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美人鱼宝玉(87)

　　当初探子们潜入大夏境内探听到，寒冬时大夏出人意料的所向披靡是暖丹造成的。而只要不是身处于冰冷的环境，暖丹就失去了作用。而没了暖丹的优势，大夏的军队就会被打回原形。
　　戎狄首领认为，不是涂蕴之领兵带将，暖丹失效，大夏兵马便如同涂蕴之凭空出世之前弱如鸡。
　　怀着这样的想法，戎狄首领决定在春末气温接近夏初炙热的时候，集合所有的兵马，对大夏进行一次压倒性的突袭。夺得足够的口粮自然是好，若能侥幸突破大夏的关门，占据一城两城那就更妙了。
　　戎狄首领的打算，在上回送到探子头目的密信中露了口风。正因为知道首领的计划，害怕部族进犯背靠神明的大夏，会给族群带来灭族之灾，探子头目才会焦急的派人加急送信件回去。
　　两名探子听了头目分析了事情的严重性，接下了重任，第一时间快马加鞭朝着北方奔袭而去。
　　他们穿着大夏人的服饰，戴着遮挡风尘的幂篱，顺便挡住了面貌。策马于道路中疾驰，一般人只以为他们在赶急路，最多就是瞟一眼，根本不会产生怀疑。探子们只要避开了几个关卡就可以顺利回到戎狄。
　　偏偏他们好巧不巧的，刚出了海津城一段路程，就碰上了以太后为首的贵妇人们，往海津而去的大队伍。
　　更巧的是，鱼儿本也是要在今日去海津的，听说贾母她们要组队前往，于是提议同行，此时亦在队伍之中。
　　太后舆驾出行，禁军护送，万民避道。
　　路道中所有的车马人都让出了道路，停在两旁，等待舆驾走过再启程。两名心急如焚的探子亦不得不下马让道。
　　鱼儿在京城遇见了扮成商队的探子，便对他们起了疑心，虽然因为贾环的中断，放走了他们，不过鱼儿依旧记得他们的味道。
　　此时，鱼儿的乘坐的马车坠在队伍的最后方，他躺在车厢里悠闲的吃吃喝喝。便是在这样的情景下，春风送来了探子的气味。
　　鱼儿皱了皱眉头，立马坐了起来，朝外喊道：“停车！”
　　官道两侧的人看见了队伍后方一辆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心下奇怪，不由得抬眸望去。
　　他们首先看到的是一只仿佛白玉精雕细琢而成的手，缓缓伸出，掀开了靛色的车帐。接着才是一名身披海蓝打底银丝绣竹交襟衽衣的男子下车。
　　站定在地面，他轻轻抬首，琉璃华珠般的眸子看向某一处。
　　看到了男子的真实面容，行人的呼吸一滞，惊为天人。
　　一名自京城来的人，在鱼儿掀帐而出的那一刻便认出了他，神情既惊又喜。“真、真人？！”
　　只慢了他一步，另一人双目升起了两个小太阳，压低声音惊喜道：“哎呀，是海灵真人！不，现下应该称为国师大人才对！”
　　“他便是国师大人，大夏的至宝？”其他地方来的，让海津百姓洗脑成了鱼儿死忠的人们，闻言神情立即激动了起来。“终于……终于都见到国师大人了！”
　　无数双炙热的目光落在鱼儿身上，争取一次看个够。
　　鱼儿没注意到行人的骚动，视线专注的盯着两名探子。神识探知到对方身体紧绷，心跳加快，鱼儿愈发的肯定他们心里有鬼。
　　“侍卫，将那牵着马遮遮掩掩的两人抓起来。”鱼儿指着探子道。
　　鱼儿马车周围的禁军听罢，立刻拔出武器，奔向两名探子所在之处。探子觉察鱼儿指向的是自己后，迅速反应过来上马逃离。
　　附近的行人连忙躲开，出于对鱼儿的盲目信从，他们并不惊慌。
　　一眨眼，探子已经逃出了几百步之外了，与追上去的禁军拉开了极大的距离。
　　之后，视线放在鱼儿身上的人们，便看到他伸出两指，登时两束银白色的光从他的指尖疾射而出，像是闪电划过长空那般快速，击中了两名探子坐下的马匹。
　　只一瞬，疾跑的马匹身上就爬满了冰霜。马匹一刹那凝固在了地面上，成了两座保持着前蹄跃起的姿势的冰雕。在阳光下，亮闪闪的，异常夺目。
　　仙术！国师大人施展出了仙人神通，把马匹冻成了冰雕！
　　围观群众们用力地捂着自个儿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声。内心里的小人，却化身为狼用生命叫吼着。
　　啊啊啊！！！国师大人显神通了！！他们亲眼见证了这一幕，简直要幸福晕了！
　　两名探子早在马匹的腿部被冻住的刹那，直觉危险来临，匆忙跳下了马背。此时看见两匹马的下场，目光立刻转为惊恐。假如不是他们反应比较快，只怕现在已经化作了两座人形冰雕了吧。
　　爬起来，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两条腿继续朝荒山野岭跑去。
　　突然！
　　青绿色的草丛里，两条银白的冰藤移动了到了他们身后，分别卷住了两人的腿。俩探子被绊倒，脑袋一下子磕中了地面的石头，满脸血，当场晕厥了过去。
　　追赶而来的禁军，目瞪口呆的看了看马匹冰雕，又瞅了瞅卖力拖人的冰藤，脑子空白空白的，愣愣地跟着冰藤回到了鱼儿面前。
　　鱼儿随意指了禁军中的一员，吩咐道：“搜一搜他们身上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没有。”
　　那人顿时回神，忙不迭搜查着两名探子的身体，不多时摸出了一封信。“禀国师，这儿有一封没有注名的信。”
　　信件呈递到了鱼儿手上，他打开一看，发现写的都是自己不认识的蝌蚪文，鱼儿不禁瞪了眼那些文字，重新折好信件。
　　他的目光扫向周围的禁军，清点出了十几个人手，道：“地上晕死过去的是敌国的探子，这是他们的密信，你们即刻送回京城，呈交给皇上。”
　　他们拱手应诺，收好密信，将探子捆成了两个大粽子带上，骑着马当下就奔驰向京都。
　　走在前头的太后等人，发现队伍尾巴出了状况，派了一太监俩侍卫过来询问情况。太监向鱼儿行过了礼，才气喘吁吁的问道：“国师大人，太后问这边发生了何事？”
　　鱼儿露出了一个浅笑，语气轻松道：“请太后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发现了两名他国奸细，已经逮住送去京里了，可以继续上路了。”
　　太监明白了情况，汗水都来不及擦，就匆匆忙忙的跑回道太后身边禀明。太后听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心下大定，吩咐停滞下来的队伍重新启程。
　　目视着队伍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乖乖站在路边的行人们，忽地齐刷刷的动了。
　　草地上，鱼儿遗留下来的两匹冰马，就是他们的目标！
　　为了抢到冰马，他们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脸红目凸，这一刻，每一个人都在用生命加速！
　　人群如潮水冲向冰马，那一片一瞬间便陷入了混战。其中好些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家，他们和普通人一样疯狂的争抢着，完全不顾身份，不顾形象。
　　两匹冰马太重太高了，仅凭一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人群僵持了好久都没有人拿走冰马。
　　有一名精明的商人，带来了几十名的护卫，他发现了问题后马上聚拢来了人手，吩咐他们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很快，护卫仗着人多抢到一匹冰马，合力抬走。其他人看见了统统围起了他们，不许他们走。就在人们视线移开的时候，商人吩咐余下的护卫悄悄将另一匹冰马抬到了马车上，立刻驾车离开。
　　国师大人用仙术弄出来的大宝贝，到手了！
　　商人抱着马车里的冰马，发出了嚣张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我抢到了！诸位再见了！”
　　群人闻声看去，商人的马车已经不见了影子，气得直跳脚。
　　护卫们见状，连忙放下了手上的另一座冰马，趁着人群争抢的时候，功成身退离开。
　　这个凭计谋抢得了冰马的商人，后来发现，即使是把冰马放在烈日下暴晒亦不会融化，简直乐疯了。将之当成了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数百年以后，才由某一代人捐给了国家博物馆，供世界之人欣赏大夏的神物。


第82章
　　伴随太后舆驾而来的各家人, 皆在海津内买到了宅子, 贾家也有一座。不同于他人的是，贾家的宅子是鱼儿特地派遣工人修建在海边的海景大宅。
　　竣工之后，每回来海津, 贾母等人都会居住于此。
　　由于涂蕴之居于孤岛上的军营里, 鱼儿陪着老太太在海景大院住了一天, 就在第二天涂蕴之生辰这一日，早早离开前往了军营。
　　涂蕴之远远看见熟悉的身影走近，冷硬的眉眼顿时柔和了下来，勾起了一抹浅笑。
　　鱼儿并不去打扰他练兵，只是和以往一样在一旁安静的陪伴着。
　　他中途离开了一会儿, 借了伙房煮了一篮子红鸡蛋。
　　等到涂蕴之忙完了一天的任务, 回了营帐, 鱼儿立刻抱了一个竹篮子, 蹬蹬蹬地跑到了他的面前。
　　涂蕴之褪去了汗涔涔的湿衣服, 正在用净水擦身, 就瞧见了鱼儿抱着一个篮子跑了进来，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他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牵起鱼儿的手，走到桌边坐下，放柔和了声音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亲手给你煮的红鸡蛋。”鱼儿眉眼弯弯的笑着，亲自剥了一个递到他的唇边。“今日是你的生辰, 快吃！”
　　涂蕴之愣了一下, 他前些年一直驻守北疆, 忙于战事，生辰日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存在，倘若今日鱼儿不提起，他都忘了自己的生辰是今日。
　　自己都忘记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和他提起了，也不知这小傻子是找谁打听来的。
　　涂蕴之定定地看着鱼儿，嘴角情不自禁往上翘。
　　“张嘴，你发什么愣呢？”鱼儿扯了扯他的耳垂，在他耳边道。
　　听到了鱼儿的声音，涂蕴之转瞬回神，下意识张开嘴一口咬下。
　　水煮的鸡蛋就像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可涂蕴之望向旁边双手托腮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吃鸡蛋的鱼儿，却感觉嘴里的鸡蛋仿佛沾了蜂蜜一样甜。
　　一颗吃完，涂蕴之看向装着红鸡蛋的篮子，又看了眼鱼儿，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期待。
　　鱼儿抿唇轻笑，又拿起一颗剥了给他，并说道：“你待会儿还要用晚饭，不宜吃太多，吃一两个就好。”
　　他一边说，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涂蕴之咀嚼，见他咽了下去，立即端了一杯茶水给他润喉，并笑眯眯地说道：“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呢？”
　　涂蕴之望着他熠熠生辉的眸子，心房暖暖的，不由自主轻吻了一下他的眼睛。“是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听人鱼的歌声吗？我现在就唱给你听。”说罢，他撑起了一道结界笼罩了营帐，防止声音溢散出去。
　　两片芙蓉花瓣似的唇微微张开，空灵纯粹的歌声从口飘出，风风韵韵，清耳悦心。给人感觉如同睡在柔软的云朵里，随云漂浮；又如躺在温柔的水面，随波荡漾。
　　这便是人鱼之歌了。
　　尽管听不懂人鱼的语言，但仅仅只听他的歌声，涂蕴之便感觉心间似有溪水缓缓流淌而过，心灵受到了洗涤。又感觉有春风抚面，拂去身体和灵魂的疲倦。
　　明月听了为之沉醉，百花听了为之起舞。天籁之音，不外如是。
　　涂蕴之用最后一丝的杂念想，他人若是听见了鱼儿的歌声，只怕此生感觉其他声音再难入耳。念头一闪而逝，他闭目倾听，任由自己的灵魂沉醉于歌声之中。
　　倏尔，鱼儿站了起来，皓腕旋转，一个动作做出的同时，音调一变，瞬间从人鱼之歌转变为学习多日的人间戏曲。
　　他用心，用情，用灵魂在唱着。每一声每一句，似情人在耳边呢喃软语，诉说着声声爱意，令人不自觉沉醉其中，心甜如浸蜜，永远不愿清醒。
　　其声音中饱含着的情意，如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拨动涂蕴之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