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陌生的地方很难入睡,对所有入口的东西慎之又慎。
哪怕是自己这么轻的脚步声都能把月野宙吵醒,自己在他房门外停留的这么一小会就很有可能让月野宙惊醒,从而警觉起来,打扰到对方。
所以诸伏景光根本就没有打算做出什么半夜敲门而入的行为,只是想过来看看,顺便……确认一点事情。
不得不说,诸伏景光还是非常了解月野宙的,就在他来到房门外的那么几秒的停滞就让月野宙从浅眠当中惊醒。
尽管诸伏景光离开得很快,可月野宙依旧察觉到了对方的出现,哪怕诸伏景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月野宙也依旧保持着警惕,一直到听到一声隐约的滴滴开门声和关门声。
诸伏景光?
但是他的房间应该不在这里,而因为命案发生的关系,这层楼的客人除了自己之外也全都搬到了其他楼层。
除非是对隔壁或者是自己有兴趣的那几个。
看对方在自己在门口停留的那几秒钟……说不定就是对“自己”有执念的诸伏景光。
月野宙安静地等了一会,外面的确是没有声音了,而诸伏景光在进入房间之后也没有再出来,可月野宙依旧是不敢睡下,只能从床上爬起来,掏出笔记本电脑,靠着在网页上搜索装修方案打发时间。
而另一间客房的诸伏景光也没有闲着。
现在虽然是后半夜,可诸伏景光却没有一点睡意,他同样开着电脑,用这些年练习出来的技能查着这个“月野宙”的资料。
哪怕是诸伏景光,也仅仅只能查到月野宙三年前的资料,也就是从月野宙被送进东大附属医院开始,再往前就完全查不到了。
简直就像是凭空从这个世界上出现的一样。
诸伏景光靠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属于月野宙的资料只剩下了干巴巴的一页,上面写着月野宙迄今为止的所有事件。
好像……是真的。
但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单纯的只是相像,那么这个月野宙的过去应该是有迹可循,而不是在三年前戛然而止。
名字也叫做月野宙,长得也一样,甚至连轨迹都能合上。】简直就是在告诉他们——
【没错,我就是月野宙,你们快来找我吧。】
他甚至在自己来米花出任务的时候这么“巧合”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当他站在电梯里面的时候,诸伏景光一直在想这究竟是不是巧合。
好像所有的所有都是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试探自己,或者说……
这甚至有可能是贝尔摩德的手笔。
因为以贝尔摩德的易容手法,真的有可能做到复制出一个和月野宙一模一样的人,哪怕是自己恍惚之间也能认错。
但,这有必要吗?
贝尔摩德的确知道月野宙,也见过他,但贝尔摩德知道的是五条咒,而不是月野宙,自己以前虽然是酒厂和港黑对接的线人,可在贝尔摩德看来自己和月野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也谈不上试探。
某些人对自己的报复?
总不能是阿宙当初的卧底身份被曝光了。
不可能,哪怕是森鸥外他们也没有查到月野宙的卧底身份,港口黑手党和横滨的那些家伙一直觉得月野宙还是“五条咒”。
不……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和森鸥外几个人智多近妖,过去了这么多年,说不定真的有可能会发现蛛丝马迹,从而推测出了一些真相。
那自己出现在这里,岂不是着了他们的道?
诸伏景光下意识的想否定,可他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可能性大得吓人。
第21章
在夜色中,诸伏景光望着窗外打进来的月光,突然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夜晚。
几年前横滨的那个让他永远不能忘记的夜晚。
*
从港口黑手党回来的诸伏景光特意去找了降谷零。
他们两个都在酒厂卧底。
两人刚进去时被分开,今年因为和港口黑手党走得近的缘故又被重新分在了一起,不过依旧隶属于不同的小组,平常很难见面。
但因为月野宙,诸伏景光特意找了个借口找到了降谷零。他们两个人最近的话题几乎有一半是月野宙。
原因难以出口,但其实确实存在。
他们觉得月野宙变了很多。
虽然他们明白在黑手党这个大染缸里面呆时间长了肯定会有变化,但月野宙的改变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沉迷于权利,铲除异己,行事狠辣,将所有阻挡他的人全部杀死。
仿佛原本那个善良的,永远坚持正义的人是幻影一般。
原本他们还能解释,这是月野宙为了坐稳位置的必要手段,可现在的月野宙的行事作风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完成任务来解释了。
但还好,诸伏景光得到了月野宙肯定的答案。
月野宙会变回来的,变回大家熟悉的那个样子
“零!”诸伏景光坐在降谷零面前,说道,“我今天去找了宙。”
降谷零擦拭枪械的手一顿,好奇地抬头:“你跟他说什么了?”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向是无话不说的好友,这种事更是不会隐瞒他,于是诸伏景光便直接说了自己去找月野宙的时候说的话。
“我去问他最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怎么说?”降谷零抬起头,“不会是反驳吧。”
“怎么可能,他说不能说。”说起这个时,诸伏景光明显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了。”
降谷零低下了头,继续擦拭着手里的□□□□,浅色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然后放下手中的方巾,“那应该是有特殊的秘密任务不能跟我们说。”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样的想法。
他们两个所属的组织并不相同,而身为公安的他们两个和月野宙所属的特殊部队也一无所知,但他们都是正义的阵营,这一点毋庸置疑。
“对,然后我问他,他还会是月野宙吗?”
“他肯定说自己会一直是月野宙。”降谷零笑了起来,在诸伏景光开口前抢答:“还有,在酒厂不要叫我零,叫我波本。”
这是为了防止被酒厂的人察觉到异常。
但不得不说,诸伏景光的话让降谷零那飘然的心稳稳地落回了胸腔里。
这段时间因为异常而躁动的心也暂时稳了下来。
他愿意相信月野宙,也愿意相信朝夕相处了好几年的朋友。
诸伏景光点点头,虽然明白现在月野宙做的那些都是迫不得已,可真的看到月野宙现在的所作所为还是会痛心。
他收起枪,“既然这样,那就不用担心了,相信宙他自己有分寸。”
“是啊,宙的一向是最有主意的。”诸伏景光感叹道,“如果真有什么事他会向我们求助的,我们该相信他才对。”
可两个人都没有察觉,一旦一次又一次强调自己该相信的时候,他们信任就已经变得岌岌可危。
但至少现在,他们两个还对月野宙抱以期待,等待月野宙恢复的那一天。
这一天很快到了,快到猝不及防。
几乎是前后脚,他昨天晚上回到的安全屋,今天早上报道就传遍了整个日本。
横滨酒店发生的爆炸案震惊整个关东地区。
由港口黑手党发动的恐怖袭击将整个横滨酒店摧毁,这场爆炸共造成73死13伤,现场极为惨烈,据说有不少无辜群众没有被及时疏散,有不少人失踪,具体的失踪人数还在统计,但经过调查,死者有一部分是横滨非常出名的慈善组织的人。
现场的惨状只刊登了一小部分,可透露出来的那部分却让群众心惊肉跳。
外界对于港口黑手党的印象已经从一个行事狠辣的黑手党变成了一群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甚至觉得港口黑手党有要报复社会的意思,纷纷请愿希望政府和警察能够将港口黑手党剿灭,给他们一个和谐的城市。
可上面却对此无动于衷,哪怕警察们都想要动手,可上面的人却硬是按着他们不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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