抬起手臂,毫无技术性的劈砍。
刀劈在地上,竟然劈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扉间神情在这一瞬间更加严肃,他周身气场已然有些外泄了。
“为谁复仇?是为了某个村子吗?”泉奈干脆直白的揭开来意,他笑了笑,眼睛没有从男人脸上移开过。
“村子……?”,男人呆愣的回答,声带似乎不堪重负,声音越来越小,“你知道什么?!”
泉奈感受到愈加强烈的妖气,露出一个狂气的笑容:“啊,也就知道有个村子被灭了吧。”
他能感受到妖气是从刀上传来的,而这个男人说是始作俑者,不如说是被妖刀操控了很长时间,这段时间的案子都是借由男人的手犯下的。
男人已过而立,本来还算能看的忠厚朴实的脸变得扭曲恐惧,在成功诱导出自己所需要的的信息之后,泉奈毫不犹豫地夺走了妖刀。
中年男人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
短暂的愣神之后,他崩溃地捂住脸,时而看看自己的手,时而抓头:“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在被/操控的时候渴望解放,痛苦、挣扎,甚至有几分麻木,可是那时候他还有一点点的希望——这并非出自自己所愿,自己全身心都交给了那把妖刀,这并不是他的错——但现在他自由了,尽管身体疼痛,精神受尽折磨,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自由了。
……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轻松。
他的手上有着那么多无辜之人的鲜血,仅仅因为妖刀要找一个披着狒狒皮的妖怪,就进入城池,四处游荡。
他害怕回去,害怕回去面对那些还不曾知道事实的人。就算他们不知道,他现在也由心里生出了恐惧。
……他那天就不应该去那个村子,也不应该受到蛊惑一般捡起了那把妖刀。
他的脸上甚至有着血泪,身体看起来也不甚协调,泉奈在这昏暗的环境下开启写轮眼转了一圈,心里有数,又立刻收回:“你打算怎么办?”
泉奈似乎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看起来可比其他人可靠得多——至少比那把妖刀可靠。
中年男人抹了把脸,忍住全身的酸痛,没有依靠泉奈的帮助,站起身来:“……先出去吧,我想……回去看看。”
就算多么不情愿,就算满心愧疚,他也还是想回去看一眼自己的家人的。妻子、儿女、父母,都还在家中等他归去。
“那……那应该先找个地方住……”,男人双眼有些失焦,看起来还有几分浑浊,“好像有点看不清了?”
他摇摇脑袋,没再疑惑。
“那就先出城。”扉间骤然出现在泉奈身边,提起惊吓到失言的男人,另一只手用封印卷轴把妖刀封印进去,拿着卷轴提着男人就几个跳跃消失了。
泉奈跃上高处,铺开感知仔细探查,约莫十秒后,他也收起查克拉,直奔城墙之外。
*
扉间其实能感知到,男人的身体犹如一只膨胀的气球,在不起眼的地方扎了个针眼,现在在不断漏气。
男人浑身的经脉和骨头都岌岌可危,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然而扉间并不是不能够补救。但他并不想补救。
即便不是他自身愿意的,可杀人之后就已经打破了那个界限,但是这个男人原本是一个普通人,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把一只尝过腥的狼放入羊群,就算原本他是个老实忠厚的人,现在又会不会再一次拿起刀呢?
在杀人的那一瞬间,仿若凌驾于别人生命之上的快/感,在恐惧平复过后,会不会因为生活过于平静而寻求刺激呢?
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千手扉间曾经见过那样的场景。
他放下男人,简单解释了来龙去脉。而很快,泉奈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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