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郭奉孝[三国](25)
“承明殿大总管何在?给我将他拿了!”
看得一干小太监纷纷扭头看过来,木耳才发现他们要抓的是自己。
第29章 缺爱少年曹丕(2)
不知道是不是每家的弟弟总喜欢坑哥哥,曹植抓人竟是打着曹丕的旗号去的。
曹植跟刘协一样,也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
木耳被带到曹植书房之际,他正低头凝视,伏案写作,口中念念有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画符作法,尤其他那一身宽松的道袍道冠更叫人以为他是江湖术士。
旁边儒生打扮的公子看来顺眼些,他比曹植大不得几岁,捉人的将领唤他杨主簿。
杨主簿走过来抬起木耳的下巴,看看他的脸:“没抓对人,一点都不像。”
木耳听得他说什么像不像,怀疑他是不是提前知道郭宾潜伏献帝身边的事。
杨主簿走过去摇曹植的肩:“阿植快过来瞧瞧。”
曹植一举一动与刘协同个模子刻出来似地,光顾写字不抬头,随口答个是。
杨主簿只觉怪异。明明郭军师长得眉目俊朗五官分明的,他弟弟怎会是个贼眉鼠眼还有兔唇?
曹植权当郭宾是空气,拉着杨主簿考究诗文写作:“德祖你看此处该用何比拟?翩若凌波,宛若雏凤,读来不甚切口。”
杨德祖想半天憋不出好句,只能挑刺说:“少得几分生机。”
身为资深三国杀玩家的木耳还是记得甄姬的台词的,信手拈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曹植眼中发光,大叫好文。
木耳呵呵笑,好文是吧,再送你两句:“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曹植神色大骇地抬起头来,再看郭宾已有相见恨晚之感,连连唤兵士给先生解绑。
杨德祖头脑清醒叫住众人,与曹植耳语道:“咱将此人擒来,可不是为着让他写诗的。”
曹植十分自信:“有我在,捆不捆他差不得多,松。”
曹植非但给木耳松绑,还请他上座奉茶。
杨德祖恨得牙痒,从前那是他才有的待遇。
曹植是个文学迷,什么军国大事抛诸脑后,开口就问先生几岁开始学诗。
木耳既然吹开,不妨再吹得厉害点,伸出三根手指头。
曹植一拍手,他也三岁学诗,神童遇神童,定要好好切磋。
木耳故意吊着他胃口,顾左右而言他:“三公子绑我过来,难道是为着写诗的?”
曹植还真忘了为何要绑来郭宾,忙问杨德祖怎么回事。
杨德祖好生无奈,也不知曹三公子是装傻还是真傻,轻轻一问便把绑人的责任推到他身上,将来郭军师要算账,还得算他头上。
杨德祖眼珠子一转,皮球踢给曹丕:“修听闻二公子要彻查昨夜宫中行刺案,要擒走先生,故先行一步。事出紧急,未能知会,怠慢先生。”
木耳才不信他的鬼话。
曹植比木耳还心急,当下就问杨修:“二哥为何要抓先生?”
杨修真要给曹植气得呕血,三公子你能不能不要老拆台,属下编不过来了!
杨修清清嗓子争取到一点时间,硬着头皮继续诬陷曹丕:“二公子心术不正,许是想着屈打成招,便能回报丞相此案了结。”
木耳冷笑,我怎么看来看去这是你们的套路。
曹植感慨:“二哥鲁莽,险要害我一位大文人。”
木耳见曹植那么爱他,索性让他多爱自己一点,便起身向他福个礼,再送三公子几句诗。
曹植听得郭宾大文豪要作诗,忙整理衣袍戴正道冠,以示洗耳恭听之意。
木耳纵然不会写诗作诗,三国以后文人们的诗文上学时还是背过一些的,索性给小朋友秀一发诗仙李太白的作品。
木耳摇头晃脑地背诵起来: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曹植眼睛瞪得老大,这首诗上来就比他的气象宏阔得多,他的洛神还在水里风里游荡,人家都到天上宫阙去了。
木耳接着念:
“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
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
曹植鼓掌叫好,诗文载道,不平则鸣,非但有君临天下之气魄,兼有关怀苍生之风度,其情其意实非自己能比。
也就诗文形式上能鸡蛋挑骨头,曹植拱手道:“植有一言,愿兄莫怪。此诗前四句与后四句间可是转得有些急了?”
木耳舔舔嘴唇,那是因为我忘记怎么背了。
他煞有介事地装个逼:“确是如此,此诗尚未作完。宾本欲赠公子成诗,仔细想来如此岂不班门弄斧?便寻了未作完的,祈求公子补正。”
文化人的毛病就是被人一夸飘飘然,曹植的心已然完全被又有才又爱夸人的郭先生俘虏了。
杨修在旁看着两人互吹互夸,嫉妒生气得手心背上全是汗。
木耳的任务目标不是曹植,他还是想找曹丕。
既然曹植已经成为小迷弟,那就好好利用他一番。
木耳故作忠诚地与曹植道:“得三公子赏识,宾无以为报。但请公子将宾绑了送二公子那边。”
曹植和杨修俱吃惊,这是何意?
木耳道:“二公子必诬陷我主使行刺,若三公子能就此查明真相,替我翻案,岂不正好拂了二公子的脸面?”
杨修十分赞同这个主意,不过他心底想的是,最好等什么郭宾给曹丕杀了头,再慢慢给他翻案。
曹植不忍:“我岂能害了先生?”
杨修早等不及把木耳这只烫手山芋兼第三者丢出去,赶紧给曹植道明利弊,哄他答应郭先生的请缨。
木耳这才被重新捆上,押往二公子曹丕的府上。
曹植一路送到门口,临了还承诺:“待先生归来,植定补完诗文,与先生共赏。”
木耳假装舍不得曹植:“宾愿以性命托付公子!”
第30章 缺爱少年曹丕(3)
木耳被交到一个姓丁的统领手上,他明面上是曹丕的小弟,暗地里的曹植的线人。
当初也是这位丁统领公然打着曹丕的旗号,把木耳从承明殿里带走的。
丁统领把木耳从三公子府带到二公子府,也往书房一丢。
曹丕不是个爱读书的主儿,照样低头不理人。
他低头趴那儿睡觉。就下人前来禀报的时候抬起头看一眼,打个哈欠,道句带进来,继续趴下睡。
房间里头就木耳跟曹丕两人,一个被捆着,一个呼噜着。
呼噜的人在装睡,他明显焦躁不安,枕着手的姿势换了好几遍,分明没有入梦。
木耳忍不住拆穿少年的把戏:“你既不淡定,就不要装淡定。我又不会笑话你。”
曹丕抬起头,表情很无奈。
他还要继续当个戏精,用手抹把脸晃晃脑袋驱赶睡虫,伸个懒腰,假装刚才睡着了。
“郭祭酒怎么还没来?”曹丕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见木耳愣着没反应,又自顾自地补充道:“莫不是你同你兄长关系也不好?”
木耳的内心很绝望,又一个能看到他真脸的人。
难怪皇帝刚遇刺,郭宾头一个被抓,有个跟郭祭酒长一模一样的人在皇帝身边当小太监,这事怎么看怎么奇怪。
木耳特怀疑郭嘉是不是有意坑他。吕小布曾把郭嘉的幻术夸得上天入地,怎地会出这等纰漏?
郭嘉那头木耳是顾不上了,先料理曹丕再说。
一个人越想表现得沉稳干练,越是说明日常生活里他不受待见。
遇到这种人要拉近跟他的距离,最好的方式就是当只话唠同他聊天。
还得捧着聊。
木耳假装虚心地请教曹丕:“我脸上涂着掩盖面目的药,你怎地能看出来?”
“原来如此,我道旁人怎地不信你与祭酒是兄弟!”曹丕恍然大悟,他发现自己原来能见旁人所不能见之物,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
木耳继续揣度他的心思:“你将我拿下,是想借我与兄长相见?”
算猜对一半。曹丕并无意捉拿郭宾,只是曹植冷不防给他丢这么个人过来,他才萌生如此想法。
有人能理解自己,曹丕已经很满意,连连点头称是。
木耳叹口气,少年的曹丕是个直肠子,想拉拢谁竟表现得如此明显,难道不懂得这叫结党营私?
“倘若祭酒不过来怎么办?”
曹丕给木耳问住,还得继续装出上位者的淡定与风范,嘴里哆哆嗦嗦蹦出几个字:“杀了你。”
木耳心想少年的气场未免也太弱了些,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死亡的威胁。
木耳在心理上完全占优势地位,直截了当对曹丕说句,给我松绑。
曹丕还想抵抗一阵:“凭什么?”
“你早看出祭酒不会来,早看出拉拢我便也相当于拉拢了祭酒,我说得可对?”
木耳把道理都归到曹丕身上,再次把曹丕捧成心思敏锐的角儿。
曹丕十分得意,觉得自己已然成为郭宾的偶像,既然是偶像,对待粉丝就不能太无礼,亲手给他把绳子解开。
木耳再叹一口气。
难怪系统分的任务是要保护他活到十八岁,就曹丕同学这智商,这行为,要郭宾怀里藏把小刀,当场能要他的命。
木耳揉揉被勒疼的手腕和胳膊,不客气地向曹丕猛提要求。
“饿了,有没有吃的?”
“我遗留在承明殿的易容用的药粉,能帮我取来不?”
“晚上睡哪儿?”
才半天不到,木耳完全逆转角色地成为了二公子府的新主人。
曹丕对他千依百顺礼待有加。
同府中上下聊一圈,木耳才得知曹丕挺可怜的。
曹植家里没事就聚一班文人雅客,三天两头开派对开唱诗班闹腾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