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排球真的很弱(164)

　　如果说牛岛的姿势关键再于稳定的话，那么青鸟的预备动作就更加的稳定。

　　相比那尊已经架好的“炮台”，青鸟完美的贯彻了他人给他起的外号， 他可以出现在赛场的任何地方，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在你脚下炸裂开来。

　　此时此刻， 白鸟泽的众人神经紧绷无比，不为别的， 只为现在站在井闼山发球线后的，正是那个佐久早圣臣。

　　站在发球线后的佐久早双手握着眼前的排球， 他双眼低垂，看着手心中的排球，脸上的表情少到几乎像是个毫无感情的人。

　　他沉默着， 和身边的赛场一般静谧无声。

　　“哔——”

　　清脆的哨声响起，下一刻， 他终于停止了后退的脚步， 站定。

　　手腕一托， 排球瞬间从他的手中来到了半空中——

　　一步、两步， 瞬间， 几个助跑，对方无比娴熟的来到了界限旁，纵身一跃，身体立刻形成一道几乎完美的弧度，手掌贴合排球的高度，在此时此刻，他就是这个赛场上的主角。

　　在滞空的微秒之间，他的双眼微转，在白鸟泽的场地上流转。

　　他的目光遥遥的望向远处的牛岛若利，平静的双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如果足够清楚的话，或许青鸟就能发现——

　　——这情绪，和对方在场馆外，即将离开前，看自己的双眼中的情绪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佐久早的脑海中忽然响起，昨天与熊原的那场比赛中，对方二传最后说的那句话。

　　【……为了什么、而打排球吗。】

　　佐久早的目光一顿，随后在谁都没想到的时候，将目光豁然间转向了牛岛若利的身侧——

　　小林青鸟的身上！！

　　两道目光，相隔大半球场，遥遥相望，佐久早平静的眼眸，对上青鸟那双震惊的眼眸，眼神相汇，刹那间，场地内似乎别无他人。

　　……我、我被……

　　……我被“瞄准”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小林青鸟领悟到了这一事实，他棕褐色的眼眸第一次露出如此失态的表情。

　　啊……原来这就是被瞄准的感觉啊。

　　真是、浑身发麻。青鸟的手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微微战栗了起来。

　　蓝发青年眼前忽然一阵恍惚，不知为何，他的眼眶似乎一下子有些发热。

　　或许原因说出来有些滑稽，但事实就是如此，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他从来都没有被人“瞄准”过。

　　没有人在意过他的位置。

　　不管是出于队友的信任，还是对手的刻意躲避惧怕，总之，这应该是小林青鸟第一次，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被注视着”的感受。

　　不同于观众席上观众们专注的目光，这目光远比他们加起来都要更加强烈，特别是在对方的击球方向调转到他的身上的时候，真真切切的被在意着的感受，瞬间从头到脚席卷了青鸟的全身。

　　青鸟——

　　很高兴。

　　排球的破空声响起，众人错愕的目光随着排球迅速飞到了小林青鸟的面前，却对上了对方那含笑的面容，来不及为对方的表情惊诧，耳边清脆的声音就这么响起了。

　　“啪！！”

　　青年只是一个后退，下一刻，表情没有任何严肃的模样，他轻松写意的仿佛就像是完全只是在调动身体本能，内心完全没有放心思在眼前的排球上一般，就这么轻松的将佐久早疾驰着的发球接了下来。

　　……这混蛋，这难道是什么幼稚园的排球过家家吗？

　　好在前方的白布迅速补上，在熟练的托球过后，牛岛若利毫不客气的将这一球狠狠的扣了过去。

　　比赛最开始，精力充沛的牛岛的威力是十分惊人的，他那一球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炸裂声响，就像一枚真真正正的大炮一般，由炮筒发射而出，对着对面井闼山的场地侵袭而去——

　　“嘭——！”

　　排球重重的砸在了古森元也的手臂上，不料这一球居然在角度上也颇有讲究，古森意外的看着排球擦着他的小臂，瞬间弹飞场地的模样。

　　“第一分！！白鸟泽毫无压力的得到！！”解说甲的声音淹没在观众和啦啦队的欢呼声中，解说乙的声音相比激动的甲略显冷静：

　　“是的！但是如果我刚才没看错的话！这枚发球，应该是罕见的瞄准着小林青鸟的一枚发球吧！”

　　“……嗯！好像是的，看来是井闼山想要限制小林选手的进攻，才会用出逼迫对方接球的这样的一枚发球吧！只能说……很大胆！比较小林选手的接球能力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是个屁！！

　　井闼山的众人可不像青年老年人耳朵，他们下意识的在内心反驳解说的胡说八道。

　　明明赛前说的还是发球对着牛岛，躲着青鸟，怎么佐久早又临时改变了？！

　　古森无奈的看向那边的佐久早，摸了摸鼻子，好吧……他就知道，圣臣一定要在这一场比赛，逼着青鸟和他正面对抗的……

　　……也好，毕竟上次的郁结还是尽早解开比较好啦……

　　古森扯了扯嘴角，安慰自己想道。

　　可是啊……果然不能完全不在意吧……他表情有些僵硬，额头滑下一抹冷汗，他用手摸了摸自己脸，看着球网对面的那个面带笑容的小林青鸟。

　　这家伙笑得太灿烂了吧！还有，刚才干嘛要笑着接圣臣的球啊！好奇怪啊！！

　　——这明明是堂堂春高的半决赛啊！不是什么轻松的沙滩排球！！

　　其他人也是额头流着黑线，即使身为队友的白鸟泽众人也不例外，他们表情呆滞的看着身后双眼弯成月牙看着对面井闼山的青鸟，内心几乎同时大声吐槽着：

　　【你这是什么‘多谢款待’的表情啊！！】

　　饭掌纲无奈的低下了头，还好、还好只是表情而已，还没有真正说出嘲讽的话语来……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沉浸在刚刚那种奇妙的感觉的青鸟下意识的前进两步，佐久早皱眉看着对面那个，和自己隔网相望的身影，对方眉眼弯弯，就连头顶的呆毛都愉悦的晃了晃，歪了歪头：

　　“刚刚那个对准我的球……”

　　青鸟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下，弯成一条线的眼睛微微睁开，露出里面的瞳仁来：

　　“可以再多来几个吗？”

　　————

　　好在，每一球之间的间隔时间并不是很长，几乎是在青鸟话音刚落的同时，就轮到白鸟泽的发球时间了。

　　古森扯了扯嘴角，他偷偷的看了一眼身侧的佐久早，在发现对方确确实实没有因为青鸟的那句话而生气后，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青鸟刚才的话可真给他吓了一跳呢……

　　不光是他，就连对面的白鸟泽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吧。

　　不过这次，他们也能理解青鸟那话的原因，恐怕不只是单纯的为了嘲讽佐久早，更多还是真心实意的部分吧。

　　——毕竟在这赛场上，能真正将排球对准小林青鸟发球的人，恐怕屈指可数吧。某些时候，不对准青鸟发球并不是意味着胆量不足，而是因为一种名为策略的东西。

　　总而言之，排球对准牛岛，躲着青鸟来发，收益最高。正因如此，青鸟恐怕很少能有这种被“瞄准”的感觉，才会在刚刚的一时激动之下，做出了那样的接球动作，说出了那样的话吧。

　　旁白：这是好像推理对了，又好像没对，

　　古森按了按有些发僵的脖子，准备好最好的状态迎接小林青鸟的发球。

　　相比第一次见到青鸟发球的鸥台自由人上林，古森显得更加娴熟轻松一点，当然，也只是表面而已，他并没有底气一定能接到小林青鸟的发球，但是相对于无头苍蝇的旁人，他还是有些头绪的。

　　毕竟在国青的那段时间可不是开玩笑的。

　　……咳，只是能接起来，但是具体能接成什么样，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事情了。古森元也心虚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队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