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分析得对不对,被逮走的小伙伴最后都是一个死字呗?】
【嗯呐,不然呢?】
【…………】
【松——田——阵——平——不要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咳、咳咳——”
忽然浑身直冒寒气,松田阵平双手刚按在方向盘上,就没忍住重重咳嗽了几声。
不虞地晃晃头,像是想以此来保持清醒,黑发警官俊脸上挂着堪比华国国宝的黑眼圈,在开车前往警视厅前,他勉强耽误了几十秒,先喝了口水。
嗓子有些发痒,从今早持续至今的鼻塞好像又加重了,感冒症状的蔓延让他觉得全身很不利索——尤其是一度以为要断了的后脖颈,现在还隐隐作痛着。
没错,后脖颈也必须跟感冒有关。
三天前的深夜,他被一个嚣张阴狠的混蛋打晕,再醒来已是几个小时后。
深夜便利店的店员交完班出来,冷不丁发现便利店旁边的小巷子口,躺着个歪七横八黑得吓人的男人,还以为是喝完酒摔在这儿的醉鬼。
——不是醉鬼,是遭到恐怖分子袭击的倒霉警官。
松田阵平一瘸一拐咬牙切齿暴躁烦闷地回了家,报废了一条明显是被拖烂了的西裤,还付出了惨遭感冒的代价。
他当然不会在明知对方盯着自己的情况下犯傻,暴露出自己一夜之间触及到了危险,再把还一无所知的班长拖下水。
研二那个瘸腿的笨蛋就继续躺着吧,零和景也不能找,虽说他们应该知道很多,天知道那个神经病对源千穆的人际关系了解多少。
男人清楚,他半自愿半被迫,陷入了一场毫无公平可言的“交易”,他没有放弃和说暂停的权利,游戏规则已经由那个掌控欲爆裂的男人定好了,他想知道渴望的真相,就只能任其摆布——
呵,开他妈的玩笑。
松田阵平压根不需要猜,神经病没打算利用他去坑源千穆的话才有鬼,他就是知道得太少,如今才这么憋屈,甚至想不到自己做什么,才能不拖累人。
想来想去,难以言说的无力感就像压在心头的水泥袋,又沉重又僵硬。而且想这么多也没用,他还不能确定源千穆是死是活,那混账说不定在骗他。
松田阵平照常工作,唯一的异样表现大概是太认真太安静了,引得佐藤美和子反复看了他数次。
之前还没转来搜查科,但他每年临近11月7日时,都会锲而不舍往搜查科跑,就为了等一张没有多少实质内容的写真,那不稳定随时可能爆炸的情绪,几乎写在了脸上。
因此,今年他没事人似的模样就有点突兀了……哦不对,也没有太正常。
黑发男人五号一天抽的烟快赶上过去一个月的量,伊达航路过时,他会提前把烟掐掉,等人过去了再双手插兜,走到透风的窗边再继续,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盯着窗外景色的双眼暗沉,久久不变。
但等到六号这天,松田阵平又把烟停了,整日下来一根烟也没抽,这才是真正的没事人似的状态。
“别演了,昨天的烟灰缸已经把你暴露了。”伊达航拿出“看不下去了打架伤感情也要把这家伙控制住”的气势,按住不省心友人双肩的手掌尤其用力,“犯人还没来得及跳出来,你就想先拿烟把自己抽死?”
操碎了心的班长面色严肃,试图想拿松田阵平身上的烟味说事——话到嘴边忽然皱了皱鼻子,神色转为错愕:“今天竟然没抽烟?”
“是啊,不抽了。”松田阵平把墨镜一戴,语气隐约回到了刚毕业那阵子,“明天过后我就戒烟。”
“我说,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八百回了啊。”
“啧,这次是认真的。”
“……”
伊达航忍住把墨镜从这家伙的拽脸上扯下来的冲动,语气的确挺认真的,但他主要是想看他的眼神到底认不认真……不是,这还能忍?
“松·田·阵·平!”
班长一掌抢了卷毛的墨镜,控制了力道没把墨镜捏碎,小心放到桌上以后才转过来,对摊手的卷毛怒目相视。
然而他起得高落得却轻,任由表情狰狞,出的声不比蚊子嗡嗡大多少:“我问你啊,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但是很有勇气地瞒着我不说?你们这些混球小子一个个都打着这主意?”
这事儿不适合大声张扬,所以班长只是把卷毛的肩膀拍得啪啪响,仿佛肩膀就是他不够清醒的脑袋瓜,这巴掌接巴掌是要把他拍醒。
松田阵平一点也不意外班长会察觉。
同时,他也非常确定,班长只是灵感闪烁“察觉”了而已,证据和明确认定都是没有的。
那他就更不可能说实话了。
“我能发现什么,白天不都跟你一起打转,晚上也快和你一样加班到凌晨不回家了。话说班长,赶紧把工资卡上交了吧,就凭你这不着家的频率,神一样的女人才能忍你。”
“——少跟我扯这个,还没结婚我的工资卡就上交了好么。”伊达航眉头紧锁,“真没事?”
“真没事,我出去转转。”
“转就转别又躲着抽烟去了!”
得到的回应颇为敷衍,已经很沧桑的男人没辙,只能长叹。
当初遇到这些人时,他就预料到自己迟早要被笨蛋们折磨得更沧桑,结果预感成真得也很快,从22岁跨越至29岁,折磨越来越多,还留在身边的人却是越来越少了。
伊达航虽然是被瞒在鼓里最久、知道得最少的真正的“幸运儿”,但不代表他耳聋眼瞎心也瞎。
他这些同期好友一个赛一个能干,一个比一个会折腾,胸怀宽阔的老好人班长摊上他们属实是摊上大事儿。
虽然他的日子过得算顺畅,还是这伙人里最早结婚的人生赢家,可人生赢家也心力交瘁,朋友这里死一个那里没一个,脾气再好也要被这群人整崩。
这样一来,伊达航也要爆发了。
人间蒸发的那些他抓不到,就在跟前晃悠的这俩,他不仅要盯住他们别乱来,以后若是还有大团圆的机会,他必须挽起袖子,每人赏一个碗口大的铁拳。
谁都别想跑,对,要是那谁诈尸回来也跑不掉。
比起这几个暗戳戳思考见面后如何殴打某人的家伙,被踢在安全区外火冒三丈的班长,才是最有资格暴打他们全员的人
“哼!都是些气人的兔崽子,给我等着!”
忽略掉大家都是同龄人这个小细节,伊达班长仿若预演般挥了挥发痒的拳,骂骂咧咧地做事去了,
牺牲自己拉同期下水的松田警官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六号这一天是真的没抽一根烟,不排除潜意识作祟,担心带着一身洗不掉的烟味去见人,会被炸死的友人当场人道毁灭的可能。
萩原研二下午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要他没事的话帮帮忙,去车店把保险公司赔给他的新车开回来。
“你腿都瘸了还要什么车,我忙得很,没空。”
松田阵平第一反应是懒得理他,这发小的假期从半个月变成了一个月,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滋润,完全不介意自己忙晕了的朋友没空去探望他。
“不是腿瘸不瘸的问题,实际的问题很严肃啊!保险公司的赔付条款很不人道你知道吗小阵平,车必须在三天内提走,不然就默认我不要了!”
“那不正好,省得你再出一次车祸,把另一条腿也弄瘸了。”
“啊哈哈哈车祸什么的不存在的,哎呀小阵平,大不了车提回来给你先开一个月——”
仗着松田阵平跟他隔着电话打不到他,萩原研二义正言辞地表示腿可以断车不能没,小阵平不帮他把车开回来,他就黯然神伤就地枯萎。
从话筒中传出的声音略微失真,偶尔还会闪烁一条短促的电流音,仔细听的话有点奇怪。
松田阵平以为是信号的问题,一时还没有多想,拿发小没辙的他,只好在重要的日子的前一天,开回了一辆略有年头,翻新后像是全新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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