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家屋内的陈设也挺普通……看上去和城里的中产人家相差仿佛,并没看见太过名贵的摆设;他们家也不像是追究精致生活的人家,连卧室的地毯上都能看到木屑。
殷正亮教授将摩根家的房间都转了一圈,忽然想到了什么,大步直奔侧门外的那个半露天的厨房。
在摩根太太和她女儿又畏惧、又嫌恶的目光下,殷正亮教授伸出脏兮兮的骨爪,翻动人家叠在木框里的餐盘……
齐天在旁边看得欲言又止。
就……要是提醒老教授注意他现在用的是骷髅架子躯体、接触原住民的餐具会让原住民更加不快,也不知道会不会惹人家生气?
殷正亮教授大约是真的忘记了自己现在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把人家洗干净的餐盘碗勺翻得乱七八糟,又急匆匆倒回屋内,跑向那间与客厅连在一起的室内厨房。
摩根家大约已经有很多年都是跟自家工人一样利用露天厨房,这间室内的厨房很久没有开过火了,只被当做储存粮食的储物间来用。
厨房的柜子里,放着一些备用的餐具,有餐盘、碟子、汤碗、叉子、汤勺等等。
从柜子角落里,殷正亮教授翻出来了……两个只有成年人的拳头大的小木碗,和小孩子用的汤勺。
殷正亮略做沉思,抬头从窗口打量了下广场里那个看着有十五、六岁大的摩根家的小儿子,没有急于下结论,起身跑向摩根家小儿子的房间。
因摩根宅占地较广的缘故,几个孩子的房间都挺宽,小儿子的卧室就差不多有此前调查过的奥布里家的主卧室大。
殷正亮教授让齐天帮忙把床挪开,齐天一言不发照办。
摩根家过日子不太细致,也不知多久没有换过的、油污灰尘厚重的地毯下,木地板上都出现了少许的霉斑。
殷正亮教授自然并不关心别人讲不讲卫生,卷起地毯后……他的目光顿时犀利起来。
木地板上只要摆放家具超过一年,就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这种痕迹虽然可以用技术手段消除、掩盖……但摩根家显然不是会讲究这种细节的人家。
果然,小儿子的房间里,地毯之下,还留着深深的、比那张挪到墙边的小床要大得多的双人床印痕。
“果然……老张的担心是对的。”
殷正亮教授叹息着放下地毯,心情一点儿也没有因找到佐证而放松,反而更加沉重了。
跟了他一路的齐天到这功夫还是一头雾水:“教授,这是……这啥啊?”
“有人被蒸发了。”殷正亮教授简洁地道,“伊莱男爵家不好说,他们家人口本来就少。那个世袭治安官的奥布里家,和这个开家具厂的摩根家,都有家人没了。”
齐天:“??”
“奥布里家的车库,是住宅的格局。”殷正亮教授道,“内隔间应当是卧室,外隔间是客厅起居室和厨房,阁楼杂物间,厕所和浴室是跟奥布里一家共用的、两栋房子中间那个小木屋……马车应当是停在院子里,秋千和房子中间那块空地。”
齐天一脸震惊。
“从车库外墙面的墙皮剥落状态来看,那间建筑应该落成有十年以上了。维斯福特·奥布里十一年前两次到守夜人那里报案,应当是在那个时候隐约感觉自己的亲人不在了。”殷正亮教授再次叹息,“但有某种鬼东西干扰了他的思想,让他有苦说不出,只晓得本能地找守夜人求助。”
“至于这家人……”
殷正亮教授扭过头,看向走廊上一脸烦躁地盯着他们的屋主摩根先生。
“他们可能……没发现到自家少了人。”殷正亮沉痛地道。
第489章 钓佬玄学
“喂喂……这可就糟糕透了啊……”
殷正亮教授神色凝重地离开摩根家具厂,回到镇上去调查调查更多可能也受到影响的人家时,身在克里克城的杨秋,已经借由旁观殷教授的调查联想到了非常不妙的东西。
此刻的杨秋,神色一点儿也不比正身处调查现场的殷教授轻松。
在限定的时间段内、干涉某个人对某件特定事物的认知,这种操作其实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困难……事实上,一些并不懂得精神魔法的人也能做到。
例如,将一群人限制在某个全封闭或半封闭的环境内,利用起哄、造势、欺诈、吓唬等手段让这群人认为一堆现代工业残次品垃圾其实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不惜一掷千金疯狂抢购,掏空了荷包还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这就是最普通的、不需要懂得精神魔法也能做到的短期认知干涉。
又例如……让某个求偶期的男人或女人认为一个精心包装出来的人渣是此生佳偶,拼命付出、掏心掏肺地祈求人渣施舍爱——这也是一种认知干涉,只针对特定个体,且时效期会相对较长。
又比如说……靠着地域上的物理隔绝,通过抹黑、妖魔化、非人格化一群人来为另一群人塑造出“XX地的人都是XXX、都是非我族内”的认知壁垒,人为制造出所谓的文化共识社会共识,让一群自诩文明的文明人默认乃至支持黑奴贸易……等等。
当然了,这种靠塑造环境氛围来对人施加的认知干涉,通常只能对精神相对弱小、意志也并不坚定的人群生效;若要影响到意志坚定的探员、调查员,仍旧需要强大的外力施加影响。
最为常见的外力干涉认知,是精神魔法。像是巫妖恩维,就会悄悄对见过他真面目的人进行精神暗示、扭曲他人对他本人外表的认知,让明明见过他的人在分别后却回忆不起他的长相来。
带有攻击性的精神暗示会被警觉,这种只是悄悄扭曲少部分认知的干涉,就会非常难以察觉——曾经中招的杨秋此前就压根没注意到这回事儿,还是借由哈尔的视野重新看到恩维才发现这货玩了这么一手。
对这种自身认识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干涉的经历,杨秋倒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恩维是在外表上吃过大亏的,这货在寿命年限到来前早早转化为巫妖,除了他本人确实是个狠人之外,也有因外表招惹到麻烦、导致肉身被毁的原因在。
但高阶施法者能做到的程度,也就是这种了——只能扭曲特定的人对某个特定事物的认知,且效果并不会强到难以解除的程度;例如恩维的认知干涉,只要再次与他本人产生直接或间接接触就会被破解。
克里克城的前一代守夜人,对《063编号事件》的难以定性的原因,便在于此。
新西利镇并不是一个封闭的小镇,这个镇子是有正常的人员流动的;而这些正常进出新西利镇的人(农民、过路人、税务官),并未表现出丝毫的异样,生活也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唯一打破这种平静的治安官维斯福特·奥布里,本人也并不能说明情况,只能用“可怕”这种模糊的词句来描述他本人的感受。
更不妙的是,知情后跟进调查的调查员,也遭遇了与治安官同样的问题……他们的认知会被某种潜伏在新西利镇的未知力量所干涉,产生“新西利镇不存在任何异常”这种认识。
三次调查未果,守夜人只能模糊认定:新西利镇潜伏着的某种力量,会对“知晓这座镇子潜伏着危机”的人进行认知干涉;而对不知情的人,某种程度上危害是较小的。
但虽然危害较小、远不如公开活动的“野生教派”那样有害……危险仍然是存在的。
原因很简单——能范围性地、大面积地对拥有某种特定认识的人进行特定干涉,干涉力度还会加强(维斯福特在两年后就彻底忘记了当初的不安)、时效期还非常长(谁也说不清楚新西利镇的异常状况已经暗中持续了多少年)……这绝不是人力能做到的。
克里克城的上一代守夜人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新西利镇究竟受到了多大的损害,但仍然在事件档案上标注了疑似灾厄的字眼儿……这个判断是没有错的。
此刻,通过旁观殷正亮教授的调查,杨秋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疑似”这俩字,可以拿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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