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系统判断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遭受到来自费奥多尔的死亡威胁。
这是一场双向的沦陷。
费奥多尔的感情同样真实且热忱,在对峙的每一秒中,都反复烧灼着叶伊赫的心。
“就不能想另外一种办法吗?”叶伊赫低声开口。
“清除罪恶,必须要彻底才行。”
费奥多尔望着自己的弥赛亚,神情始终平静。
“这只是其中一个计划,”他道,“实现与否,都不影响未来的结果。但我深知,您必定会试图来阻止我,甚至不惜两败俱伤。因此……”
因此。
叶伊赫想要继续听下去,但他的意识忽然不听使唤,被某种柔和的、不可违逆的力量,拖往困乏与力竭的更深处,直至来到沉浮着无数瑰丽幻梦的所在。
“你……”
难以维持自身的重心,仅勉强吐出一个音节的叶伊赫晃了下身体,彻底栽倒在费奥多尔顺势伸出手的怀里。
在这片随他心意操控的空间之中,费奥多尔强制使叶伊赫陷入了沉睡。
“等您再度醒来,”
费奥多尔轻声开口道,“一切都将结束……”
“连同这处意识宫殿在内。”
…………
现实世界的小楼中。
在叶伊赫昏迷倒下的瞬间,织田作接住了他的身体,顺势半跪在榻榻米上。
“什么情况,敌袭?!”
坐在沙发背上的中也霍然起身,极度警戒的弓起身体,眼神凌厉。
肉丨体战斗力基本等于没有的普希金熟练且自觉的往伊万身后一躲,“好兄弟罩罩我。”
伊万:“………”
“并不是。”织田作摇了摇头,“等一会看看。”
他对敌人的杀气相当敏感,且拥有能够预知短暂未来的异能,如果真有敌人对叶伊赫发动攻击,他不可能没有提前发现。
这种突发状况,他其实更倾向于猜测是人格切换。
只是……
“啊,醒了醒了!”
没过片刻,从伊万身后又钻出来的普希金便高兴看到他的老板平安醒来。
“有什么好高兴的,”
太宰的鸢眸紧盯着那具再度睁开眼睛的身体,发出一声了然哼笑。
“不如说,是更糟糕的展开才对。”
拿回身体掌控权、重新站起身的费奥多尔,捡起掉落在榻榻米上的白绒绒护耳帽仔细戴正,向太宰治露出一个微笑。
“初次见面,太宰君。”
第89章
叶伊赫已经沉睡,此刻站在小楼里的是费奥多尔。
“原本还在想[该不会有这种设定吧,真正的策划者其实就在我们之中]之类的,”
太宰治慢吞吞开口,“啊-啊,结果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呢,真是让我难以相信呢。”
虽然使用了两种轻松的措辞口吻来表达惊讶,但从太宰的表情来看,他的反应一点儿也不显得轻松。
不如说,防备至极。
费奥多尔微笑着,没有说话。
即使下一刻,他的太阳穴就被枪口抵了上来。
伴随这股致命的冷硬触感,涌动而来的是无比鲜明的森然怒意,“费佳呢。”——织田作之助压下握把处的保险,神情漠然,几乎已进入到无慈悲的杀手状态。
对于费佳会在某一时刻突然切换人格成费奥多尔的这种情况,织田作之助并不陌生。
何况费佳之前还和他仔细讲解过那位关于心理学博士的异能效果,能够让他和费奥多尔共存于意识空间,二者的视觉与听觉共享,对环境能够无障碍的理解。
这让他们切换起意识来更是丝滑,迟钝一些的普希金更是完全没看出他的老板身体里其实存在两个人格。
但这次的状况不同,费奥多尔此刻给他的感觉……极其危险。
因此,即使他的异能[天衣无缝]无法看出他对费奥多尔开枪后到底会面临什么样的未来,但织田作之助依旧坚定的选择将枪口对准费奥多尔。
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紧迫与不详的神经反应,令他难以保持往日的冷静。
“织田作,收起枪吧。”
太宰治淡淡出声,“他的体内有费佳,你是不能动手杀他的。”
虽然普希金有点困惑什么叫[老板的体内有老板],但此刻剑拔弩张的局势让他完全不敢吭声。
尤其是织田作那家伙,竟然直接一副要开枪杀人的模样啊!他可是和老板关系最好的人了!
等看到其他人也是见怪不怪的淡定反应,普希金更是憋了满肚子的疑问无处可发。
那边的织田作之助无声缄默了片刻,还是将枪口垂向地面。
只要费佳在对方体内,他就无法杀死费奥多尔——在任何情况下。
“您发现了吗?”
费奥多尔的唇角始终噙着笑意,将领口的毛边慢慢抚整齐。
“果然从一开始就对您采取回避措施,是正确的决定。”
他未必需要彻底隐藏起自己的存在,只需要不在太宰治面前明确暴露出自己、让他产生警戒心就足够——毕竟,与小楼里的所有人一样,太宰治也总是会对他的弥赛亚放下戒心。
遑论他在包厢里刻意恐吓坂下副局长,让对方为了顾惜自己性命而更极端的仇视起异能者这个举动。由于弥赛亚对此无知无觉,以至于回去后也没想到需要将这件事告诉太宰治。
如果当时太宰治知道费奥多尔有过这么一次威胁高官的僭越行为,绝对会秉持着斩草除根的原则,把高官可能会带来的危险性扼杀在摇篮里。
“哈…是在担心在我知道你的存在后,会猜到并破坏掉你的计划?”
面对气场已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眼前之人,太宰治弯起那双没什么笑意的鸢眸,说出口的话语依然从容不迫。
“是啊,没错,我费尽心思清除掉障碍,没想到漏了你这只狡猾的老鼠,”——他冷冰冰的微笑着,视线锐利。
“但我会破坏掉你计划,会彻底的粉碎掉。无论你是否将费佳当做人质也同样。”
在众人仍旧难以回过神的目光中,冷冷盯着费奥多尔的太宰治侧过身,让开一条通往小楼外的路。
“就算来一场博弈又如何?你终究会失败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嗯,或许您说的没错。”
费奥多尔彬彬有礼的欠了欠身,表示谢意。
“那就在这场[失败]来临前,先达成属于我的[成功]吧。”
“…………”
望着那道身影离开大门、彻底走远,中也才在这间寂静的房间内出声质问,难以理解。
“就这样让他离开?”
中也格外不服气,追随其主人心意的[重力]异能同样自落脚处外泄,带着怒意的裂纹在榻榻米上一寸寸向外延伸。
“凭什么,我们是打不过他?就算费佳换不回来,也可以将人囚丨禁在这里吧!直到想出了能够对付的手段为止。”
“他既然在此刻选择对我揭露身份,就做好了哪怕被囚禁、也能够平安无事脱身的万全准备。”
太宰治眉心蹙起,缓慢吐出口气。
“现在还是来考虑下如何从围堵中无伤脱身吧。”
…………
“我亲爱的费奥多尔君,计划顺利执行的感觉如何?”
等在外面接费奥多尔的,是一位指间正轻巧把玩着手杖的小丑魔术师——果戈里。
他将那支手杖抛起在空中、接住、挽个杖花,一系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即使这栋小楼即将被枪林弹雨扫射,果戈里的姿态依旧松弛而悠闲,没有半分紧张感。
“【第七机关】的藏身处,问到了吗?”
费奥多尔没有回答果戈里的问题,而是平静询问起另一件事。
“啊呀,当然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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