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你们。
我拒绝。
【拒绝无效,我们很满意你。】
什么啊,现在的死神都这么不讲道理吗?
【契约成立】
【游戏开始】
*
降谷零睁开了眼睛。
他静静地看着上方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出神。
熟悉是当然的,因为这里就是在他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象的警校宿舍。
陌生也是肯定的,毕竟距离他从警校毕业已经七年了。
他并不是22岁刚进入警校的降谷零,而是死在29岁那年卧底任务的公安警察降谷零。
降谷零确实作为警察为国家为人民服务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他付出了一切,最终组织也确实被瓦解。
但是,在层层面具掩盖之下,他身边所有重要之人全部死去这件事还是给他留下了一生都无法抹平的伤痕。
无法与人言说的悲愤彻夜缠绕心间让他无法安眠,时时会被噩梦惊醒,然后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中回忆往事。
【如果当时我……会不会……】之类的想法偶尔也会出现在他的心里,他做梦都想回到过去将所有人都救下来,但在理智清醒的时候从未想过这种事真的能发生。
扭转时间的洪流,回到过去,让死人复生,他现在竟然真的做到了吗?
金发青年将手臂搭在额头上遮住眼睛安静了至少有十分钟,然后才慢慢起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现在时间是凌晨五点,他只睡了90分钟,还有一小时就到了警校生们起床的时间了。
昨晚从hiro宿舍离开之后,他只在自己的宿舍转了一圈就出去了。
降谷零把以学校为中心的内外几圈都观察研究过了,无论怎么看,这里确确实实就是七年前的警校,他真的回到了过去。
他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实在有些混乱了,就算理智已经做好打算要好好扮演22岁的自己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并发誓绝对不会让大家再次出事,但难以抑制的感情还是汹涌地在他的身体里肆虐。
降谷零最后回学校之前买了一瓶酒,波本酒。
在睡不着和思绪复杂的时候,他习惯待在自己小小的房间里慢慢喝酒,在狭小又黑暗的个人空间里一边摇晃酒杯一边想着那些事情那些人。
他很难喝醉,酒只是用来当做消遣和助眠的道具而已。
不过降谷零忘了他这具身体是22岁的警校生而非身经百战的波本了,竟然真的微醺地睡了过去。
然后又在噩梦中醒来。
醒来后又要面对这荒诞的现实。
降谷零对那个让他回到过去的东西一无所知。
那大概是上帝和恶魔的游戏,是命运的恶作剧,是人力无法理解和违抗的存在。
但降谷零并不会退缩和放弃,这个大家都还活着的世界,谁都别想破坏。
他这次一定会保护好所有人,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死去。
等降谷零收拾完满地狼藉的酒瓶和混乱的自己后,他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
金发青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真正的22岁刚进入警校的降谷零,身上的酒味也可以解释说是药酒的味道,就是脸上昨晚和松田打架的伤口可能要和以前一样引起鬼冢教官的注意了。
“zero?zero你好了吗?”门外传来幼驯染熟悉的声音,敲门等他一起去上课。
“来了来了。”降谷零打开门,对着门外的青年露出开心的笑容。
“hiro,早上好。”他说。
这样普普通通早上能和对方说早上好的事情,也曾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早上好,zero。”诸伏景光笑道,关心地看着他脸上的伤,担忧道:”你的脸伤成这样,等下早餐准备吃什么?“
“嗯……咖喱怎么样?”
“诶?但是你肯定会加很多辣吧,这样对伤口不好。”
降谷零走出黑暗的房间,走向了被日出阳光照亮的诸伏景光。
他开始认真思考新生活的第一天早上和幼驯染一起去食堂吃什么。
突然打断他思维的,是来自脑海里那个熟悉的声音。
【群聊功能已开放。】
【注:该聊天软件虽然显示在玩家手机上,却不会被其他人看见,也不可能受到任何攻击。】
降谷零面色不变,一边和幼驯染聊天一边拿出了手机,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陌生的软件。
那是扭曲到让人感到不适的黑色时钟图标。
降谷零沉思几秒,确认身边的hiro真的看不见后,最终还是点了进去。
他需要更多的情报。
【——降谷零加入群聊——】
【网代慎平:嗯?新人?!】
【菜月昴:什么?原来这个群竟然还会来新人吗!】
降谷零没有先发言,而是迅速观察了一下聊天室,第一眼先看见了右上角的群员名单。
他点进去,放大。
【1、菜月昴:来自《Re: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十周目进行中,已死亡十次。】
【2、网代慎平:来自《夏日重现》,三周目进行中,已死亡三次。】
【3、降谷零:来自《名侦探柯南》,一周目进行中,已死亡一次。】
第3章 读档的一周目(3)
他来自《名侦探柯南》?
降谷零最先被吸引的是那个名字。
名侦探……柯南?
“zero?怎么了?这个表情?”诸伏景光好奇地靠近了轻声问道。
其实从昨晚开始,他就感觉zero不太对劲了。
但在他的注视下,刚刚还露出凝重神情似乎在思考什么可怕事情的金发青年却转脸就露出了若无其事的笑容,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一样。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暂时不能吃辣,那我这几天要吃什么罢了。”他说。
“zero……”诸伏景光担忧看着他,“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情……”
“真的没什么啦。”金发青年叹气,有点不好意思转移了视线,“好吧,我只是在想,如果那个卷毛混蛋在白天挑衅我怎么办,总不能当着同学和教官的面再打一架吧?”
他抬手碰了一下脸上的纱布,疼得嘶了一下:“其实还是挺痛的,真麻烦,那家伙的拳头确实很重。”
诸伏景光一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抓住他的手往下拉:“还是很痛吗?真是的,别这么没轻没重地碰伤口啊,训练完早饭后我来帮你换药吧。”
“嗯,那就还是麻烦你了,hiro。”金发青年笑道,在下楼被其他人看见之前将手机收回了运动服的口袋。
“有什么麻烦的,不是一直这样吗,谁叫zero你从小到大总是受伤呢。”诸伏景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问:“把手机带去训练没关系吗?被教官发现肯定会被骂的。”
警校可以带手机进来,但训练期间不准玩手机,晚上十点之后熄灯查寝也不准玩手机,一旦违反规定说不定会直接没收手机。
“没问题,不会被发现的。”降谷零看起来很坚定又自信地笑道。
于是诸伏景光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和自家幼驯染一起笑着说些其他日常的话题走向了操场。
不对劲,他想,zero绝对遇到什么事情了。
但是为什么不愿意跟他说呢?
诸伏景光想到了自己昨晚的噩梦,想到了自己来当警察的原因,想到了自己一个人在暗地里偷偷调查的案件……
但是也不对劲啊,和他性格不一样,zero一直都非常直率认真,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也从来没瞒过他。
虽然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怎么观察也没有发现问题,可凭借对幼驯染的熟悉与关心,诸伏景光还是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观察降谷零身上。
他甚至完全忘了一直缠绕自己心头的血色阴影,全去担心自家幼驯染了。
警校生活有严格的时间规定,早上六点起床,六点二十在操场集合早训。
四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初升的阳光伴随着绚烂的樱花洒在路过的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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