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易懂,直截了当。
邓布利多就是再问一千遍,答案也不会变。
他们都是精于洗脑的高手,知道多说无益,各自用行动践行着提问与回答。
——你真正想做的是什么?
——为所欲为,目中无人。
直到最后,他们的问题与回答也没有任何改变。
邓布利多看不到挂坠盒眼里的一丝动摇。反而是路过某个欧洲小镇的时候,挂坠盒捕捉到了邓布利多注视着他的一丝迟疑。
转瞬即逝,但他看得真真切切。
得意的嘲笑从心底蔓延到了盒身,邓布利多感到它温度的上升,无意识地捏紧。
只一会儿,又放开了。
那一小会儿,他一直凝视着远方的某个地方。
一句话也没说。
汤姆并不乐意唤起挂坠盒的记忆——事实上,他一直都不喜欢灵魂体的记忆共通效果,因为魂器的载体缘故,来自它们的记忆通常都不怎么令人愉快——这段和邓布利多朝夕相处的尤甚。
但是在地牢里,邓布利多最后的说话机会,又问了这个问题——
瞬间勾起挂坠盒饱受了几个月折磨的记忆。
只差一点点……他就当场结束了他的性命。
差的那一点,就是挂坠盒从未表露出来的那道破绽——
偶尔,他会想起哈利的脖颈在掌下的触感。
逻辑上毫无道理,但每次都会勾起他不为人知的剧烈心跳。
只一下。
好像寒冬深夜里突然掉落松枝的积雪,能将人的背脊压弯。
明明只要一用力,被摧毁的就是掌下的搏动。
失去控制的却是他的心跳。
就算再怎么不敢置信,他也知道,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挂坠盒绝对不愿被窥得,而邓布利多一直迫切知晓的改变。
这无法改变邓布利多的命运,他仍然必须死。
但确实改变了黑魔王的计划。
甚至是想法。
从那之后,他便无法不想到哈利。
远离巫师界,百无聊赖地在麻瓜伦敦消磨时间,顺手结束秘书戴夫的无限期休假,指挥他正经代理公司业务……
不知不觉,他发现,救世主的痕迹已经遍布他的所有势力范围。
连走在大街上,都能想起和那男孩约会的场景。
虽然是假的……但他又几时真过呢?
好像他在乎似的。
只是,这次他没有说谎。
——这段时间,他脑子里,千真万确,一直都是哈利。
收到短信的那个瞬间,终于落下了最后一根稻草。
即使是他提出要哈利接管食死徒,即使是他想看救世主打算做到什么地步,即使是他要避嫌分开——
这样长久的相隔也无比令人厌烦。
是时候结束了。
……不论结果如何。
他在这个吻里没有克制,甚至不在乎哈利是否回应,一味舔舐吞噬着他的唇舌和津液,多少质问和不解,尽数湮没。
还有救……
他回忆哈利的眼神,惊愕、质疑、难过……
唯独没有憎恨。
没有当场生恨,那就还有救。
他决然地想,自顾自地加深了吻。仿佛吞心噬肺般纠缠得人喘息不已,完全不将全场其他上百观众放在眼里。
前车之鉴的尸体还躺在他们脚下——纵容自己的无道也有其好处——此时便无人胆敢打扰他的好事……
或许除了那只狂犬……
他暗中警戒着外部的袭击,却没有防备来自唇齿之间的亲密攻击。
一丝血腥味先于疼痛在口腔里蔓延,汤姆轻嘶一声,被年轻的情人咬破了嘴唇。
他吃痛地后撤,感受到血液沾染唇角,正欲滴下。他凭感觉拭去,垂眸凝视指尖的血迹,品味自己此刻的心情。
毫无疑问,有点生气……但是,竟不觉得意外。
他抬眼看向哈利,坐在校长席的位置上,刚用力把他推开,却是气息不稳、脸上潮红未尽的那个。
“是你……做的吗?”
哈利定定地看着他。兜帽下原本苍白的嘴唇前所未有地染上鲜红的颜色,如针刺般扎着眼睛,却又移不开视线。
“……算是?”汤姆的回答竟透着一丝不确定。
哈利眼里微弱的光就只因为这丝不确定亮了起来。
他以为汤姆不会老实回答,或是果断地给出肯定的答案,最不济,也是面不改色地欺骗他。
但他甚至连一丝不耐都没有。
手指上还碾着自己的血,却只专注地凝视他。
好像这一刻,他的感受比什么都重要。
“……哈利……”
“波特先生……”
刚有人开始试探地喊他,似乎好不容易从火海冻结的一连串变故中找回了几分镇定,紧接着又被哈利的举动掐灭了嗓音。
他忽然起身,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抱住汤姆的脑袋,去舔舐他嘴角的血迹。
心跳如擂鼓,大脑里一片电闪雷鸣。
他一定是疯了——或许离别的思念让他不正常了——
竟然觉得,此刻的汤姆,只属于他。
主席台上的沉默犹如霜降,与此相对的,却是众人波涛汹涌的内心。
不只是食死徒和凤凰社,就是对汤姆的身份一无所知的普通观众也被这串出格的互动惊得说不出话。
傻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有记者想起来举相机拍照——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被一道咒光精准狙中,危险地崩裂碎掉了。
“啊!”记者发出恐惧地惊叫,本能地扔出相机,只擦破了皮。
正垂首于救世主亲密行径的人如同背后长了眼睛,分出半只眼睛,背着手就掐灭了记者的企图。
其他记者的举到一半的相机不由停了下来。
汤姆感到哈利微微施力,把他的脑袋转回来,翠绿的眼睛在极近的距离抚摸他,压抑地低声说。
“解释给我听,汤姆。”
紧绷的声音仿佛从嗓子眼里抠出来的,透着一丝随时崩塌的脆弱。但表情和眼神却像个无畏的战士。
“……邓布利多……的死。”
……哈利,变得不一样了。
汤姆慢慢升起这样的认识。试图分辨自己的微妙情绪,他应该不喜欢这样的变化——但不知怎地,现在似乎很难讨厌这男孩了。
连冒犯的行为都能品出一丝别样的亲昵……
又有蠢蠢欲动的相机对准他们,这回汤姆懒得去管,视线和哈利胶着在一起,暗自估量着。
但早有忠心耿耿的手下参透了他的意图,隔空射=爆了记者手中的器械。
甚至开启了远程瞄准的激光,红色的光点嚣张地在胆敢妄动的记者身上游移。
即使在场巫师对这种攻击闻所未闻,也多少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远远地,传来一阵盖过一阵的狼嚎。北方的看台再次爆发喧闹。
“好多狼人……救命啊……快逃……”
隐隐约约的呼喊声在静默的主席台格外清晰,魔咒的闪光映在冰面,迷幻又疯狂。
记者们刚被威胁,一时不敢妄动;魔法部里潜藏的食死徒带头沉默,零星的局外人士摸不清状况,也不敢冒头。唯有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即使因为认出了黑魔王而有所畏惧——
但保护学生的责任感还是占据了上风。
斯普劳特暗中拽了拽麦格的巫师袍,嗫嚅地吐字:“学生……”
麦格按住她的手,示意稍安勿躁,沉重的目光放回校长席前的两人身上,酝酿着措辞准备上前。
汤姆无视这一切暗流涌动,搂住哈利的后颈,没费什么力气地拉开一点距离,从身上掏出一封信。
就在走下冰梯的短暂时间里,他还在考虑是否要拿出来。
“……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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