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按掉了电视。
屋子里另一个人悠悠然地问他:“哎呀,不继续看了吗?”
“看什么?看基尔的采访吗?”仁王回过头,看着出现在自己屋子里的光彩照人的大明星:“下午六点的追忆会, 你应该要去准备做造型了吧。”
“我有带我的造型师团队。”贝尔摩德说,“你等会儿跟我一起去做造型。”
仁王耸了耸肩,走到窗边开了窗。
贝尔摩德在沙发上提醒他:“你这套房子不太安全,如果开窗的话,从三个方向的公寓都可以进行有效狙击。”
她说着又笑起来:“但你应该不需要我提醒吧?”
“啊,那三套房子也是我的。”仁王说,“Puri,是日内瓦的。”
“你还在玩你那个戏码吗?”贝尔摩德笑起来,“对青年网球选手一见钟情,给人家带来了不少麻烦……从戏剧性来说倒是很不错。”
“但是日内瓦,想要完整地将身份分开,是不可能的。”贝尔摩德幽幽道,“到了这个地步,你应该不会还想将自己洗白吧?”
“我没有那么天真。”仁王说。
他侧头看着贝尔摩德,露出一个看上去带着点爽朗的,运动少年气息十足的笑来:“这样做只是比较方便罢了。临近换届选举,政治界也是风起云涌……分开的身份比较容易动手脚。倒是你,贝尔摩德,你来日本做什么呢?”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事,是秘密哦。”贝尔摩德站起来,“不要打探女人的秘密。这可不是绅士所为。”
“如果你愿意把我当成绅士,那好吧。”仁王听到这个词汇,心情十分微妙。但他面上毫无表示,反而维持着那副笑容。
贝尔摩德看了他一会儿,感叹道:“你的演技真的很好,也很适合这个表情,我都差点心动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陷入了波本的蜂蜜陷阱里了。”仁王开玩笑道,“你和他在美国玩得不开心吗?”
“如果背后没有那么多苍蝇,那确实是挺开心的。”贝尔摩德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女士烟,“但波本不是我的菜。”
“你喜欢琴那款,我知道。”仁王说着,走近了贝尔摩德,伸出手按住了贝尔摩德的烟盒,“房间里禁烟。”
“你可真会惹人生气。”贝尔摩德瞥了仁王一眼,轻哼一声收回眼,“走吧,我今晚的男伴,我会让造型师好好打扮你的。”
组织里知道仁王真正身份的人已经不多了。混黑的人员迭代本来就快,就算是代号成员也很容易在任务中出问题,继而被清理或者直接死亡。再加上五年前那一轮组织内部的权力斗争,让不少原本身处高位的代号成员被牵连,继而消失在任务里或者处在组织边缘地带。
但不管是朗姆,还是贝尔摩德,甚至是琴酒,其实都不真的认为,仁王弄出“日内瓦对仁王雅治选手一见钟情”是想要洗白。
组织的资料库里可存着仁王还是普通行动组员时的任务记录,加在一起也够仁王判个几百年□□的。
总部和欧洲情报组分部也确实都还有几个人是知道日内瓦是仁王的。
再加上,仁王分明很喜欢网球,但为了组织还是亲手废掉了自己作为职业选手的身份——哪怕那时候他已经拿到了网球职业赛的顶级奖杯。
就连朗姆都会在闲暇时作为寿司厨师在各地工作,组织里当然是会包容成员的小爱好的。而仁王废掉自己身份的决心,反而衬托出了他对组织的忠心。
只要组织能容纳仁王的野心。
以及,支持仁王对一些人的清理。
现在,让仁王最初加入组织的那些人,在换届选举的动荡期中,有一些逐渐成为了组织的“清理对象”,这时候组织不会吝惜一个任务,让仁王亲自做点什么。
比如这次的任务,虽然已经交给了皮斯科,但仁王要成为贝尔摩德男伴,出席追思会,BOSS也默许了。
就连朗姆都给仁王发了信息,说如果皮斯科办事不力,仁王可以下手补刀。
他甚至暗示仁王,可以直接抢夺皮斯科的任务。
看来皮斯科并不受信任,哪怕资历深,但朗姆已经有了清除他的心思了。而让朗姆能够这么直白地表现出这样的态度,显然BOSS也没有护着皮斯科的心思。
但仁王也并不同情皮斯科。
干这行的生还率并不高,能活到养老年纪的就更少了。皮斯科总是嘴上说着为了BOSS当牛做马那么多年,但实际上他打拼的年份和享福的年份大概可以持平。以为在这行可以平安养老,就是皮斯科犯的最大的错误。
仁王从欧洲情报组的数据库做了查询,发现爱尔兰这段时间被分配了一个高难度任务,暂时被困在欧洲,无法返回日本。
看来朗姆已经默认皮斯科无法通过这次考核了——就算这次通过了,下一次,下下次,皮斯科到底已经七十多岁了,还能做几次行动组的任务呢?
仁王和贝尔摩德一起出门时,连续做了几天噩梦的灰原哀和柯南,在一个路口看到了停在那里的保时捷356A.
这辆黑色古董车几乎成了琴酒的标志,于是柯南迅速叫来阿笠博士,让阿笠博士带来了道具,撬开了这辆古董车的车门。灰原已经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的琴酒和伏特加,柯南手速很快地在车子上装了发信器和窃听器。
琴酒和伏特加回来时见到了纷乱的脚步。
尺寸一看就是小孩子,因此两个人都没有在意。
理论上在战场长大的琴酒从不会小看小孩子,但这是在城市。他这辆德国雨蛙已经是很少见的古董车了,平时也有遇到过胆大包天试图说服他卖车的商人,也有一些喜欢汽车的小孩围着他的车打转。
停在路口的车子,他自然认为是那些社会调查,或者喜欢看热闹的小孩。
没有炸弹倒计时的声音,他的危机警报也没有响,于是在车边站了站,琴酒打开车门上了车。
他在车上打电话时听到了杂音,便迅速在车子座位底下发现了柯南装上的发信器和窃听器。比起愤怒,他反而兴奋起来——和发信器一起被发现的,是一根咖啡色的头发。
“雪莉,找到你了。”琴酒低声道,“让我猜一猜,是谁帮助你逃跑的呢?”
是那个FBI吗?
BOSS对他的命令,是优先抓回雪莉,事不可为的情况下将雪莉杀死。但琴酒没有前半句话的概念。他对雪莉在研究什么不感兴趣,在他看来那都是毒药,也并不会比枪支弹药好用。组织实验室在他看来是和行动组抢经费的东西,少给研究室拨钱,行动组就能多两架鱼鹰,但财务总是更愿意将钱花在实验室上。
研究贝尔摩德身上那种效果吗?那对琴酒来说毫无吸引力。
但他确实愿意在杀死雪莉之前,听雪莉说一说,她到底是怎么从组织的毒气室逃走的。
完全的密室,理论上无法逃脱的锁链……就那样消失在毒气室里的雪莉,你会给我惊喜吗?
或者,是那个FBI来的男人,给我更多的惊喜?
“走,伏特加,去杯户城市饭店。”琴酒嘱咐道。
原本他并没有打算干涉太多皮斯科的行动,但现在,或许雪莉会出现在这个酒店里。他给皮斯科打了电话,让皮斯科注意观察追忆会内部。
“雪莉的长相?BOSS不是已经发到公共资料库里了吗?”琴酒说,“你只需要在发现她的时候告诉我就行了,她是我的目标。”
第40章 死亡追忆会(四)
酒卷导演是少有的在国际上获得过奖项的导演。但今天来到他追忆会现场的宾客, 大部分都并不怀念这个导演。他们有的是试图蹭上酒卷导演热度的名流,有的是想要借助这个机会和别人交际的作家或者导演,也有像是贝尔摩德和仁王这样看似友情出场, 实际另有目的的人。
至于吞口重彦,他很早就确认了会出席这次酒卷导演的追忆会,在他还没有被指控受贿之前。
那时候的他,是打算借助追忆会,展现自己关心文化发展,拥有足够文化底蕴的形象。至于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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