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被佛法耽误的吐槽大帝(73)
但是青狮子不能抱怨,因为他是一个好妖怪,总是抱怨,显得他娘不唧唧,不像一个好妖怪了。
然后,今天的他像以前每一天的他一样,坐在了皇帝的宝座上,群臣下跪山呼,大家都像以前一样崇拜他,这让失落的青狮子得到了唯一的安慰。
他坐在皇帝硬邦邦的黄金宝座上,心想,做人有什么好呢?还是做狮子自由自在。你看他才在宝座上坐了一会儿,屁股就被硌得很痛,但是为了他的子民,他愿意每天吃不能塞饱牙缝的饭,穿很难受的衣服,屁股也被硌得很痛!
但是在乌鸡国也不是没有好处,不用被观世音碰瓷了。他就不喜欢观世音,他又不陪他徒弟惠岸玩,惠岸很寂寞,所以才要钻到他的肚子里躲一躲嘛,结果观世音一点也不反思自己,还要责备他一只狮子,真是过分!这个观世音呀,最冷酷最无情了,一点都不像他徒弟喜欢他那样喜欢他徒弟嘛!
而且观世音的坐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竟然鼓舞好妖怪吃掉他的好朋友惠岸,太过分了,他是那种狮子吗!
于是愤怒的青狮子咬掉了大蚂蚱的头,结果被观世音赖上。观世音欺负他不能说话,让文殊菩萨把他流放下界滚一滚,这才滚到乌鸡国来的。
总而言之,青狮子还像以前一样看着他的万里河山,却发现今天的万里河山有点不对劲。
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来了五个从东土大唐来的和尚,说是要交换文牒,结果别人还好,这个猴子不好,他是一个坏猴子,他不仅不和他换文牒,还要在殿上作诗,嘲讽他偷了别人家的江山。
青狮子生气了,他虽然偷了别人家的江山,还把皇帝推下了八角琉璃井,但是他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好妖怪呀!
青狮子生气了,指着跟在孙悟空旁边的道人说道:“你既然是取经的和尚,身边怎么带着道士呢?你出家为僧,却和有头发的混在一起,你不是一个好和尚!”
孙悟空冷笑:“你睁大眼睛看一看,这是那三年前被你害死了的乌鸡国王,是我上三十三天离恨天为他寻了起死回生的仙丹才将他救活,你这抢人河山,占人妻子的妖怪,打死也罢。”
他这么说,好妖怪就很委屈了。他对孙悟空说:“我是一个好妖怪,我不生你歹人的气。”
说完,气鼓鼓坐在宝座上,心里想,文殊菩萨说了,那皇帝把他浸在水里三天三夜,也要这皇帝在水里泡整整三年才可以,如今是不是三年到了,有了新的机缘呢?
于是,他鼓着腮帮子问道:“你这个歹和尚,是从哪里来的,如何能去太上老君那死抠门那里借仙丹呢?”
孙悟空见他知道天上的事情,就知道他来路不浅,于是照旧把他家菩萨搬出来,道:“我乃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受了南海观世音指点,保唐僧往西天取经去也!遇上你这妖魔占人河山,顺道为民除害!”
他这么说,好妖怪就很伤心了。
乌鸡国的百姓明明很喜欢他来着。
他一拍大腿,吼道:“好呀,原来你是观世音派来的!你和那个冷血无情的观世音是一伙的,我打你这个歹和尚!”
孙悟空原先遇着妖怪,一说他是南海观音指点的,对方不下跪也要先怂三分,如今这妖怪怎么回事,还动起手来了?
普贤变作个木头,在旁边小声念经:“阿弥陀佛,造孽造孽啊……”
青狮子大怒之下,一瞬间褪去了人皮,见孙悟空举着他的金箍棒打上来了,也掣出他的宝刀来劈面相还,两个人打了半天,青狮子打不过孙悟空,于是从九霄云里跳下去,变成唐僧的样子,往他旁边一站。
孙悟空从云霄里跳下来,见一模一样两个师父站在金殿上,都是一副唠叨人的样子,从光头到衣角都是一模一样,即便是孙悟空那火眼金睛也认不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孙悟空在心里想,这个妖怪是个又来路的,不仅连南海观音都不怕,做出的幻象这般真实,可见修为不浅。
青狮子心想,我是一个好妖怪,不和你歹人打架,你要打把我和你师父一起打死吧,我今天就碰瓷你了,我这是和你家观世音学的。
孙悟空实在是没办法了,问那大殿上站在一边儿念经的普贤说道:“菩萨,都这种时候了,你就别念经了,出个主意吧。”
普贤说:“阿弥陀佛,这妖怪太狡猾了,斗不过斗不过。”
他掀掀眼皮,对孙悟空道:“要不,你去找观世音吧。唉,他这个人,嘴硬的很,但是你到了十分危难的时候,他不会不管你的。而且是你先骂的他,你早也要认错,晚也要认错,不如现在认错了。”
孙悟空倔道:“我不!我是要同他认错,可我若是这时候去,他定然觉得我是为了打不过这妖怪才向他低头认错,觉得我心不诚,不是真心知错的,让他误会我只想利用他解了眼前的危难,心里压根不敬重他。”
普贤说:“你若是真的心诚,就不会在意这些了。”
孙悟空道:“你真的半分主意也没了?”
普贤翻白眼道:“我有什么主意,以前都是观世音出馊主意,他出招我背锅,现在他不出馊招儿,我连背锅的机会都没有。”
孙悟空道:“当真没招?”
普贤:“……好吧,招儿还是有的。我毕竟跟着他那么久,这个也学了点。你头上那紧箍儿只有你师父会念咒,你让这两个唐僧挨个念紧箍咒,哪个会念不就是你师父了?唉一开始他肯定瞎念,但是时间一长,你被念叨的快死的时候,你大概就知道谁是谁了吧!”
孙悟空:“……”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还是晚上8点更新,写得出来就有二更,时间不一定,但是一更的时间是不改的。
第79章 负荆请罪
这两日南海静得很,我闲来无事, 便坐在我那台子上打量我几个徒弟, 看完善财看龙女, 看完龙女我就害怕,我一害怕便想找惠岸, 找了半天,却不见他的影子。
我问龙女道:“你师兄呢?”
龙女淡淡伸手一指:“那林子里的是也不是?”
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隔水而望, 只见那莲花池一畔, 惠岸一身寡淡的白衣, 手持一把细细的扫帚,静静地扫着那永远也扫不尽的落叶, 侧脸隐没在竹叶之间, 只剩下一个锋利的轮廓。
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已经许久不曾这般细细端详他了, 想来我南海皆是穿白色, 都是一般清淡的色彩,独独穿在他身上显得寡淡而又黯然, 约莫是龙女善财尚且是孩童模样, 只他早已长成, 那眉梢眼角锋利的轮廓同他那领兵率队的天王父亲一般模样,饶是我给他套上佛家的戒律,用清规覆了他的眼眸, 依旧掩饰不住那骨子里的杀伐之气。
自他长大了,脾气又是怪的不行, 不是我同他吵架便是他同我吵架,早已经几百年不曾同他好好讲过话,这时候难得清静,遥遥对他喊了一声:“反正你那叶子扫也扫不尽,坐过来同师父谈谈吧。”
他也不抬头,只又怪又倔的性子,照旧扫着那叶子,仿佛多说个字都是吝啬,道:“要扫的。”
我说:“让你别扫便别扫了,过来坐下。”
惠岸道:“要扫。”
我:“……罢了,等下再扫!”
惠岸终于抬头望向我,黑沉沉的眸子映着莲花池畔的水光,宝石般的色泽一闪而过,道:“扫。”
……
我真是拿他半点法子也没有,只能静静等他扫完了叶子,将他那宝贝也似的扫帚收了,走到我身边,徐徐坐下,等着我和他说话。
我本想问他,到底是愿意留在我身边做个没什么出路的徒弟,还是随他父王上天庭率领十万天兵,做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娶美人,立功名,来日博得比他父王更甚的盛名,封王封疆,成安定一方的神将,或许威名还在我之上。
然而我想问他,却又怕知晓那因果,末了,只说出口道:“龙女近日变化诸多,你可察觉了?”
惠岸忽得笑了起来,他笑的少,大抵即便是笑起来也是阴森森的一阵诡谲,然而此刻笑得难得灿烂,道:“师父为她忧心?我倒替她高兴。”
我是极少见他笑的,这世上再倔的人,笑起来也是柔和的,那骨子里金戈之气、杀伐之音也淡了下去,锐利的眉眼柔和起来,依稀又是那个孩童的模样,低首笑道:“她以前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今身上添了几道伤疤,反倒活得潇洒恣意起来,难道不是好的?”
是好的吧,我想。
可是好不好,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旁人如何言说,有什么用呢?
我问惠岸:“既然她得偿所愿了,那你呢?日后的路,想好了么?”
仿佛整个南海都一瞬间寂静下来,紫竹林的叶子再不作响,莲花池水波不再浮动,连一阵风都不曾来,如同这亘古的青峰冻住在了碧波之上。
惠岸眼底那细碎如同遗落星光般的笑意黯然淡去,浮起一丝平静来,如满潭星光沉入水中,倒是悠悠浮起一片碧绿的竹叶来,那一刻我甚至疑他心性早已超脱六道之外,同佛般寂静如斯,却忽得见他又笑起来。
似来了阵清风一吹,那竹叶儿在碧波上飘荡而去。
他说道:“素日里都是师父问我,要这还是要那,如今换我问师父如何?”
他是个手巧的,此刻手里抓着两片细长竹叶,竟叠成个小舟,往那莲花池上轻轻一置,手掌轻轻一推,那翠绿的小舟便顺着水波,向池子里另一畔驶去。就在他松手的一刹那,眉眼间忽得流露出剑刃锋芒而来,仿佛有寒光在眼前一转,饶是笑起来也是寒意森然,抿唇笑得极冷:“我在师父座下摩顶受戒,若是有一日我同那大闹天宫的孙悟空一般,也学他杀生,盗窃,造反叛乱,师父也要用大山来压我么?”
他仿佛既想这般问我,却又怕听我回答,眼睛闪了一下,有自顾自低头寻那叶子折小舟去了,只这次叠出来的小舟却在池子里沉了,没入水中去,半晌,浮起两片皱巴巴的碧色叶子,虽风悠悠漂去了。
我说:“那要看情况了。”
他伸手捞那叶子的动作一滞,回首诧异望我一眼:“什么?”
我说:“你自小便被框在金子牢笼里,看似自由,实则闭塞,诸般滋味不曾尝过,只被压在箱子里,如何知道孰对孰错呢?若是有一日你到了不得不杀人、盗窃、叛乱的地步,我想你自己会知道改怎么做是好的,你既不是瞎的,也不是聋的,总会有自己的决定。”
“你若是手刃的是暴君,窃取的是火种,随姜子牙起兵伐纣,又怎会有人责备你呢?这世上的事情哪里有绝对的,对的还是错的,做了才能知晓。”
惠岸怔住,忘了他半个身子倾斜着,手还浸在池子里,一个没坐稳,跌下水池里去了。
他从水中挣扎起身,呛了满腔的水,依旧急着问我道:“那若是有一人生来便有残缺,非如此不得完整,那他……”
他正要同我说什么,却忽然听那天边一声云响,莲花池内忽然哗啦一声,惠岸原本掉在池子里,却见池中浮出一块绿洲般的大块绿地来,定睛一看,却是我那只青蛙,一身水草从池中摇摇晃晃上了岸,上岸以后浑身一哆嗦,将身上的水珠、水草和一个惠岸哗啦一下甩掉,长大了嘴对天边的云彩叫道:“呱!”
说实话,我觉得老祖宗不是很懂青蛙的定义,他这只青蛙真的是非常神奇了,简直彻底混淆了物种的定义,现在就如同我南海看门狗一般,来一个人,他便呱一声,地位非常微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