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是全东京最冤枉的人。
这两只早就忘到脑后的小动物,就算不离家出走, 也会被北条夏树搁置到一边, 不太意外地沦落为普通的、被压榨的组织员工。
可他刚刚才十分生气地斥责对方‘凭什么怀疑我瞒着你找别人’, 甚至没过一刻钟, 就说嘴打脸,尽管他清白得很,却莫名显得底气不足。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北条夏树无力了, 干巴巴地解释道,“……好感度低到一定程度, 虚拟宠物会自动离家出走。那只黑猫,别说互动,我甚至都没有和它说过话,只是扮鬼吓吓它, 它立刻跑掉了。我也没给它花过钱,有给它买过猫粮, 是商城限时特惠的免费猫粮……至于那只德牧。”
他想了想, 纳闷:“抽到它还没半小时,就光速离家出走了,都没来得及吓它……”
北条夏树深信诚实是解决不虞之隙的最佳办法, 他老老实实地回忆这件事,把始末和此中细节都交代了,比自首的犯人还要坦诚。
可惜玩家活动日志只保存一年内的行动轨迹,哪怕有3:1的时间流速, 捡到猫狗也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 他无从找到佐证自己清白的证据。
黑泽阵不冷不淡地评价:“印象很深刻?”
北条夏树瞪大眼睛, 实在不理解这为什么也能成为罪证:“我只是记性好!我还知道你第一天丢了多少个华夫饼,第二天买了多少个榴莲……没主动告诉你这两个家伙的事情,是因为他们根本不重要,你不提,我都要忘了。”
“不重要。”银发男人轻飘飘地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不重要’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一清二楚。”
“——我说过的话,倒是一句都不听。”
对方盯着他,目光落到他脖颈上那道已愈合的伤口上,绿眸带着令人心慌的凉意。
玻璃般冰冷残酷,蓄有不加掩饰的敌意与怒火。
“……不是的。”
北条夏树试图解释,却在对方的眼神中,蓦然收声。
他清晰无比地感知到了危险。
但在这暴烈的情绪中,竟还隐着一丝……妒忌与不安。
还没来得及深思,黑泽阵便轻描淡写地擒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到像是要将骨头折断,将他抵在床上,一点点压下身体。
他的另一只手,堪称轻柔地拂过夏树的额发,微凉的指间隐匿着山雨欲来的暗潮。
“没关系。”黑泽的目光缓缓下移,“我会让你长记性。”
声音中含着冷到极致的警告,如同坚冰般刺入耳畔。
他单手捏住北条夏树的脸,拇指用上了些许力气揉过唇瓣,像在碾碎一朵玫瑰,又仿佛是学着珍惜它。
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腰上的皮带,金属扣互相碰撞的声音,清脆地闯入耳膜。
北条夏树瑟缩了下。
“……现在是白天。”他说。
黑泽阵漫不经心地点头:“所以呢?”
贴得那么近,北条夏树清晰感受到男人身体的热度,绷紧肌肉中澎湃的力量,以及随着呼吸逼近的,大型猫科动物般的压迫感和占有欲。
他将头偏向另一侧,徒劳地躲开点距离,自欺欺人。
“我不想。”北条夏树咕哝着说,“……嘶。”
这一动作,令他的脖颈与下颌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优美脆弱的线条一路蜿蜒而下,皮肤莹白,显得那道伤口格外刺眼。
黑泽阵俯身,在那道伤口边缘,肆意地啃咬舔吻。
痒。疼
。
舔舐和嗅闻,不停地在他脖颈和颈窝间游梭,像是在寻找最可口的位置。
身上衣物一件件被剥除,毫不留情地卷走体表的温度。
由此一来,黑泽阵的体温愈发鲜明了。
“别紧张。”他说。
银发垂落下来,给冷白皮肤镀上阴影,灯光落在眼底,又成了令人晕眩的冷翠色。
他又解了两粒纽扣,胸骨以下,衬衫大敞着,露出的躯体白皙有如岩冰,却纵横着灰白的疤印。
深凹的人鱼线与紧绷的窄腰,腹肌饱满结实,并不过分夸张,光是用眼睛看,也不难想象那柔韧的触感和烧烫的热度。
北条夏树盯着那几道早早愈合的伤口,伸出手指,很轻地碰了一下,便触电般抽回。
收手的动作,被黑泽阵拦截在半道。
对方捉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掌心压向自己的腹肌。
视线下行,墨绿色眼珠兼具着冷润和燎灼,仿佛盛着一泓冷火。
“为什么不摸。”他薄削的嘴唇上翘着,笑意却止于唇侧,带着点恶意,反问,“之前不是很喜欢么?”
北条夏树目光躲闪,然而黑泽不偏不倚地望过来。
对方嘴唇贴上他的耳侧,声音被热气熏得沙哑,听起来性感而迷离。
他仿佛当真好奇,语气玩味,又追问了一遍:“为什么?”
“……我不。”
“嗯?”
黑泽扳过他的脸,迫使因羞耻而扭头的夏树对上他的视线。
“你该看着我。”他低声说。
他再一次吻下来,愈发肆无忌惮,咬破了北条夏树的舌尖,唇齿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十指相扣,力道大到像是要把他的骨头全部捏碎,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北条夏树觉得疼,狠狠地咬了下他的唇瓣,同样毫不收敛力气。
他皱眉,嘶了一声:“……痛!”
牙齿磕破了黑泽的嘴唇,下唇左侧,渗了一点血珠。
北条夏树盯着他,小声抱怨:“你弄痛我了。”
对方拇指拂过那道伤口,不甚在意地以舌尖舔去,猩红舌尖自淡色嘴唇间扫过,如同一闪而过的焰光,红得令人胆战心惊。
像是油沾着火星,瞬间便燃烧起来。
黑泽十分散漫地笑了下,启唇时,齿尖森然洁白,绿眸晦暗不明。
“嗯。”他的语调轻缓,近乎温柔,却浸润着支离破碎的残忍意味,“我会轻一点的。”
……
真正开始的时候,他便将这句承诺抛到脑后。
“——”
“……呜。”
北条夏树发出一声几乎哀鸣的喘息,生理性泪水自眼角溢出,顺着脸颊向下流淌。
野蛮的动作,像是一场漫长的刑罚,让他在恍惚中以为自己将要被摧毁。
额头的薄汗汇成一粒,血液流经耳畔,嗡嗡作响。眼前的画面尽数断节,感官主导权被剥夺,无垠海水翻滚上涌,将他淹没。
“Gin……”
“……阿阵……”
他喊着黑泽的名字,从齿间挤出一丝断断续续的恳求。
隔了层泪水,他瞥见几缕水银般的发丝,携同昏昧的日光,松散地搭在交缠的肢体上,使一切都带上黏腻不清的暧昧意味。
神经错搭成一片,杂乱无章,疼痛与微妙的快乐纠缠在一块,难分你我。
北条夏树攀着他的肩膀,嘴唇贴了贴他的下巴,亲昵而讨好。
这个柔软的小动作,并没有使他得到半分垂怜。
侵入的体验却愈发强烈,浑身无法抑制地发着抖,小腿与足弓紧绷,圆润脚趾不
由自主地蜷缩着。
对方腾出一只手,压着那处被顶得微微隆起的腹部,将鼓起的皮肉摁下去,掌心牢牢桎梏,不让他动弹分毫。
眼泪像是一面透明的幕墙,隔开他与整个世界。
温度灼人的皮肤上空,混着汗水湿漉漉的咸味,还有心跳的搏动声。
“哭什么。”
黑泽喘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低头吻了吻他被冷汗洇湿的额发,缓声哄道,“……这才刚刚开始。”
…
第102章
…………
………
晚上, 北条夏树困得要命,并不出意外地发起了低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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