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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了对方刚刚的挑衅。
“当然，”仿佛对波本警惕的目光视而不见，莱伊漫不经心开口，“当时那个东西，苏格兰也沾到了，不是吗？”
东西？
什么东西？
无论是竖起耳朵的公安还是另一边装作处理杯子而暂时留在原地的两位外国人，他们心里都同时浮上一丝疑虑与迷茫。
但莱伊这次并没有细说，只是顺着自己的话语，绿眸再次移至一旁经过伪装的诸伏景光身上。
“不过我更好奇，你到底属于哪边的人，苏格兰。”
“公安？那个神秘组织？”
“还是，双面卧底？”
“双面卧底”一词被莱伊含在嘴里缓缓吐出，略微压低的声音让人莫名错觉地感到一丝暧昧，但投射过来的视线却依旧幽深而犀利，只是明目张胆徘徊在波本与苏格兰之间的目光似乎又带上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含义。
诸伏景光心里明白，在他刚刚被认出来的时候，莱伊或许就已经开始怀疑他跟波本之间的关系，既然他是曾经待在组织的卧底，那么跟他还有关联的波本……
波本在组织的立场就会变得微妙、可疑。
诸伏景光心中依旧保持着一份冷静，判断着如今的形势。
至少在最终行动之前，不能让组织那边怀疑zero的身份。
但是当诸伏刚准备开口解释，却看到旁边的波本眼中在对视瞬间透露出来的含义。
——我心中有数，交给我，hiro。
诸伏景光瞳孔微动，动了动唇，开口的却是另一句话。
“我属于哪边，对你而言，”他慢慢移开视线对上莱伊审视的眼眸，“重要吗？”
莱伊如此费心想要弄清楚他们的身份，难道真的仅仅只是因为组织的命令？
而且他到底是公安派来的卧底，还是神秘组织的卧底，对面前这个男人来说……
又有什么必要特意花费心思试探？
还是说，莱伊背后的身份真的就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莱伊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波本口袋中的震动声而打断。
暗中交锋的两人停了下来，目光齐齐看向波本。
波本面无表情地掏出袋中的通讯器。
是松田发来的消息。
组织的Boss今日确实来到了现场，既然如此——
他们也该做最后的准备了。
“我还有事，没时间再耗下去，”波本收起通讯器，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一副打算直接摊牌的模样，“莱伊，我跟苏格兰私下确实还有联系。”
“哦？”莱伊饶有兴趣。
“我是情报人员，”波本冷冷几句打算洗清关于身份的怀疑，“你刚刚也说了，那天晚上苏格兰确实也沾到那个东西，从你的反应我当然也能推断出苏格兰的情况。”
“……”莱伊难得地愣了一秒。
“所以这段时间联系苏格兰，自然是为了套取情报，”波本咬牙，似乎是因为任务被人搅局而不爽，“利用…某种‘优势’。”
某种“优势”。
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
莱伊也根本没想到会从对方口中得到这样的答案。
“莫名其妙跑过来打断我的任务，”波本冷笑一声，“你到底什么意思？”
“——还是说，”他又停顿了一秒，视线盯着对方，一字一句慢慢道，“你是故意的？”
莱伊微微皱眉，没有说话，盯着波本看了几秒，也没人知道他在思索判断什么。
气氛凝滞，一时间仿佛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些稀薄。
许久后，莱伊才意味不明地轻吐了一句。
“是这样吗？”
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也没有回答对方夹杂试探意味的问题。
莱伊又看向一旁似乎是因为发觉自己差点走进陷阱而变得脸色有些差的苏格兰，神色有些微妙，转身离开。
波本盯着莱伊的背影，用对方完全能够听到的声音嘲讽：“哼，逃跑了吗？”
自从波本开口后，诸伏景光就处于失语震惊状态。
zero，到底是什么时候……
这就是你刚刚想说的“心中有数”吗？！
波本心中刚出一口气，结果扭头便看到自家幼驯染眸中投向自己的复杂目光。
糟糕。
等等，hiro——
羞耻夹杂着尴尬直接压在波本的身上。
他刚想匆忙张口说些什么，又被对方的目光所制止。
虽然莱伊走了，但是看向这边的目光，不单单只有他们公安这边自己的人。
组织、其他国家的机构……
往常的冷静渐渐恢复，波本微微收敛脸上的神色，抬步与自家幼驯染擦肩而过的瞬间，动作极为细微地点了点手中的通讯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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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富丽堂皇的会议大厅中，所有人都沉浸在两位Boss大人身份揭露的震惊之中。
会议桌内一半的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家的那位大人，又齐刷刷地看向自称“松田阵平”满脸写着“唯我独尊”“不服就死”极其嚣张的神秘组织Boss，又齐刷刷地盯向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的某人身上。
那人满脸不可置信，情绪里似乎又夹杂着莫名其妙的愤怒与杀意，原本整张精致的脸在此刻显得有些扭曲。
啊，原来是代基里。
理解了。
毕竟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曾亲眼读过对方在警视厅卧底期间每日勤奋写下的所有报告。
也正是因为这些报告，他们认识了松田阵平这样的人物。
以及对方跟柊之间的虐恋情深。
不过，报告里写的那个自家幼驯染被人替换还浑然不觉、无力抵抗被人洗脑最后每日都身心臣服于柊的那个可怜警官，跟眼前这个神秘莫测气场极强、看一眼就让他们根本生不起反抗之心的大佬Boss……
好像，确实有些差距。
看上去好像完完全全被骗了啊，代基里。
几束带着怜悯嘲笑的视线投了过去，丝毫不存在同僚之间的友好关系。
真可怜，从头到尾都被耍了呢。
第167章 第一百六十七个贴贴
灯光辉煌的会议大厅内鸦雀无声，这份安静似乎彰显着众人此刻依旧沉浸在两位Boss身份双双暴露的震惊中，但那些暗藏着不怀好意、隐蔽投向代基里的视线却又明晃晃地揭示着他们想要看好戏的恶劣心理。
代基里低垂着头，阴影笼罩着半张脸，歪斜被拖移至后方的椅子、再加上不断起伏的胸膛闷气，将他刚刚倏然站起身时内心的惊疑完全暴露。
但是在发现自己被耍了的愤怒惊疑过后，是无尽的恐慌。
如果，真的是他从头到尾都被耍了……
是不是说明，那个神秘组织从一开始就布下了这个局？
一步一步勾着他，让他主动自投罗网。
……
不，这不可能。
他不相信！
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竟会被蒙骗如此之久。
代基里咬牙，面色阴沉扭曲，手脚却忍不住发凉颤抖。
无论他如何否定，都无法完全压下心中滔天翻滚的慌乱。
但是，怎么可能会有人在三四年前便预见到了今日，布下了今日的陷阱？
从他最开始进入警视厅爆处班的那一天起。
这个世界上，又怎么可能会有未卜先知，从一开始便想要引他上钩入局、并成功达成目标的存在？
他加入警视厅成为卧底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代基里动了动脑袋，冷眼扫过身侧神色微妙嘲讽般看着他的这群同僚。
这群人根本不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那个神秘组织真有这种能耐，那么今晚的会谈交易，完完全全就是针对他们组织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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