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自己设计的Dark Reunion的标志。
甚至还有缠在上面的凋零的黑色羽翼,中二又拉风,却被人真的做成了胸针,别在了胸口。
海藤瞬抬头看去。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高根本不配和夏油杰平视。
身着袈裟的年轻教主眉眼含笑,狭长的墨色凤眼中颇有点忍俊不禁的意思。十八岁的少年靠在教学楼门口的玻璃处,头顶有红色的梅花瓣飘落于发间,俊美地宛如行走世间的神明。
即使是遗落凡尘时,他也总是这么好看。
“真是的,也不来与我打个招呼?”夏油杰笑道。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语气反而温柔至极,恍若于寒风中悠悠飘落的一瓣梅花。
海藤瞬冲了过去。
而对面的少年,也早已为他张开了双臂。
“欢迎回家,漆黑之翼。”
夏油杰笑起来的时候,像极了墨色的狐狸,可即使这样,他眼底盛满的却是满满的宠溺:“说起来,我的身体年龄好像要比你小吧?”
诶诶诶诶?!
海藤瞬惊愕抬头,向他迎来的却是少年温柔的一吻,以及在唇齿相接时溢出来的淡淡笑意。
【正文完】
第118章
黑色的建筑物外,正在下着足以洗刷一座城市的暴雨。
这里是港口Maifa的事务所。
是十年前被他握于手中的风暴中心,是整个日本里世界在听到后都会为之一震的暴力机关,是他的过去、现在、未来的埋骨之地。
这里是他为自己设计的华美棺椁。
“请横滨市民注意,台风已经到达东京湾南部海面。根据气象厅预测,此次台风将会登陆横滨,沿东北方向一路上行……”
黑衣青年停下笔,忽而望向窗外。
足以防爆防弹的特种玻璃,在他成为首领后竟然一次都没有通过电,永远地保持了一片漆黑的模样。
看不见模糊一切的雨点,也闻不到窗外咸湿的空气,唯一能听到的,只有那片暴雨砸在玻璃窗上的声音。
“哎呀,看来今天雨之使徒又袭击了横滨。”
黑衣青年握笔微笑。
他那副神态分明是在自言自语,可若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在青年的视野里,对面那把空着的椅子上竟像是坐了一个人,正在兴高采烈地回答着他的话。
·
“洋子,你有没有感觉咱家少爷看上去怪怪的?”
下过暴雨的庭院里,樱花的香气与咸湿的潮气缠绕在一起。
好不容易到了换班的时候,几个侍女领了按时发放的点心,一面小口地吃着,一面躲在庭院的角落里交换着一天的八卦。
“你说的是哪位少爷。”
“哎唷,还能是哪位,当然是天天被夫人带在身边的那一位了!另外两位少爷常年在外求学,也就每年圣诞节回来,平日里也就是写封信寄回来,你说能是哪一位?”
“……我劝你可不要嚼舌头。”
“为什么?咱们说咱们的,又不是说了什么坏话。”
“……”
洋子沉默不语,只是低头吃着点心。
侍女不由得多催促了几声,洋子这才不情不愿道:“你来的时间不久……那位少爷可不是普通人,他要是吩咐你去做什么事,你就老老实实地去做就行了。”
“不要有什么探究的想法,小心……”
可洋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小心什么?”
“小心什么?”
侍女情不自禁地问道。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里似乎有着不属于自己的声线,冷淡而又轻柔,带着一点男孩子特有的童音。
侍女与洋子被吓得当即转过身来。
特别是在看清了面前之人的面容以后,她们几乎是吓得战战兢兢地匍匐在了对方的脚下,像古时的侍女一般下跪求饶。
“少爷、少爷,我们不是故意的!”
侍女来津岛家时间不久,还不像洋子一样站稳了脚跟,怎么看,她都是最有可能被赶出家门的人选。
于是她再也不敢摆出刚刚的样子,而是苦苦哀求起来。
津岛家是津轻当地首屈一指的豪门望族,像她们这样做事的侍女,若是被津岛这样的门阀赶出来,以后可再也不能在高门大户里找到工作了。
更别说,这位少爷本身就够吓人的了。
洋子低着头,在津岛家几年来听来的传闻都像电影般在眼前一一闪过。
【老爷与夫人是政治联姻,听说老爷总是在外经商,即使是回来也与夫人相敬如宾。外人看着他们亲密,但只有我们这些下人才知道,这不过是逢场作戏的场面戏码罢了。】
【津岛家的小少爷眼睛似乎有问题,小时候就经常捂着右眼看人,眼神直勾勾的,黝黑地像个无底洞,怪吓人的!】
【夫人还是少女时,这桩婚姻原本是老爷子反对的,是夫人苦苦求了老爷子很久,这才求来的。】
【听说小少爷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老爷似乎另有所爱。】
【夫人对小少爷的爱重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了吧……别说一步都不许离开眼前,屋子里也不许有任何尖锐的物品,就连出门她都会大发雷霆,好像有人会抢走她的孩子一样。】
【夫人给小少爷在家里请了教课先生。】
【小少爷似乎能读懂人心。】
……
传言像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在洋子的眼前汹涌彭拜地吹过。
“别害怕,你们又没说什么假话,只不过是将津岛家的状况复述了一遍而已。”小少爷微微地笑了,声音温柔:“你们有这个权力。”
这句话怎么看都是在安慰侍女们,但目前看来似乎起到了反效果。
她们就像是被**蛇紧紧咬住了心脏的濒死之人,恐惧地连指尖都在颤抖——在津岛家,要是被夫人记恨上,最多是罚钱,或者是辱骂一顿赶出家门。
但若是被小少爷记挂上了……
·
这位在津岛家排行第三的少爷,几乎是处处透着古怪。
在他很小的时候,夫人就将少爷留在身边亲自加以照顾,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看着少爷,小到他的衣、食、住、行,大到这孩子的教育问题,全部都在家里完成。
母亲爱重自己的孩子,本不是稀奇的事。
可怪就怪在,夫人对少爷的这种爱重,完全到了一种病态而又痴迷的地步。
听说,是因为少爷生得最像总是在外做生意的老爷,夫人难以忍受长时间的孤寂,这才把孩子当成了丈夫的替代品。
但洋子不这么认为。
因为这位少爷在相貌上并不是最像老爷的孩子。
但他在看夫人,以及万事万物的所有的一切时,有着一种说不出古怪眼神,就好像是能够透过他们看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一样,这与老爷很是相像。
再配上这副遗传自父母的姣好皮相,使得修治少爷成了在外在方面,最像老爷的孩子。
“对啦,以后你们聊的东西我也想听一听。”
少爷望着她们,微微地笑了。
乌发朱唇的小少爷,皮肤苍白地像是一具栩栩如生的雏人偶,蓬松而又柔软的黑发勾勒出了他尖尖的脸蛋,看上去别提多么惹人怜爱了。
再配上他这一身如旧日贵族的和服打扮,倒真是像夫人手心里捧着的娃娃。
“………”
“………”
“不答应吗?”
少爷特地等了一会儿,只听得到沉重的喘气声,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可脸上的笑容却更深了:“我给过你们机会了。”
侍女和洋子对视一眼。
聪明人都知道如何决断——
眼看夫人的精神状况已经差到这般田地了,眼前经常会出现幻觉,还以为自己活在二十多年前的少女时期,又易怒脆弱,身边的伺候的下人都苦不堪言。
这样的状况,若是寻常人家早就送到精神病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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