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个渣(38)

　　于是他用一种十分……慈爱的眼神望着面前的西门吹雪：“西门庄主在我面前就这么将人杀了，难道不需要说些什么吗？”
　　西门吹雪这才看向他：“她是你的情人？”
　　“当然不是，我可是很挑剔的。”韩玄衣慢慢靠近了西门吹雪，他的目光也越来越暧昧，“想要做我的情人，至少也要像……”他的声音隐匿在唇边，未尽之语让人遐想连篇。
　　此时，他与西门吹雪之间的距离不过十数厘米，已经达到了双方对陌生人保持距离的境界线上。
　　——或者说，只是达到了韩玄衣的警戒线。
　　而西门吹雪的……或许早就过了，又或许根本没有什么警戒线。
　　韩玄衣不自觉的陷入了撩人状态，才突然反应过来——他怎么撩上了西门吹雪？不是说好的要远离吗？折一下简直是控制不住的撩……
　　难道……
　　他把脑子里有的没的都给甩到了一边，不着痕迹的拉开了距离，表情也正常了许多，不再是那么暗示性强烈的笑容了，赶紧把话题给扯了回来：“我为你将她拦下，你如何谢我？”
　　“我并未要你拦下她。”西门吹雪动也未动，目光冷冽的看着韩玄衣自己在那里表演。
　　言外之意，你自己愿意拦的，又不是我要你拦的，况且你这么一拦，妨碍了我修炼万里追杀术的熟练度升级，还想要什么感谢？不一剑戳死你就算给面子了！
　　——以上来自韩玄衣自主翻译客户端。
　　韩玄衣嘴角一抽，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西门吹雪短短一句话里翻译出那么多内容的。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韩玄衣想，他一向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
　　所以这种疑惑不过片刻时间，就被他给扔到了不知什么地方。
　　同样围观自家世子爷表演（并不是！）的侍卫们，此刻都很熟练的躲到了一旁，努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安安静静的当一个背景板。
　　“好好好，不是你要我拦下她的，是我主动要为你拦下她。”韩玄衣的语气充满了宠溺之意，显然的，他又不由自主的撩上了。
　　说完才又猛然惊醒的韩玄衣：“……”
　　真是见了鬼了，他之前还没有这个毛病，现在怎么又多出来一个“见到西门吹雪就不由自主瞎撩”的被动技能？人物设定？
　　……难道是他脑袋上光环变异之后开发出来的新功能？！
　　他就知道，有这光环在，早晚要遭，吃枣药丸。
　　西门吹雪的眉头终于微微皱了起来，他对于这位秦王世子的绯色传闻也是听说过的，只是这个人并未达到他专程追杀的程度，是以他仅仅听过便不再理会，连韩玄衣的资料也懒得看。
　　他一向是对这一类人没什么好感的，除了一个主动过了头、好奇心旺盛、自己黏上来的陆小凤。
　　由此可见，别说女人受不了缠人的男人，就连西门吹雪这样的男人，同样也受不了。
　　所以想要追到男神，那必须得死皮赖脸才行。
　　虽然韩玄衣没有想追西门吹雪的意思，但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就是这种死皮赖脸还非得在外面包上一层遮掩的行为。
　　还好西门吹雪对这种不挑明的暧昧气氛都没什么感觉，可能是这方面的信号接受装置接触不良，非得明明白白的直球才能让他往那方面去想，从而迅速被攻陷下来，那速度比坐火箭还快。
　　综上所述，韩玄衣自以为撩了西门吹雪，但人家愣是没觉得被撩。
　　但是吧，西门吹雪虽然没往被撩的方向去想，可他仍然有些微的触动。
　　他觉得韩玄衣的语气有些耳熟。
　　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样。
　　就想……很久之前，有谁在对他这般说着话。
　　西门吹雪狐疑的看着韩玄衣，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问龙傲天的事，而是从旁入手：“我曾听闻，十几年前失了踪的倚天剑和屠龙刀断刃在秦王|府。”
　　韩玄衣微笑道：“是。”
　　在这件事情上否认并没有什么用，消息稍微灵通些的，都知道秦王世子年少之时游戏江湖，捡到了倚天剑和屠龙刀的残缺断刃，将之带回秦王|府收藏。
　　但并没有谁去索要或者偷窃。
　　一则，这两把曾经的神兵利器已经断了好几截，切菜都不顺手，秦王世子越来越有名气，武功实力更是超群，为了断刃和他对上，实属不明智。
　　二则，倚天屠龙的传说也早已被破解，号令天下的东西早没了，谁还去要早已失去了传说色彩的断刃？
　　三则，秦王|府自身势力也不小，一般江湖人士也不想随随便便就和它对上，这对他们很不利。
　　当然，最关键的是，倚天剑和屠龙刀的材质是玄铁，而玄铁虽然难得，却也不是稀少到了只有那么一点儿。大门派如果想要，还是能得到的；至于小门小派或者独行侠……他们用来估计也保不住。所以在多方诡异的平衡之下，大家也都默认了武功高强的秦王世子收藏断刃的状况——没看到连峨眉派都没去管倚天剑的断刃么？他们凑什么热闹？
　　西门吹雪道：“七年前，我曾收到一把剑。”
　　韩玄衣笑容不变：“西门庄主的仰慕者倒是挺多。”
　　西门吹雪又道：“那剑乃是玄铁所铸。”
　　韩玄衣叹道：“西门庄主的仰慕者想必也非凡人。”
　　西门吹雪却是笑了，那笑容很轻微，也带着一丝冷意。这让看到他笑的根本无法关注笑容本身，就会先被那丝冷意冻住。
　　可韩玄衣不同，他这个人从来不怕移动冰山，就算是西门吹雪站在他面前，他也是怀着一颗回忆一米四的小吹雪的心来蹭免费人体空调。所以他看到了西门吹雪的笑，也欣赏西门吹雪的笑。
　　虽然不像是一般小说描写中的那样，什么春风化雨、大地回春、冰雪融化之类的，但也是很帅的。
　　韩玄衣心下不禁感叹，当年的小朋友西门吹雪，如今也终于长大了，可以放出去吸引女孩子了呢！
　　他颇有一种父辈历经千辛万苦拉扯孩子长大的成就感。
　　西门吹雪道：“江湖之中，只有秦王世子手中有足够的玄铁，可以铸成一把剑。”
　　“所以呢？”韩玄衣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西门庄主是想说，有人从我的收藏品中盗走了倚天剑和屠龙刀的断刃，将其打造成了一把剑，然后送给了你？”
　　西门吹雪却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他：“难道不是有人监守自盗？”
　　韩玄衣：“……”
　　你是有多少证据在手，才这么坚定的认为他就是龙傲天？
　　韩玄衣简直要跪了，他当年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孩子这么死心眼？
　　西门吹雪并没有等韩玄衣回答的意思，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我打算回万梅山庄，你要去哪里？”似是那句反问的话只是他自己的自言自语。
　　“我欲往江南而行，看样子我们要就此别过了。”韩玄衣露出些微的遗憾之色，仿佛在惋惜无法与西门吹雪同行。
　　结果西门吹雪微微点头，便直接转身……向着马车走去。
　　韩玄衣眼睁睁的看着西门吹雪走进了属于他的豪华马车厢，然后稳稳的坐下。
　　韩玄衣：“……”他的小吹雪才不会如此主动！
　

第28章一起走
　　抑制住嘴角抽搐的冲动，韩玄衣也紧随其后，几步跟了上去。
　　“西门公子，你不是要回万梅山庄吗？”
　　韩玄衣一进入马车厢，就看到西门吹雪正坐在他方才半躺着的地方，身下雪白的皮毛垫子和坐在它上面的人的衣摆似是融为一体，车窗上的白色纱帘被微风轻轻吹动，光线透过纱帘照射进来，变得柔和许多。
　　“我改变主意了，也欲往江南而行。”西门吹雪又露出了一个不似以往带着冰冷讥讽的难得的微笑，“韩世子，你我同路。”
　　韩玄衣：“……”厉害了，他的小吹雪，现在都学会诈他了！
　　——这孩子果然是长大了。
　　韩世子如此感叹着。
　　仍然把自己当成合格背景板的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半点儿也不去好奇自家世子爷的八卦。
　　他们都是很有眼色的人，一看自家世子爷的眼神——完全纵容、没有丝毫不满，就知道这位西门吹雪绝对是不能得罪的。
　　所以也没人没脑子的去拦西门吹雪上马车，反而在西门吹雪和自家世子都进入了车厢坐好后，他们才像个没事人一样，该赶马车的就赶马车、该骑马护卫的就骑马护卫，就和马车厢里根本没进外人似的。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马车厢里确实没坐外人。
　　韩玄衣没有赶西门吹雪下马车。
　　他做不出来这种掉面子的事，尤其是在西门吹雪面前。
　　况且……他对西门吹雪总是有着一份纵容的。
　　韩玄衣揉了揉眉心，既然他的位置被占了，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坐到了西门吹雪旁边。
　　幸好马车厢够宽敞，虽然车厢边缘有放置各种常用物品以及点心小食、茶具酒水的箱子，供人乘坐的位置相对就窄了些。但此时，两个成年男人并排而坐，却不显拥挤，看上去刚刚好，就像是这马车厢专门为他们俩定做的一样。
　　既来之，则安之，就算不是他主动招来的也一样。
　　韩玄衣从来都是心挺大的一个人。
　　所以他很自然的斜躺了下来，背后倚着他的白色软垫。
　　看着正襟危坐的西门吹雪，那挺直的脊背、一动不动的坐姿，和韩玄衣的躺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西门公子，我这车厢里可是舒服得很，以你我之间的关系，不必这般拘谨。”韩玄衣拿起另一只软垫，很自然的放在了西门吹雪身后，“这软垫可是西安府有名的绣娘亲手缝制的，你看上面绣着的梅花，可不正应了西门公子万梅山庄庄主的身份？既然如此有缘，何不与我一般，放松身体，好好享受？”
　　果然，还是“公子”叫起来更方便调侃，“庄主”就显得太过正式了。
　　其实这两个称呼，韩玄衣都不太喜欢，他喜欢的是“小吹雪”这三个字。
　　不过现在条件有限，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西门吹雪转头看向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马车厢里铺满了白色的毛皮垫，而此刻的韩玄衣，单手支着面颊，侧卧在车厢内，没有束进发冠里的墨发随意披散在洁白的皮毛上，整个人看上去都慵懒极了。
　　西门吹雪承认，世上如韩玄衣这般相貌的男人，即便不是绝无仅有，也绝非常人可见——至少他所见过的男人中，也只有韩玄衣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