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桥露出一个头,看着闭着眼不理他的祁墨,委屈地撇了撇嘴,“队长,你为什么不理我?”
对方还是不说话,他眨了眨眼,想到什么,语出惊人:“你这个负心汉,忘了我们第一次的初见就算了,现在还打算始乱终弃!”
祁墨有些好笑,“你倒是说说,我们第一次初见是什么时候?”
这话一出,洛桥突然消了音,不过片刻就笑了起来,手抓上祁墨的衣摆,“第一次见面……”
三年前,他14岁,正读初三,父母离异,还想将他送给亲戚抚养,他受不了大人们挑拣的目光,气愤地将衣服都脱掉扔在地上,跑了出来。
可没跑多远,他就迷路了,他出门次数实在太少了。
看着街边陌生的行人,无论忙碌或悠闲,都跟他毫无关系,他似乎,被整个世界抛弃了,这是他第一次升起轻生的念头。
刚向马路上迈了一步,整个人就被狠狠扯了回来,力道大的让他感觉整个手臂都要断了。
“想死?”
*
洛桥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将头窝进祁墨怀里,闷声道:“队长你当时好凶。”
祁墨听到这里,虽然没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不过确定了当时的人的确是自己,他几年前的确挺冷挺凶的,“然后呢?你是不是一个过肩摔把我摁地上揍了一顿?”
洛桥本来想到父母的事,还有些伤心,听到他的话直接被逗笑了,“你在说什么啊?我当时还没学柔道,打不过你。”
祁墨摸了摸怀里人的发顶,“是吗?那然后呢?”
洛桥抬起头,看了一眼神色温柔的祁墨,有些别扭地说道:“然后,我直接被你吓哭了……”
当时他被猛地被扯回来,面前的车辆疾驶而过,他整个人都吓傻了,轻生的念头荡然无存。
身后拽着他衣领的人穿着黑色卫衣,戴着一个帽子,语气又凶又恶,虽然长着一张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脸,可还是直接把他吓坏了,“呜呜……都是坏人……”
他本来就因为父母的事情,一直绷着一根弦,这会直接断开,眼泪再也止不住。
他边哭边偷偷观察面前的人的反应,只见这个好看的哥哥明显有些烦躁,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别哭了。”
祁墨就是路过,见这小孩一脸绝望,还在红灯的时候往马路中间走,顺手拉了一把而已,而且,天气挺冷的,小孩怎么连外套都没穿?
洛桥看了他一眼,哭得更凶了……
祁墨想一走了之,可还是有些不放心,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颗糖递给小孩,“喏,给你吃糖,别哭了。”
哭得他头疼。
洛桥接了糖,仔细地看了一阵,这是那种玻璃糖,他手里的是橙子味的。
他将糖紧紧握在手心,抬眼望着眼前的人,细声细气地说:“谢谢。”
说完还打了个哭嗝。
祁墨见他不哭了,舒了一口气,抬腿就走。
洛桥下意识跟着他,可前面的人回过头,冷着脸说了一句,“别跟着我。”
洛桥见他凶自己,又想哭,可还是努力忍住,“我没地方去了……”
祁墨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没有说话,转身继续走,不过步子慢了很多。
*
回忆到这里,洛桥哼唧了一句,“当时要不是你用糖哄我,我才不会跟你走!”说完扯着祁墨的睡衣领口,凶巴巴地说:“你还没有想起来吗!”
祁墨在洛桥说他被吓哭了的时候就想起来了,他长这么大,就吓哭过那一个人而已。
看着近在咫尺,傻乎乎凑过来的小朋友,手臂用力,将人圈得更紧,低头轻轻蹭了蹭他红扑扑的脸颊,呼吸交融。
他看着眼前因为醉酒,眸子泛着水雾的少年,轻笑出声,“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哭包。”
他当时赶着去基地,口袋里装了一包糖果,是老牛特意嘱咐买的,没想到哄到了一个小朋友。
洛桥看着眼里满是调笑的祁墨,又想起了当时他吓哭自己的场景,磨了磨牙,一口咬上对方的脸,还使坏舔了一口,“你还笑话我!咬死你!”
谁让这人突然凑这么近!
祁墨被他偷袭,感受到脸上的刺痛感和随后伤口上的舔舐,身体骤然发紧,看着对方嫣红的唇,声音沙哑,“咬死我?”
洛桥看着祁墨脸上隐隐约约的牙印,眼里满是得逞的笑意,“就咬你怎么了!有本事你咬回来?”
虽然这么说,可是双手立马护住脸,摆明了耍赖。
看着怀里小朋友没有丝毫自觉,祁墨低头,直接一口咬上对方的唇,随后也舔磨了一番,直到唇瓣都粘上晶莹,才放开。
祁墨喘着气,低声道:“是你先撩我的。”
洛桥愣愣地看着呼吸灼热的祁墨,从他咬上自己的那一刻,他的大脑就直接宕机,烟花绽开,绚烂夺目,直让他手脚发软。
不同于当初车里的那个安抚性的吻,这个吻充满掠夺,带着轻微的撕咬,酥麻的痛感过后是濡湿的研磨,来回几次,让人不断想要更多……
可是祁墨并没有给他机会,直接将他按在心口,耳边是剧烈的心跳声,“别撩我,我怕我忍不住,我不会在你不清醒的时候越线。”
祁墨闭了闭眼,尽量转移注意力,“继续说,你跟我去了哪里,是LC基地?”
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费力压制心底的欲望就够让人难受的,根本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
洛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不安分地动了动腿,可立马就被人压住,感觉到祁墨似乎真的不许他乱动,他有点郁闷地接了话茬,“是,你把我带去了基地。”
*
他们拐过一个街道,就到了LC基地。
彼时基地刚刚建成,战队也才成立,门口排着长队,正在招青训生,老牛和恒星看到祁墨才过来,捶了他一拳:“你这小子有点晚啊!不是说准时吗?”
祁墨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哭包,“有点事情耽搁了,对了,注意一下附近有没有走丢的孩子。”
洛桥拿着糖,紧紧跟在祁墨身后。
战队刚开始招人的规则很简单,1V1单挑,每个分路都有人在旁边观看记录,而祁墨负责打野位,面前的队伍也是最长的。
洛桥当时还没玩过盛耀这个游戏,看了几局就大致明白了规则,看着眼花缭乱的技能,感觉很有意思。
他们当时一直站着,没多久他腿就酸了,见没人注意他,他就在祁墨身后悄悄蹲了下来,美滋滋地仰头看他们打游戏。
这些人打的都很精彩,洛桥一个外行人都能看的目不转睛,可没多久,面前就放了一个小凳子,祁墨冷冷看着他,“坐着。”
说完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糖,直接放到他怀里,“给你吃就吃,捂着都化了,浪费。”
然后就不再看他,专心审核比赛。
洛桥在小凳子上坐着,从一大推中选出一个橙色糖果,拆开糖纸,糖果入口,甜的他眯了眯眼,感觉一天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
他看着眼前人的背影,想着,这个哥哥真好,要是能一直跟着他就好了。
一颗糖还没吃完,他就听身后有人嘀咕:“刚刚桌上不是还有一大堆糖吗?怎么现在都没了,祁墨,你不是刚把糖放进去?”
祁墨头也没回,声音依旧很酷,“我怎么知道。”
洛桥下意识看着自己满怀的糖,很快明白原委,弓着身子将糖都藏起来,他可不会再还回去。
*
听到这里,祁墨忍不住笑了起来,“洛洛,你好坏,那些糖明显是老牛给青训生准备的,你一个人全吃了?”
洛桥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气鼓鼓地看着祁墨,“队长你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把糖给我的!”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洛洛最乖了。”
祁墨看着怀里鲜活的洛桥,感觉喝醉也不是坏事,小朋友话变多了,什么都愿意跟他讲,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只是,要忽略一直作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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